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色的灯光照耀而下，玻璃杯里的啤酒散发这一种诱人的光泽，仿佛能够迷乱人眼，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张范双眼迷离，脸上还有脖子都是不自然的红色。
    他爬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一杯啤酒。
    看着它散发出来的光泽，笑了，笑得很傻。
    抬起手，伸手摩挲着装着啤酒的玻璃杯。
    满脑子想着的是不久后“战役”的事情。
    让他非常地难受。
    心理加上身体上醉酒的难受混杂在一起，让张范不想隐瞒些他许久以来都不愿意说出来的话。
    迷离的双眼含着恼怒，头离开了桌面，目光微凝。
    “都是周南那个傻逼！”
    “不然我才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他大声地吼着，没有任何的顾忌。
    周围的人都被他这么一个行为给吓了一下。
    抱怨的目光朝张范投来，然而并没有看到他的正脸，嘀咕：“什么人啊。”
    而能看到张范正脸的人看到他的模样时，把刚要出口的谩骂声给止住了，甚至还喊了一声：“张范！”
    到目前为止，张范依旧保留着“巨星”的头衔。
    听熟悉的名字，众人纷纷投来目光，看个究竟。
    结果看到真的是张范，有的人上前来搭话。
    张范并没有回答，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前来的人见到他这幅样子，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嫌恶，不声不响地散开了。
    而这个时候，张范在酒吧醉酒的事情，被人放在了网上说。
    有的人觉得他不过如此，有的觉得情有可原，有的人觉得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居然这样之类的。
    众说纷纷，各种奇葩的评论也都有。
    完全不知的张范迷迷糊糊地付了款之后，跌跌撞撞地离开。
    走到半路上，他觉得胃不舒服，便扶着距离最近的路灯。
    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恶心且散发着臭味的呕吐物啪嗒落在地上。
    路过的行人皆捂着鼻子匆匆离去。
    吐了几口，张范觉得好受多了，不过舌头传来的呕吐物味道让他觉得恶心，口腔的呕吐物伴随着口水出去，吧唧了几下嘴，他继续前行着。
    只不过，刚走个十多步，就跌在了地上。
    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有一瞬间强制清醒了。
    摇摇晃晃地从地面上爬起，口中还不忘骂着周南的话。
    脑子不经过他的同意，放映了上一次“战役”之前，他队友们的样子。
    他并不是排名靠前的大佬，而是队长是排名靠前的大佬。
    就像是现在各个训练场区的第一陈锟他们一样。
    张范很尊敬队长。
    想着这些，队长的笑容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温度。
    然而，却是因为他在“战役”上的失误，造成了队长的死亡。
    他还十分清晰地记得，躺在血泊里的队长。
    还有其余的三个队友们……
    张范呼吸逐渐变重，眼前黑了一下。
    跌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再次吐了起来。
    而这次，只有这么一点点，其余的都是唾液。
    喉咙传来的不适，让他恶心得很。
    撑着地面的手握成拳头，途中手指因摩擦到不光滑的地板而划破了皮。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
    张范抬头往去，瞳孔微缩。
    是周南！
    灯光从周南的身后照射过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张范，眼里泛着冷意。
    此时此刻的他落入张范的眼中，宛若之前他在网上看到形容神明的句子。
    对张范而言，周南可不就是一个如同神明的存在。
    高高在上……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
    如果神明真的是这幅样子，还真是令人厌恶的……
    厌恶地让张范想不惜一切的代价将所谓的神明从神坛上拉下来！
    张范怒目地看着周南。
    “你来找我做什么？”他问。
    只见周南皱眉，眼中闪过几分嫌恶，什么也没说，但他的神态就已经说明了不是来找张范的。
    对此，周南也和很困惑，总是会遇到张范。
    也不是道是什么未知的力量让他和张范凑在一起。
    是因为这件事情他做错了，来让他弥补什么的吗？
    忽然间，周南想到了所谓的神，眉头锁得更紧。
    不，神这种东西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古文明的人为了解释一些他们解释不了的现象而编窜出来的“故事”罢了。
    很快他就把这件事情给抛掷脑后。
    收回目光，直接略过了张范。
    然而经过张范的身边时，却被张范的手给拉住腿了。
    差点因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上。
    “松手。”冷漠的两个字从张范的头顶传来，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命令口吻。
    他隐隐感觉到那两个字所散发出来的寒意。
    周南见他不松手，直接抬起另一只腿把张范给踹开了。
    酒劲还没过去的张范感觉头有点痛也有点晕乎乎的。
    周南勾起一个讥讽性的笑容：“如果你能活下去，任何人都左右不了你的命……”
    话说到一般忽然顿住。
    瞧着张范这个样子，也是听不进去话的人，就算他说了什么大道理的话，都等于没讲。
    白费口舌！
    周南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张范一眼。
    过了一会，张范的脑子才好上了一点点。
    环顾着四周，却是怎么样都看不到周南的身影了。
    恍若刚刚遇见周南，都是一场梦一样。
    却又让他感受到了几分的真实。
    那样的周南，如当初他跪在地上求周南时候对方的表情别出一撤。
    内心恼怒，大声地骂了一句周南。
    随后才慢慢起身，往自己的住处方向走去。
    边走，还边叨叨着。
    “周南算、算个屁的神。”
    “……我怎么会觉得他是神……”
    张范停住脚步。
    回想起了上次“战役”，他遇到的“怪物”口中不断说的一句话。
    让他毛骨悚然。
    目光微凝，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的恐惧。
    沾了点地上灰的手指微微抽搐着。
    喉咙滚动了一下。
    说不定，这一切真的是所谓的神搞出来的东西。
    如果真的是神搞出来的东西，他们对面造物主。
    有胜算吗？张范想。
    *
    明娅看着与自己的住所相差无几一样大的屋子。
    头顶的路灯一闪一闪的。
    忽明忽暗，显得明娅的面孔冰冷，不带一点的人情味。
    她伸手，拉开铁门，走进去，不用使用指纹，一推门就开了。
    通畅无阻，没有人工智能压根没有阻拦。
    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正躺在沙发上看着娱乐节目的李子扬没多大的反应。
    以为是林进来了。
    双眸平静看着眼前投影出来的画面。
