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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第194章 chapter 194 曾记灯火阑珊

      舜汮抱着画回到府中,一度魂不守舍,管事在她身后唤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
    “阿汮姑娘。”管事拍了拍她的肩,“您这是怎么了,这画有什么不对劲吗?”
    她回过神来,对他摇了摇头:“没事,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管事心中疑惑,还是照她的吩咐,暂时退下了。
    她抱着锦盒回到碧水亭中,搁在石桌上,面色逐渐沉下去。
    都十一年了,没想到她还能再见到这幅画。
    十一年前,她同二哥偷溜进天宫藏书阁,在阁楼中找到这幅画,还未来得及亲眼看一看,便不慎被二哥丢了出去,她那时满脑子都是这画若是丢了,父君定会打断他俩的麒麟腿,想也没想就飞了出去。
    从天河坠落凡尘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她在人间寻了十一年,杳无音讯,怎会被当铺的人送回来?当初将画寄存在四方当铺的人又是谁?
    细看之下,锦盒边缘还夹着一封书信。
    只一眼,她便怔住了。
    这是萧濯的字迹。
    ……
    温恪回府已是酉时,一进门便见舜汮站在正厅外的游廊中,出神地望着墙角那一株白玉兰。
    “怎么站在这?”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墙根下的玉兰确实开得极好,芳华正盛。
    不知怎么的,这番景象竟会让他想起多年前,趴在墙头上喝酒的小姑娘,那回,可真将他吓了一跳。
    十一年转瞬即逝,那个小姑娘如今就站在他身旁,眉眼如初。
    难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玉兰花好看吗?”他笑着问。
    舜汮默了默,道:“我有同你说过,这世上有一种花,和玉兰生得极为相像吗?”
    “哦?倒是不曾听过还有这样的花。”
    她弯起了嘴角:“那种花四时不谢,芳华永固,形似玉兰,却如冰霜般晶莹剔透,花名为‘瑶光’,它们开在凡人永远到不了的一个地方。”
    “瑶光?……”
    明明从未听说过,可这花的名字,却令他感到莫名的熟悉——甚至在她说出口的瞬间,他的脑海中便有如镜花水月般一闪而逝。
    晶莹剔透的瑶光花,在一片清澈如镜的湖水边盛开。
    这景象,仿佛曾在哪里见到过,以至于令人有些恍然。
    “阿恪,你怎么了?”舜汮见他脸色不太好。
    “无妨,可能是累了。”他叹息道,“你在这作甚?”
    她莞尔:“自然是等你一起吃晚饭啊。”
    他回屋中换下朝服,再回到正厅中时,下人已经将饭菜一一摆上桌了,明亮的灯光下,舜汮坐在那托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
    他忽然觉得,这般景色,竟在不知不觉中,到了令他着迷的地步。
    “你这个右丞可当得太辛苦了,如今太平盛世的,你怎的还不得闲?”她瞥了过来。
    闻言,温恪无奈地笑了笑:“不是每日早上都陪你去朱雀桥下吃馄饨了么。”
    她撇撇嘴:“托你这个大忙人的福,我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得爬起来,不然一天下来都不见你人。”
    “也不晓得是谁,府里这么多吃的,还惦记着外头的馄饨。”他夹了一块鱼,在小碟子里将鱼刺都剔干净,然后摆在她面前,“眼下虽说扶家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但世道还称不上太平二字。三年战乱,百姓尚需休养生息,一些边城还有贼匪作乱,我自然是闲不得的。”
    她将那块鱼肉塞入口中,鼓着腮帮子嘀咕道:“你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成天忙东忙西的,哪一天我要是不见了,你可能都不知道……”
    温恪一怔。
    “你又想上哪儿胡闹去?”这些年,他倒是已经习惯了她的性子,隔三差五总会惹两个小祸回来,让他收拾烂摊子,久而久之,若是看她哪天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习字看书,他倒是觉得今儿少了点什么似的。
    她忽而一笑:“你忘了我是神仙吗,神仙都要回天上去的呀。”
    他哑然失笑:“都多少年了,这玩笑你还没厌吗?”
    她愣了愣,无奈地看着他:“你为何总觉得我在骗你呢?”
