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曳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打完游戏安静下来后，所想的尽是姚悦他们的事情。
    心意难平。
    第二天，她是顶着黑眼圈起来的。
    第三天，
    小王八蛋凑上前去：“叶曳这么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是失眠了吗？我这里有治失眠的配方喔……”
    至于详情，叶曳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张了张口，始终没有回答小王八蛋一句话。
    大概她认为这种事情跟人工智能说没有任何的作用。
    明娅也只是多看了几眼，并没有问怎么了。
    好像又变冷漠了一点。
    但是叶曳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沉寂在一个人的世界中。
    看着碟子里的一片荷包蛋还有两条香肠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与她同一时间吃早餐的明娅已经吃完了。
    明娅看着有些消沉的叶曳：“不吃吗？”
    黑猫像是饿鬼投胎一样啃着碗里的被手撕成的肉。
    与叶曳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叶曳回过神，一个激灵：“吃！”
    怎么能够跟吃过不去？
    明娅也不多说什么，拾起餐具还有杯子，转身放到了洗碗池里。
    也不洗，直接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她们有个规矩，谁吃得慢，就谁洗碗。
    只是一向都是明娅吃得比较慢，也就造成了几乎都是明娅洗碗。
    对此，明娅本人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甚至掀不起一点波澜。
    经过叶曳的时候，叶曳叫住了她：“明娅。”
    明娅顿住，回头看她的后脑勺，像是等待着下文。
    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在餐桌上，吸了吸鼻子。
    “我好像……接受不了姚悦他们会死亡的事实……”
    言语带着哭腔。
    最终放下手中的餐具，双手拼命地擦着眼泪。
    眼角和鼻子微微泛红。
    眼中闪烁着某种的不甘。
    明娅沉默。
    “你觉得……姚悦他们会活下去吗？”叶曳小心翼翼地问着。
    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一脸平静的明娅，只听见明娅说：“不会。”
    “他们一个都不会活。”
    如平常一样平静的语气，在这一刻显得冰冷而又没有任何的人情味。
    叶曳收回目光，垂下眸，一手握成拳头：“那你的依据在哪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质问。
    依据？
    明娅面色依旧没有仍和的变活，至于内心怎么想，就不知了。
    她似疑惑地歪了歪头：“之前的‘战役’数据，不就说明了一切？”
    叶曳莫名的怒火变得熊大。
    说起来，明娅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预测”一些事情。
    隐隐地让叶曳觉得她有些高高在上。
    但是没有强烈到认为这是高高在上，这四个字也就没有从脑子里蹦出来。
    “不止是他们，你也会死。”
    这话让叶曳愕然。
    她没有抬头，问：“那明娅会死吗？”
    “不会。”明娅回答得很干脆。
    这是她的自信吗？
    叶曳内心讥讽着自己。
    如果自己拥有明娅这样的实力，也能够说出自己“不会死”的话吧？
    不，不会。
    她否认着。
    良久，叶曳也不说话，明娅什么都不说，就上楼了。
    只剩下叶曳孤零零的一个人。
    含着泪水，恶狠狠大口地把一片荷包蛋两条香肠给吃了，吃完，拾起桌上的一杯牛奶，一口气给喝完了。
    *
    叶曳去到了姚悦他们平常训练的地方。
    她并没有上前去跟姚悦他们打招呼，而是躲在一个角落，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训练时的背影。
    明天，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排位赛了。
    持续差不多一个月，就要奔赴“战役”。
    叶曳从来都没有想过，这天会这么快地到来。
    面对着这样的境况，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在一边，看着他们死亡的到来。
    她甚至在想一开始认识，相互之间成为朋友的意义在哪来。
