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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第152章 chapter 152 十里红妆谁思量

      青阳历,冬月初三,辰时一刻。
    乃是女帝萧云亲自择取的良辰吉日,亦是皇长女萧濯与扶家长孙扶夷大婚之时。
    接到这道谕旨时,萧缓与舜汮就在萧濯的宫殿中。
    萧濯已经不再哭了,她静静地将旨意接下,叩谢皇恩。
    而后,她回过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们,似乎想笑一笑,可怎么都笑不出来。
    “你们看,我要成亲了。”
    舜汮为了这件事,不止一次去问过温恪,问他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温恪什么都不说,只是让她别再插手此事。
    今日,她再也忍不下去了,拉着萧濯一路奔到女帝的寝宫外,替萧濯求情。
    萧云没有让她们进去,萧缓想将她二人拉走,却也没这个力气。
    她心疼萧濯,却不同意这二人如此做法。
    萧濯在宫殿外笔直地跪着,希望她的母皇能因此心软。
    但结果却令人唏嘘。
    女帝并未走出殿门,却下旨,将这二人各打三十鞭,就地执行。
    帝王的威严,是不容质疑的。
    人间的鞭子,对舜汮来说,不足称道,但萧濯不一样。
    她挡在萧濯面前,替她再受了三十鞭。
    即便知道殿外跪着的是她的亲生女儿,这鞭子打得却是半点不留情,虽说未能见血,舜汮也觉得背上火辣辣地疼,她法力低微,从前父君揍她时,有羲和与居缨护着她,如今却是只能生生受着。
    六十鞭下来,她还不肯退让,女帝下令继续打,打到她们知错为止。
    舜汮素来是个倔脾气,既然是为了萧濯的婚事,她说什么都不肯低头。
    打到两百鞭时,她渐渐有些撑不住了。
    在凡间呆久了,连身子都脆弱不少……她不由得后悔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好好学法术,如今还能替萧濯多挨一会。
    萧濯看着她咬牙忍耐的模样,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处,拉着她的衣袖直哭。
    “阿汮你别这样,都是我不好!……母皇您别打了!我嫁!我嫁给扶夷!”她对着那扇紧闭的殿门哭喊。
    温恪得萧缓传信,这会儿匆匆入宫,到殿前,便见萧缓还跪在门前替她二人求情,那凌厉的鞭子,飒飒地往舜汮身上抽,她却还死死护着萧濯,寸步不让。
    他面色一沉,撩袍跪在殿前:“陛下!臣管教不严,还请陛下将阿汮交给臣,带回府中严惩!”
    那扇门终于打开了,萧云在女官的搀扶下缓步而出,抬了抬手,那鞭子终于停了。
    萧濯与萧缓吓得赶忙扶住舜汮,僵持太久,她如今连跪着的力气都没了。
    若是寻常女子,怕不是早就被生生抽死过去。
    萧濯眼里全是泪:“阿汮你还好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胡闹了,我嫁给扶夷!你别再犯傻了好不好……”
    舜汮浑身上下全是鞭伤,她俩都不知该不该碰她。
    她伸手拉住萧濯的衣袖,想说什么,却疼得开不了口。
    这种痛楚,便是当初父君最为气愤时,拿那根鸡毛掸子抽得她满山乱窜,都不曾有过。
    萧云看了她一眼,转而对温恪道:“区区侍卫,也敢在孤面前大言不惭,怀瑾,你确实松懈了。”
    “是,臣知罪。”温恪恭敬地跪在她面前。
    萧云一挥手:“人,你可以带回去,但从今往后,孤不希望她再出现在宫中。”
    “多谢陛下!”
    “你二人也回去好好反省,濯儿大婚之前,不得离宫。”萧云淡淡地看了萧濯萧缓一眼,转身入殿。
    待她走后,温恪才起身,神色凝重地走过来,脱下外袍将舜汮裹着,轻轻将她抱起。
    便是萧濯与萧缓,都不曾见过他如此沉郁的脸色。
    “大殿下,二殿下,臣与阿汮,告退。”他并未对今日之事如何评断,只是带着舜汮,立即出宫。
    马车上还是有些硌得慌,舜汮一身是伤,他仍旧将她抱着。
    舜汮咬着牙,一声都不喊。
    “胡闹!”温恪显然气得不轻。
    舜汮大胆他是晓得的,但他没料到,她竟敢为了萧濯到陛下跟前惹事。他晓得她放不下萧濯的事,可君王的威严岂容置喙,她只是在逼迫陛下!
    若不是陛下宽容,当场将她拉出去砍了都在情理之中!
    他语气稍重了些,舜汮一时委屈,忍不住瞪了回去:“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阿濯伤心么?”
    “那也不能如此胡来!”他看着她一身的伤,又气又急,“阿汮,你以为你是在帮大殿下吗?那道赐婚的旨意已经不可能收回,你越是如此,只会让事情更加难堪。为何……你就不能听我一次?”