    僵持了良久,温恪清了清嗓子:“好了,这话在我跟前说说就罢了,休要到处宣扬,届时再被当做‘妖道’抓进牢里,就让你多吃几天牢饭长长记性。”
    闻言,她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
    “阿恪,十一年前,你从我手里收走的那个酒囊,可还在?”她突然问起。
    温恪指尖一顿:“还在的,怎么想起酒囊来了?”
    “这个嘛……”她为难地挠了挠头,“那个酒囊是我从麒华……从家里带来的东西,你看我这些年喝酒也晓得分寸了,你能将它还给我吗?”
    他想了想:“当初收你酒囊,是因为你一个小姑娘,喝得醉醺醺的不成体统,在外也容易吃亏,如今你想要回去,倒是无妨,只是那酒囊多年不曾拿出来,如今大约不能用了。”
    “没事没事,它坚固着呢!”
    仙家之物,哪里在凡间放个十几年就能坏了,莫说十一年,便是百年之后,也不见得沾染尘埃。
    “嗯,回头我让管家给你找出来。”他道。
    动了几筷子,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阿汮,你之前托我找的那幅画,有些头绪了。”
    舜汮陡然一僵,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
    “那,那画你找着了?”
    他摇摇头:“还不曾,不过秦朔已经打听到,青阳城中似乎有人见过你说的画轴,若是如此,那幅画极有可能就在青阳城中。”
    “哦,是,是吗,其实也不着急的……”
    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令温恪心生疑虑:“你不是一直在找那画轴,怎的如今有了线索,反倒没什么兴致了?”
    “哈哈哈……我,我只是觉得,既然都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也不急于这几天了。”她一脸尴尬地敷衍着。
    听她如此说,温恪倒是觉得有些惭愧:“没想到一幅画,就寻了十一年,我记得你说过,那画上的人,是你未来的夫君,你耽搁了这么多年,夫家那边……”
    “不妨事的,也就十一年!……”说完这话,她才觉出不对,哪有凡人家的姑娘,一场婚事耽误了十一年还这么满不在乎,遂立即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夫家那边脾气好,耽误个几年,也不会介意的。”
    好歹是一个活了千儿八百万年的上神,总不至于为了这十几年功夫,跟她斤斤计较吧……
    啊呀,据说活得特别久的仙神,脾气都不大好揣摩,万一叶珩上神是个小心眼儿的可怎么是好!
    不过事发前,她倒是听说他下凡历劫去了,没个几十年应当是回不来了,如此看来,她还是有机会蒙混过关的。
    这心大的,温恪算是服了。
    她瞅了瞅外头的天色,惊蛰过后,四方回暖,这夜里,也不怎么冷了。
    “说起来,青阳城近日是不是开了夜市,我还一次都没去过呢。”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阿恪,咱们去瞧瞧吧。”
    青阳城的夜市,是开春后,朝廷下旨开放的。
    如今佞臣已除,城中一片太平,百姓衣食足,商户兴,白日里有早市,夜里也图个热闹。
    女帝特开夜市,每日戌时起,至亥时三刻闭。
    街头巷尾,灯光亮如白昼,自宫门朝朱雀桥那头一路过去,人群熙熙攘攘,无论是垂髫小童,还是伛偻老朽,贩族走夫,或是世家公子,皆为夜市而来。
    白日里街头的杂耍,夜晚看来,火光灼灼,更是别有一番趣味。
    舜汮此刻换了一身男子装束,跟在温恪身旁。
    青叶素纱衣,白玉流苏佩,银冠束发,丝绦垂肩,可谓英姿绰约,若是不开口,只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公子,仅凭这张脸,便引得周围的姑娘频频回首,面露娇羞。
    她自个儿倒是浑然未觉,拉着温恪的衣袖,一会儿想要小摊上的泥娃娃,一会儿又想吃桥头的糖人,没一会儿便抱着一堆吃的玩的。
    细想来,似乎有许多年不曾一同逛集市了,青阳城的街巷,明明一直都在眼皮子底下,却始终被大大小小的琐事牵绊着。
    她抱着一包枣花蜜糖,兴致勃勃地想挤进去看杂耍,一回头冷不防撞倒了一位姑娘,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拉,倒是忘了悠着点劲儿,那姑娘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她怀里。
    “姑娘,你还好吧?”她后退一步,瞅见那姑娘额头都撞红了,不免有些愧意,想也没想便伸手给人家揉了两下。
    “你!……”那姑娘一抬眼,便见一张谪仙般的容颜,想说的话全噎在噗通乱跳的胸口,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待回过神才发觉方才发生了什么,她羞红了脸,连忙避开他的手:“公子,方才,方才我们……”
    她可是结结实实地被人当众搂在怀里了啊!众目睽睽之下,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怎么了?”舜汮一脸莫名。
    四下的目光戳得那姑娘抬不起头来,再怎么说她也是待字闺中的年纪,她踟蹰了许久,道:“我……”
    “阿汮!”温恪从一旁走来,自然地拉起她的手,“一转眼你就跑没影了,让我好找。”
    舜汮撇撇嘴:“还不是你走得太慢了?”
