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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第196章 chapter 196 所谓因缘未了

      得知舜汮离开了温府,是在他第二日下朝后,管家急匆匆地前来告诉他,她不见了,晨间说是出门去买明月楼的枣花蜜糖,到了这个时辰,还没回来。
    府中已经派了不少下人出去打听,只知她当真去了明月楼,可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在青阳城中见过她。
    管家觉察到不对劲,让婢女去她屋中看看情况,她平日里穿的衣物,喜爱的摆设一件都没少,唯独缺了那件十一年前,她刚来温府时穿的红色衣衫。
    没有只字片语,走得如此干净利落。
    他回想起今日下朝后,萧缓曾不经意般问他,阿汮可还在温府中。
    当时不觉,眼下想来,恐怕她是知道些什么的。
    他立即命人备车入宫,求见萧缓,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缓倒是有些讶异:“怎么,阿汮不曾对你说吗?她昨日入宫来告诉孤,她已经找到了那幅画,打算离开青阳城。这是……已经走了?”
    她每说一句,他的脸色便沉一分,待问清楚后,他握拳的那只手,骨节都发白了。
    “臣告退。”他匆匆离去,出宫回府。
    此时,管家还在四处寻人,见他回来,便问他可有消息。
    他摇了摇头,直奔舜汮的屋子:“找一找那酒囊可还在?”
    下人们翻了半天,垂头道:“大人,没找到酒囊……”
    管家在温府伺候了十余年,还是头一回见到温恪露出这般吓人的神色,四下众人愣是大气儿都不敢喘,战战兢兢地跪着听令。
    温恪僵硬地站在廊下,看着这屋中的一切。
    除了她来时的东西,什么都不曾带走,就好像她与这里从来都是毫无瓜葛一般。
    昨夜的场景一闪而过,她反常的犹豫,想必是酝酿了许久才来同他告别吧,那一碗格外丰盛的面,直至凉透,他也没能匀出时间来吃一口。
    ……
    阿恪,我走了。
    我真的走了。
    ……
    她说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十一年,她一直都在这里,他甚至早就忘了,她终有一日,将要离开。
    他轻轻一叹:“不必再找了,她大概……是回家了。”
    ……
    青阳城外,有座城隍庙,据说求签尤为灵验,逢年过节,总有不少百姓专程前来求个平安签什么的。
    而城隍庙后门的桃花树下,还有一座低矮的土地庙。
    庙小人稀,泥像前的香炉中也只有寥寥数根残香,神龛上供奉的果品,也大多都干瘪了。它在似乎早已被世人所遗忘,于这株桃树下,风吹日晒,逐渐残破。
    坐在土地庙旁的红衣姑娘瞧着那东缺一片瓦,西少一块砖的土地庙,捡起被风雨刮落在地的碎瓦片,顺手盖了回去。
    摆在庙中的土地像突然受宠若惊地齁了齁:“多谢上仙。”
    诚然他只是一介土地,也不认得这是哪路仙长,却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身上有着了不得的仙气,甭管是哪个仙宫洞府的,恭敬些总不会出错。
    “客气了。”舜汮又从手中的纸包里拿了几块枣花蜜糖,搁在灵龛上。
    白羽红喙的灵鸟站在土地庙的屋顶上,焦躁不安的看着她:“三殿下,不是说好回麒华山了吗?”
    舜汮斜了它一眼:“谁同你说好的?”
    灵鸟诧异道:“昨日您不是答应小仙,离开青阳城了?”
    “我这不是已经出城了?”
    “……”
    灵鸟给她这一句噎得,憋了好半天也接不上这茬来。
    她往嘴里塞了一块枣花糖:“你急什么,容我再想想……”
    “您还想什么啊,画不都找回来了?”灵鸟看着她膝头的锦盒,着实搞不懂她到底还有什么理由流连人世。
    舜汮低头瞧了瞧画,没有作答。
    她找了这么多年,倒是从未想过,此画会落在萧濯手里。
    萧濯在信中说,画是跟着她的嫁妆,一起抬进皇女府的,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将画物归原主。
    半年前就放在当铺中,看来她是早已想好了。
    “这位上仙,可是有什么烦恼?”土地像化作一道轻烟,转眼间变成了一个不足五尺的伛偻老朽,颤颤巍巍地转过身,一笑起来,那双小眼睛便彻底看不见了,“若是不介意,小仙愿洗耳恭听。”
    说着,他便在自己的庙门前盘膝而坐。
    舜汮托着下巴,望着枝头的桃花,忽然问道:“土地,你来在这多少年了?”
    土地掰了掰手指:“……少说也有个三百年了吧。”
    “三百年啊……若是让你离开青阳城,去别的地方做土地,你可愿意?”