    “不久前才增添过食物了，怎么又来了？”李子扬言语平静。
    明娅目光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视野被沙发挡住了，她也看不到李子扬的背影。
    她并没有说话，缓缓走去。
    看到了李子扬，见他依旧没看到自己，兴许有些好奇在看什么，扭过头看向投影出来的画面。
    这时，李子扬的目光才划过去，看到是一位漂亮的少女时，不由得全身绷劲，立马从沙发上坐起，撸了一下自己有些乱的头发。
    内心有疑惑和警惕。
    这个屋子，应该只有林进才能进来吧？
    既然这个女孩能进来，想来是林进那边的人了。
    李子扬眯了眯双眼，打量起明娅。
    明娅正好看了过来。
    不过，长得还真的好看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大小姐的气场。
    他想着。
    漂亮归漂亮，但他也不至于因此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是林进让你来的？找我有什么事？”李子扬问。
    “不是他。”
    李子扬愣了一下，皱眉：“那是谁？”
    他又猜：“周南？”
    “也不是。”
    李子扬警惕。
    除了周南和林进以外，不会有人知道他还活着才是。
    ——还有，她是怎么进来的？！
    看着没有任何神情变化的明娅，李子扬第一次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难以置信，居然在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女孩子身上感受到这些。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
    “你……”
    他又很多话要问，一时间却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对方也十分地有耐性，在他没问出来时，也不会来打断。
    憋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会：“你知道我是谁吗？”
    明娅抚着裙子坐了下来，并没有看李子扬，而是看着播放着的电视节目：“李子扬。”
    她知道！
    李子扬惊恐了。
    不是周南和林进那边的人，还能有谁？！
    可惜，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眼前细胳膊细腿清冷且好看的女孩子是杀死他朋友许襄的罪魁祸首。
    而且还这么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来做什么？有什么目的？”李子扬目不转睛地看着明娅，只要明娅动一下，他都知晓。
    相对之下，明娅没有什么拘束感，甚至有点悠然。
    她目光移过来：“来看看你，仅此而已。”
    这句有些暧昧的话，让李子扬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甚至还有些微微的尴尬。
    黑色的眸子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寂静充满着未知的危险性。
    “什么意思？”李子扬追问，内心有些烦躁。
    明娅不再看他，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电视节目上，没有回答。
    等上了一会，见对方始终不理睬他，他感觉有点生气。
    这个人来到这个只是为了看他？谁信？
    而且他以前可从未见过她，也跟她没有任何的交集。
    “喂！”
    “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电视吗？”
    依旧死死地盯着明娅，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什么有效的信息，然而，除了漂亮的皮囊、独特的气质外，找不到任何的信息。
    精神高度集中，额头冒出了一点汗。
    只听见对方放出了炸弹性的言语：“你应该想知道，杀死你朋友并且把罪过嫁祸到你身上的人是谁吧？”
    话语几乎不带一点的情绪，像只是在陈述着什么事实一样。
    李子扬脑子瞬间空白，后很快回过神，表情有些狰狞：“是谁？！”
    他完全没有把“罪魁祸首”代进眼前这个女孩。
    还下意识地把明娅当做是告诉他真相的“好人”。
    明娅没有回答，李子扬更加地着急了。
    “你是看到对方的面孔，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吗？没有关系，你把那个人描述出来，我自己会找到那个人的！”
    他有些激动。
    一个困惑他许久的问题，答案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怎么能够放过。
    以至于暂时遗忘了明娅是怎么进来的疑惑。
    对他来说，罪魁祸首更加重要。
    “不，我知道那人叫什么，样貌也知道，怎么杀死许襄都知道。”
    听着，李子扬冷静了一些：“知道这些，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都是要用一些东西来换取的。
    从古至今，一直流传的话：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
    “需要。”明娅扭过头看着李子扬，“这个代价是你刚好能够付的。”
    李子扬面色一喜，张口刚要说什么。
    就被明娅打断了：“不过不是现在。”
    “等‘第九次战役’结束后，我就告诉你一切的真相，当然，等到那个时候，也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
    她起身：“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话，那就不要把我今天来找你的事情告诉林进还有周南。”
    李子扬木木地点头，他现在除了相信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人外，也没什么人是可信的了。
    至于周南和林进，恐怕他们一点都没想找出罪魁祸首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才会把自己给留下，软禁在这个地方。
    明娅离开的背影倒影在他的瞳孔上，直到对方消失在他的视野，他回过神。
    双手握成拳头。
    很快……
    就会直到真相了。
    他一定要把罪魁祸首给杀了！
    李子扬的眼中闪过杀意。
    事后，他还是很在意那个陌生人是怎么进来的。
    人工智能看上去也没有坏掉的样子。
    于是，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林进：“我就是想问一下，这里的人工智能没有任何的问题吗？”
    林进疑惑，还查了一下人工智能的状态。
    是亮着绿灯的，没有任何的问题。
    “没有，怎么了？”
    “没……”
    这回答，也让敏锐的林进察觉到什么。
    挂了电话后，他还查了一下李子扬住的地方周围摄像头的录像，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为了保险，他还看了屋内的录像，也是什么都没有。
    ——李子扬一直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林进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