    目光沉下。
    再次抬起目光时，叶曳一个激灵，躲了起来。
    差点就被姚悦给看到了。
    她也不留恋，转身直接就走了。
    她自认为没有被姚悦看见，实际上姚悦看见了。
    就是有点不确认是不是叶曳。
    想了想，就否认刚刚的背影是叶曳。
    因为如果是叶曳的话，一定不会不过来跟他们打招呼的。
    于是，她就放下心来继续训练。
    叶曳一脸的颓然行走在道路上，与她擦肩而过的皆是行色匆匆或者神情严肃的人。
    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像是一大块石头压在她的胸口。
    回到去之后，也是坐在沙发上发呆，坐累了，就躺下。
    睡着了又醒，喝了水后又陷入了发呆中。
    明娅下楼就看到一脸呆滞的叶曳。
    她坐了下来。
    “或许，提早带你来1区是个错误吧。”
    明娅的话，将叶曳拉回现实当中。
    “不，我就不应该带你来1区。”
    一时间，叶曳也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反驳：“我……”
    “对不起。”
    可能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缘故吧。
    她这样想着。
    “所以，等这次‘战役’结束之后，你就离开1区吧。”明娅起身。
    这会叶曳慌了起来：“不，我还要帮明娅！”
    明娅侧头：“这样的你，能够帮我什么？”
    “帮我去送死吗？”
    叶曳有些恍惚。
    随后她咬牙，定定地看着明娅：“我会帮上明娅的！”
    她说的时候，是那样地决然。
    明娅看着这样的她好一会才收回目光，什么也没说。
    叶曳一手握成拳头。
    姚悦他们和明娅之间，她选择了明娅，就应该坚定不移才是。
    况且……姚悦他们的牺牲，并不是全然没有仍和的意义。
    他们的死……可以换来剩下的人的生。
    她咬牙，眼中闪过决然。
    自己再这么消沉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拖累明娅的。
    她的目的是报答明娅的恩情，而不是成为明娅的累赘。
    叶曳的实力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提升的。
    既然提升了，就不能辜负这份实力。
    内心有了了断。
    明娅站到了书架的面前，扫视着一本本的书。
    整个书架上的书，少说也有好几百本了。
    这些书，她最起码都是看过一遍的。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一本红色的书，上面的书名已经模糊了——一本很久远的书，描述的是古文明那会的事情。
    明娅抽出那本书带走了。
    *
    最后一次的排位赛，定在了月初。
    而这一次，除了一直排名第一的陈锟外，都变化很大。
    潘娥占据了第二名，其次是陆湛，再然后才是何敬。
    陆湛咬牙，心道，这次使出全力了，怎么还是赢不了那个女人！
    如果给他一个手帕的话，都能被撕咬成丝了。
    队友看看到队长这幅样子也不知道改说什么好，选择性地眼瞎。
    潘娥看终端上显示的排名，不管怎么样也找不到她要找的人后皱眉。
    潘植一脸兴奋地跑到潘娥的面前：“不愧是姐姐，排名第二！”
    然而潘娥压根没把潘植的话听进去。
    侧目看着潘植问：“你看到赵生的排名多少了吗？”
    潘植愣了一下：“好像没有看到。”
    “还真是奇怪啊，赵生的排名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掉出前十才是。”
    他似作思考。
    潘娥起身，直接略过潘植。
    潘植愕然：“姐，你要去哪？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潘娥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头也不回。
    也不知道姐姐生的什么气。潘植想着。
    另一边，赵生托着腮看着排名，眼里尽是无趣。
    抬了抬目光，看到队友们询问的眼神，他叹了口气。
    他站起：“往后……你们努力吧，我也不会去参加‘战役’了。”
    “抱歉。”
    双手插口袋，转身就走。
    然而刚踏出一步就顿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朝他而来的潘娥，而且脸色也不好看。
    他瞬间就明白了潘娥找他是做什么的。
    糟糕啊。
    赵生立马转身，直接跑了。
    潘娥又岂是这么轻易就放过他，自然是追。
    赵生啧了一声，内心一股的烦闷。
    他还没想到过，潘娥居然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找她。