    闻言,土地捋着白须笑道:“小仙本就是此地的人,位列仙班后也一直在此处做土地,这世上还没有青阳王朝时,小仙便在这了,小仙的土地庙虽小,却早已与青阳城连在了一处,除非羽化散灵,否则小仙是离不开这的。”
    她摇了摇头,愁眉紧锁:“你在这三百余年才如此舍不得,我不过区区十一年,为何就走不了了呢?”
    土地略一沉思,笑眯眯地望着她:“这青阳城中,可有令上仙牵挂的人?”
    她微微一怔:“牵挂的人?……”
    土地轻轻点了点头:“小仙在人间多年,虽说法力低微,却也看过无数离合悲欢,世间冷暖,上仙的疑虑,在小仙看来,并非是那年月长短的问题,上仙心里牵挂的人还在这青阳城中,上仙自然舍不下的。”
    “你可别瞎说,三殿下是什么人物,由得你这下界小仙在这编排?”灵鸟雄赳赳地冲他喊道。
    话音未落便被塞了一嘴的枣花糖。
    “可闭会儿嘴吧你!”舜汮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继而看向土地:“这话怎么说?”
    “其实这事儿也不难办。”土地道,“世间所有的因缘际会,都有它的道理,有了因自然得有果,上仙与那人尘缘未尽,才会如此举棋不定,俗缘了,方能归九天。”
    她唔了一唔:“你这小土地说的话还挺耐人寻味的。”
    土地拱手:“上仙过誉了,小仙不过是斗胆出个主意,上仙要走或留,说到底还是上仙自己的事。”
    灵鸟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糖吞下去,焦急地拽着她的衣袖:“三殿下,您该不会还要回去吧!”
    自晨间,它跟着她走出青阳城的城门后,便觉得不太对劲了——这压根就不是回麒华山的方向啊!昨日说好要走的三殿下,带着它走到这,坐了整整两天,这可真是要急死它了!
    舜汮并不理会它的焦躁,就它这点儿劲,顶多也就拽一拽她的头发了。
    “这土地也没说错啊,若是尘缘未尽,有因无果,可太缺德了些。”她若有所思地抱着自己的膝头,“我和阿恪究竟算是什么缘分呢,神仙和凡人的缘分又该怎么了……这些可从没有人同我说过。”
    她生而为仙,又是神兽后裔,从未在修行上吃过什么苦。但她也曾听说过,便是成了仙,也在天道之中。因果循环间,若是随意为之,必遭报应。
    诚然她四处惹了那么多事,也没见天道恁死她,但这也不是能心存侥幸的事儿,与凡人结缘,本就不该,更何况她似乎还有些不知悔改的势头,若是这段缘分真是她该有命中劫数,她便是再逃,也无用。
    “其实什么因缘尘世,都不过是一种说法。”土地看着她的双眼,会心一笑,“不过是因为上仙您的心,因为某个人,而被困在这青阳城中了。”
    此话令舜汮心头一震,迷茫地望着青阳城的方向:“……我的心,被困在那了吗?”
    灵鸟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
    它也曾听说过,这成仙的人啊,天道也见不得他们消停,冥冥中总得降几个劫数,能挨得过去,那是命不该绝,挨不过去,也怨不得旁人。
    可二殿下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定要将这位小祖宗毫发无伤地带回麒华山,这要万一好巧不巧地遇上那什么“命中劫数”,它这点修为可怎么办哟!
    “灵鸟啊,我跟你打个商量吧。”她忽然转过头来,笑容灿烂地都能开出花来。
    “三,三殿下……”灵鸟一阵腿软。
    她幽幽道:“炖汤,红烧,卤煮和跟我回城,你选一个。”
    灵鸟险些呕出一口血来:“……殿下这是认真在和小仙商量吗?”
    “我看起来不认真吗?”她眨了眨眼,那笑容可以说是非常真诚了,“我向来是很讲道理的,你可以随便选一个,我绝不反悔!”
    那一刻,灵鸟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崩成数块的声音。
    它吸了吸鼻子,强忍住心酸的泪水:“小仙愿随殿下回城……”
    “想清楚了?我可不喜欢勉强一只鸟做事。”
    灵鸟隔着羽毛摸了摸自己透凉的心,坚强地昂起头:“小仙是心甘情愿追随殿下的!”
    闻言,舜汮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它的鸟头。
    “挺懂事啊你!”