    他转而看向眼前不知所措的姑娘,皱眉道:“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夫人说?”
    “夫,夫人?”那姑娘吃惊地看向舜汮,倒是她眼拙了,虽说生得十分俊俏,可眉眼间依稀可见女儿家的娇色。她不识得这姑娘,却是认得温恪的,右丞大人竟带着夫人出来逛夜市,可真是稀罕。她福了福身,“只是些小误会,还望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说罢,匆忙错身而去。
    “……她方才想说什么啊?”舜汮着实摸不着头脑。
    转眼间,脸上多了一副面具。
    温恪叹息道:“你还是戴上这个吧,省些麻烦。”
    这面具只遮住了半张脸,倒是不妨碍她吃零嘴儿,她瞧着这花鸟纹饰十分好看,便就这么戴上了。
    温恪恐她再乱跑,就这么一直牵着她的手,带她去看街头杂耍,杂货小摊,还去明月楼上吃了些宵夜。舜汮趴在明月楼窗口,恰好能瞧见不远处的护城河,河面上飘过零星的亮光,顺水而下,缓缓经过朱雀桥。
    她歪了歪头:“阿恪,那是什么?”
    温恪瞥了一眼,道:“是有人在桥下放灯,本是上元节,乞巧节那样的日子才会有,不过如今开了夜市,闲来无事,也会放几盏图个趣儿。”
    “真好看……”
    她静静趴在窗台上,若有所思地望着河中的明灯,那烛光宛若天上的星辰,令人迷醉。
    见她如此憧憬,他温声道:“我们去桥下放一盏试试,如何?”
    闻言,她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的光华。
    朱雀桥上,摆着几处小摊,摊子上有数只刚扎好的河灯,或是莲台状,或是元宝状,瞧着十分讨喜。
    舜汮挑了两盏莲台河灯,向摊主借了纸笔,小心翼翼地往纸上写。
    温恪探头过来,还没等瞧见一个字,便被她推到一旁了。
    “去去去,姑娘家的小字条你可不能看。”她吐了吐舌。
    温恪低笑一声:“难道不是因为字写得丑了,不好意思让人看?”
    她白了他一眼,谨慎地将字条写好,塞进莲花瓣里。
    此时,温恪也写好了,她好奇地凑过去:“你写了什么?”
    他往后一避,一本正经道:“我字丑,不能给你看。”
    闻言,舜汮简直要气笑了:“小气巴拉,不看就不看。”
    捧着灯下到河边,温恪拿出火折子,将两盏灯都点上,放入河中,轻轻一推,那两盏灯便沿着护城河,缓缓地飘走了。
    她蹲在河岸边,专注地望着渐行渐远的灯火:“我听说这凡间的水啊,有不少并不会汇入海里,而是与忘川合而为一,不晓得这条河会流到哪里去啊……”
    “怎么总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轻笑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说完这句话后,她沉默了许久,耳边萦绕着桥上百姓的谈笑声,商贩们的叫卖声,仿佛这一切的声音都不能化开她眼底的愁思。
    她轻轻叹了一声。
    “阿恪,我有些想家了。”
    灯火阑珊,月色朦胧,风拂过河岸垂柳,芳菲幽幽来,她的眼中倒映着朗朗夜空,似乎那伤感不过是一瞬即逝的错觉。
    “如果我不在了,你可会记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