    舜汮吸了吸鼻子,沉默许久,仍觉得不得其解。
    “你们凡人,怎么这么奇怪,这也不能做,那也不可以……我只是想帮阿濯,她明明是皇长女,为何谁都不愿帮她?”
    “并非不愿。”他轻轻叹息,“而是不能。”
    她稍稍动一下,便觉得浑身都像撕裂一般,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疼吗?”他低下头。
    “疼……”她已经想不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了,眼下只知道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痛,他一问,这委屈便汹涌而来,“疼死了,我要吃枣花蜜糖,全明月楼的枣花蜜糖……”
    他无奈地笑了笑:“好。”
    ……
    冬月初三,青阳王城,十里红妆。
    皇长女大婚,光是嫁妆,便有百来箱,其中珍宝,更是价值连城。红绸从宫门铺到了皇女府新房,满城同欢,庆此连理。
    舜汮站在宫门外,看着身穿凤冠霞帔的萧濯,在嬷嬷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青阳城的细雪随风翻飞,众人皆道,皇族大喜,故而天降瑞雪,实乃祥瑞之兆。
    萧濯贵为皇长女,自然不可能嫁入扶家,做个后宅妇人。
    扶夷虽为扶家嫡孙,却也没有委屈皇女下嫁的道理,故而这门亲事,实则还是扶夷入赘皇室。
    修皇女府,迎驸马,自此,扶家也算是入了萧濯手中。
    那日,漫天飞雪,与满城娇艳的红绸交错一处,成了青阳城最为绮丽盛大的一景。
    十六抬的喜轿中,萧濯规规矩矩地端坐着,扶夷身着大红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初见时略显狼狈的青衣公子,今日正是春风得意,他眸中含笑,静静望着红纱后的绰绰人影。
    舜汮没有瞧错,这扶夷果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俊逸之姿,君子翩翩,温雅如兰,若不是知晓萧濯真正的心意,她倒是觉得,此人与萧濯,确为良配。
    舜汮一路跟着喜轿,到皇女府门前。
    她今日是瞒着温恪来看的,温恪怕她忍不住,鲁莽行事,专门遣了两个人看着她。
    即便是麒华山的仙仆都拿她无法儿,一两个凡人又如何能将她困住。
    然此事上,他多想了,其实她心里清楚,此事已成定局。
    那日鞭刑后,她在府中养伤,她乃是天生仙骨的神兽,皮外伤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疼个一两日,便能下床了。
    萧缓来看她时,便说起了萧濯的近况。
    女帝将她关在宫中,就连踏出殿门,都有十余名宫女紧随。
    萧缓还担心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女帝看得这样严,便是有心寻死,恐怕也是无门。
    在萧缓看来,也算是松了口气。
    她的皇姐,性子烈,那日之后,却在没有哭闹过一回。
    许是舜汮被鞭笞的画面让她意识到,此事再闹下去,谁都没有好结果,她渐渐地,便也不再反抗了。
    “皇姐出不来,托我来看看你,伤势如何了。”
    舜汮许久没说话,看着手里的红缨枪,最终将其狠狠地插进地面,石面崩裂,顷刻间碎成了几块。
    “我没事。”
    就连萧濯都认了,她还能如何呢?
    舜汮站在看热闹的百姓间,远远望着萧濯走下轿子,扶夷上前,将红绸的另一头递给她,萧缓从容地笑着,在他们身后默默跟随。
    四下是前来赴宴的官员,女帝已经在府中等着他们,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一件件奇珍异宝,接连送入皇女府,这家送的明珠,那家又送了如意……
    迎亲之曲,锣鼓喧天,吹吹打打,好不喜庆。
    扶夷乃心细之人,便是上个台阶,也留心着不让萧濯踩空,二人手中紧紧相连的合欢花红绸,艳丽而刺目,晃花了舜汮的眼。
    一片欢悦中,她只看到盖头下,萧濯时隐时现的侧脸。
    苍白而绝艳,那双神采奕奕的眼,宛如一汪死水,只是按部就班地照着礼数做下去。
    她终于还是放下了。
    放下了年少的天真无虞,放下了曾经暗自欢喜的一段深情,亦放下了温恪。
    她似乎透过那朦胧的轻纱盖头,看见了人群中的舜汮。
    也仅仅是淡淡的一眼,她再度转过身去,而后,迈过了那道门槛。
    这场貌合神离的婚事,让舜汮仿佛看到了自己。
    或许有朝一日,她也将在如此盛大而喧闹的景象中,穿上父君母后为她准备的嫁衣,与那位未曾谋面的上神,共结连理。
    从前那个俏丽明媚的萧濯已经随着今日的喧哗远去了,越是这个时候,脑海里往日的笑语欢声就越是清晰。
    人间繁华三月天,最是无忧少年时。
    从今往后,便再也寻不回那样的萧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