    ……
    温府。
    管家送饭进来时,温恪正坐在案边看着一只破旧的花灯。
    管家将饭菜摆在桌上:“大人,您好歹吃两口吧。”
    自从阿汮姑娘走后,他回府的时间更少了,便是回来,也时常望着某一处发呆,旁人连唤数声,他才能缓过神来。
    “这花灯……小的记得,是前些年阿汮姑娘扎的,说是要送给大人您。”他瞧着那泛黄的灯,那日的光景历历在目,“阿汮姑娘为了做这盏灯,可费了不少功夫,扎了好几天才成这样。”
    这人啊,一旦陷入回忆,便容易伤感,说着说着,管家不由得心生感慨。
    这么多年,他眼见着大人与姑娘这般好,分明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姑娘怎么就能舍得下……
    他在温恪身边服侍了十余载,自然知道他的心思,这话总不说透,阿汮姑娘那性子,怎会知晓呢?
    温恪凝视这花灯,眼中逐渐浮现出的笑意,温柔的不像话。
    犹记得那年元宵节,他还答应了她要带她去看花灯,猜灯谜,可他总是失信于她,而她也从不会在那等时候同他使性子。次日一早,他推开门,便瞧见廊下挂着一盏花灯,这做工着实粗糙了些,他瞧了好久,才认出扎的是瑞兽麒麟。
    此后,这盏灯便一直被他收在箱中,如今再拿出来看,糊上去的薄纸都泛黄了,轻轻一碰,便脆得裂出了洞,他命人拿了些纸来,仔细地将坏了的地方修补好,重新放回木箱里。
    “东西可都收拾好了?”他问道。
    管家嗳了一声:“都收拾妥当了,车马也在门外候着,午后便能启程。”
    “嗯。”
    管家迟疑再三,道:“大人,您真要亲自去连城?疫病可不是玩笑,便是阿汮姑娘走了,您也不能如此胡来啊……”
    “这并非一时兴起。”温恪正色道,“连城如今瘟疫肆行,陛下早有派遣医官前去医治百姓的想法,朝中总要有人前去,我向陛下请命,也是为了早些平息疫情。”
    “可……”
    “行了,此事耽搁不得,休再多言。”他阖了阖眼。
    “……是。”
    他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着实没什么胃口,摇了摇头便出去了。
    今日的饭菜连一口都没动,这样下去可怎么撑得住?管家无奈地叹了一声。
    ……
    且说舜汮在土地庙同土地公絮叨了好一会,看看天色已晚,暂且也没想好该怎么同温恪解释不告而别的事,便在城隍庙里待了一夜。
    出门时她心中想着横竖告不告别都得走,在那酝酿半天还没把事情说清楚,着实闹心,况且她也没有把握,若是温恪希望她留下来,她还有没有这样的自信,能潇洒地走出青阳城的城门。
    再一次站在青阳城门下,不知为何,她竟然有种迈不开腿儿的感觉。
    “三殿下,您不进去了?”灵鸟站在她肩头,压低了声音问道。
    “啧,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儿……走!”她深吸一口气,大步进了青阳城。
    她回到温府时,门前只有几个小厮在扫洒,抬头一见她,手忙脚乱地连扫帚都扔了,提着衣摆往府里冲。
    舜汮这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跑没影了。
    “我这才几天没回来啊,一个个的都跟见了鬼似的……”
    没一会儿,小厮便跟着管家出来了,管家瞧她的眼神,就跟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热泪盈眶啊,倒是把她吓得抖一激灵。
    “怎,怎么了这是?”
    “阿汮姑娘您可算回来了!”管家拉着她不肯撒手,“您这是上哪儿去了呀,大人都要急疯了,您怎么说不见就不见啊我的祖宗诶!”
    这话说得她一阵语塞,看着一脸紧张的管家,她不免有些心虚:“我,我就是出去遛个弯儿,这不是回来了嘛……”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管家连声道。
    “阿恪呢,这个时辰,下朝了吗?”她朝府里望了望。
    闻言,管家面露难色:“这……阿汮姑娘,大人他眼下不在府中。”
    “他又进宫了?”
    “大人如今不在青阳城。”管家眼中闪过一抹忧虑,“姑娘您突然不见了,大人听陛下说,您是回家去了,之后便将自己关在屋中整整一日一夜,送去的饭菜也没怎么动,第二日便上奏陛下,请命去连城镇压疫情,昨日午后便离城了。”
    舜汮错愕地怔在了那:“阿恪他……去连城了?”
    “是的,连城如今瘟疫横行,大人执意要去,小的是担心……”
    管家的话令她回想起前些日子听萧缓提起过的疫病,连城现如今究竟死了多少百姓她并不知,但她没想到温恪竟会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谅他再怎么天纵奇才,也只是一介肉身凡胎,生老病死乃人世常态,这要是有个万一……
    “管家,给我牵匹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