    要是她把这件事情闹出来，也会很麻烦。
    不过，赵生还是认为潘娥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件事情抖出来。
    毕竟一抖出来，就会动摇“军心”，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了，那不就后的“战役”会如何？
    好吧好吧，就用这个说法来堵潘娥。
    下了决定，他几乎没有反抗地就被潘娥给逮住了。
    潘娥扣住他的双手，让他的脸靠在了墙上。
    赵生的手腕依稀感觉到潘娥手的柔软和温热。
    这就是女孩子的手啊。赵生想着。
    “当初不是说好的，现在你这个行为又是怎么一回事？”潘娥问。
    “我们说好什么了？”
    潘娥皱眉。
    “当初我只是说放了何敬，并没有答应你别的事情好吧？”赵生说着有些无奈。
    这可不是耍赖，毕竟这是事实。
    只不过是潘娥一个人觉得赵生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
    这算是摆了她一道？
    “已经是最后一次‘战役’了，你这种压排名的行为，有什么用？”这才是潘娥最不明白的。
    但赵生也没有打算隐瞒什么：“已经不是压排名了，而是要退出‘战役’。”
    潘娥眉头皱得更厉害，眼底疑惑：“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怎么？看来你以前阅读理解不及格啊。”
    赵生还不忘嘲讽一句。
    结果潘娥不高兴拧了一下他的手腕。
    手腕传来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妈的，力气还真是大，手腕都要脱臼了！
    他也只敢在内心里暗骂，不敢说出口来。
    毕竟潘娥实力确实在他之上。
    “怎么做到的？”潘娥问。
    “能这么办，靠我爸呗。”
    “你想一下，1区的最高权限管理者姓什么。”
    姓赵！
    潘娥瞬间就了然了，对赵生也是多了几分嫌恶。
    她冷笑：“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你就没办法脱身了。”
    赵生目光微凝。
    来了！
    “你想赢得‘战役’吧，那你就更不能说出去了。”
    “毕竟这种事情，会影响许多人的心态，就算矛头全部指向我，我也可以靠着我爸脱身。”
    “到那个时候，参加‘战役’的大多数人会怎么样？”
    “嗯，我想想……抱怨不公？讨伐我？让我爸交出我？平息众怒？啊，我忘了，这个时代不会有古文明的陋俗。”
    “然后呢？他们不能得尝所愿，即便不想参加‘战役’也会被官方命令的军方所强迫。”
    “我是一个不怎么好的人啊，所以也不怎么在乎‘战役’是否胜利。”
    “就算失败了，这不，还有‘个高’的顶着。”
    言语带着点玩弄的讥讽，还有几分的无所谓。
    潘娥瞬间就怒了。
    甚至想把眼前的这个人直接解决了。
    但是碍于1区的规定，还有“战役”需要她的力量，她就忍住了。
    “你这个人……”她咬牙，“太自私了！”
    后半句变得锐利起来，就像是一把刀子立在赵生的身后。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参加‘战役’的。”
    后，他目光沉下：“就算我要参加‘战役’，我把也不可能会参加‘战役’。”
    “毕竟我可是我爸的命根子啊。”
    感叹带着几分的炫耀和无奈。
    沉默了一会，潘娥松开他了。
    什么也没说。
    赵生转过身来，就看到了潘娥阴郁可怕的脸。
    他嘴角微微勾起，活动一下手腕：“好好加油吧。”
    说完，直接略过了潘娥。
    他才不管对方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因为很快，他就会跟刚刚的潘娥再也不相见了。
    或许赵生内心还留存着一点点所剩无几的怜悯。
    回到家中，他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赵国柱。
    赵国柱见他回来了，扭过头，定定地看着赵生：“做得很好。”
    “剩下的，我会帮你解决。”
    赵生应了一声。
    但他的心中莫名觉得怪怪的，至于哪里怪，他也说出来。
    “现在1区是封着的，我也不能够立马你出去，那样太招摇了。”
    “等‘第九次战役’过去了，你就不要留在1区了。”
    赵国柱说着。
    赵生靠在沙发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都可以。”
    这就是赵国柱最满意赵生的地方。
    赵生很听话，几乎从来没有反驳过他，虽然有时候会在外面闯事，两者相对比，他就觉得这些都不是事。
    反正他也有那样能力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