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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二被学校确定为“省部级”的课题主要有两种,一是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二是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一“省”一“部”,犹如雄踞于衙门左右两侧的石狮子,看上去威武得很。不知从何时起,衙门出了条新规,要进入衙门取得通关凭证,必须先骑上石狮子展示一下身手,于是,原先人们顾不上多瞧几眼的石狮子,就成了众人争相骑坐的宠物了。因为衙门本身级别很高,石狮子也就特别高大,要跨上去难度很大,除非身手特别敏捷,没有人在下面托一把或者在上面拉一把,是绝对无法将石狮子置于胯下的。
    田本纯掂量了一下,如果同时申报这两种项目,会分散精力,是很不明智的。新任省委书记倡导“工作十法”,其中之一是“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意味着不能四面出击,一般也不要同时出击。他觉得,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相形之下应该是比较容易切断的那“一指”,就先挥刀砍向它吧!
    时间上倒也凑巧,正好到了一年一度的省社科项目申报季,田本纯从省社科规划办公室网站上下载了申请表后马上开始填写。项目名称是早就想好的,为“大学生长跑项目的训练元素研究”。经过多年的探索,他在这方面有很多经验体会。但要把它变成文字,对他这个不善脑力劳动,也不常舞文弄墨的长跑教练来说,比一口气跑完一万米不知要艰难多少倍!尤其是“研究的重点?难点及主要创新点”这一栏,真叫人无从下笔。煎熬了三个夜晚,总算把所有的栏目都给填满了。他无法判断材料的整合和观点的提炼是否到位,唯一可以感到欣慰的是表格上没有留下一点空白。但因为用脑过度,他自己头脑里却变成一片空白了。这时,已是午夜过后,洗完冷水澡,他对镜自照,看到眼睛里除了黑白二色外还多出了些迤逦到边眶的红色,哦,那该是血丝!
    他和体育教学部主任关系不错,主任当年竞争上岗时,他是力挺他的几个铁杆之一。第二天一早,就把申请表拿去请主任把关。主任是部里唯一一个申请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学术水平为大家所公认,也乐于助人。主任比锥子还要锐利的目光在申请表上扫过来又扫过去,每一下都重重地扫在他的心上。等到停止扫动的时候,主任的眉头皱起来了,而且越皱越紧,他的心也随之而严重变形,就像被放在万吨水压机下使劲挤压,又像从万米高空穿过空气层径直往下坠落。
    主任“唉”了一声,没有马上表态,但那神情与语气都透着某种不祥。田本纯等着他开口,就像不知是否能躲过牢狱之灾的犯罪嫌疑人等待法官最后的宣判。主任终于摇头说:
    “这份申请表拿不出手!致命弱点有两个,一是题目太小,容量不够;二是写法有点像经验总结,没有把经验上升到理论层面。”这确实切中了申请表初稿的弊病,田本纯羞愧之余,由衷佩服主任的高明。
    他心急火燎地问:“那么,下一步该怎么修改呢?”主任再次摇头:“基础太差,怎么也改不好了,只有推倒重来。”见他身体也跟着摇晃了,而脸色迅速被摇成了煞白,主任连忙安慰他说:“你别急,我教你两招起死回生的办法,第一招是把题目改成‘大学田径运动的组织机制和推进策略研究’,那样容量就相当可观了,又没有脱离你的专业范围。第二招是请一位高手帮助你组织文字,使申报内容达到应有的学术高度。恕我直言,以你的文字能力和理论修养,恐怕很难把申请表写好。”如此一说,他顿时如绝处逢生,转忧为喜了,一似取经路上的孙猴子被红孩儿等妖魔逼得走投无路时,突然见到观世音菩萨前来搭救那样。
    主任还具体建议说:“我看,你就求助于丁重辉博士吧,他已经拿过两个教育部课题了,学术水平和文字功夫不在我之下,只是资历和名望不及我而已。”顿了顿,他又说:“本来我也是可以帮你的,但以我的身份实在不便亲自操刀,再说我也抽不出这么多时间,爱莫能助啊!”
    把田本纯送出办公室时,主任叮嘱他说:“有些规矩想必你也懂的,那就是不要让帮你的人吃亏。比如丁博士,如果他真心帮你,‘课题组成员’要把他放进去,最好紧挨你后面排在第二位;再有,申请成功后,经费也要分他一些,利益均沾嘛!以后完成课题,你还免不了要请他帮忙。”这些,都是贴心者之间才说的体己话。
    他感激不尽,连连点头。忽然心念一闪,央求主任说:
    “能不能请您也在课题组挂个名呢?如果您肯俯就的话,成功的希望就大了。”他觉得这回真的想到点子上了,主任知名度高,影响力大,评审专家看到申请表里有他的名字,或许就不会亮红灯了。这叫什么?这就叫“拉大旗作虎皮”吧。
    主任和他推心置腹地说:“我不能挂这个名呀!部里不知有多少人想请我挂名,我都没有答应,这次要是答应了你,别人会怎么看?那不是显得你我关系特殊吗?以后我还怎么为你说话呀?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在表面上为好,你懂的!”
    他忙说:“我懂的,我懂的!”心里虽然有点失望,却又因主任亲口肯定他俩“关系特殊”而深受鼓舞。他竞聘副主任时,主任也是支持的,明确表态说:“我希望出来辅佐我的人是你。”但部里的书记却属意于别人,而别人的综合条件也确实比他好。而无论主任还是书记,在选拔副主任的问题上其实都是没有决定权的,决定权在学校党委,建议方案则由学校组织部一手敲定。所以,“上面没人替你说话”,“上面”指的是学校领导而不是主任。对于他,主任是“上面”;对于学校领导,主任又是“下面”了。这就是“相对论”!最后花落他家,并不是主任的意愿。对于这一点,他也是“懂的”。
    事不宜迟,他马上找到丁重辉博士。说完来意,丁博士有些犹豫。他赶紧强调这是主任的意思,恰好在这时,主任打招呼的电话也来了,丁博士的态度立马转变。两人花半天时间一起设计好了课题的思路,商定由田本纯撰写初稿,丁博士负责修改加工提高。
    见天色已黑,田本纯邀请丁博士去附近的饭馆小酌。丁博士也喜欢“杯中物”,两人喝掉了一瓶一斤的伊力特曲。最后一次碰杯时,两人已经以兄弟相称了:“兄弟,这回全仰仗你了!”“放心,咱兄弟有啥说的!”因为点了几个标注为“时价”的海鲜,结账时收走了田本纯四百多元。他先有点心疼,再一想,不是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吗?自己不是也正担心手下没有兵将吗?这些开支就是必备的“粮草”,而丁博士就是千金难求的虎将啊!消耗这点“粮草”,得到一员虎将,太划算了!
    分手时,田本纯想到还有一件事没有交代清楚,便揽住丁博士的肩头说:“兄弟,经费下来后,咱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不!全部给你也行。你可要给我下死劲啊!”这是真心话。他要的是“名”,不是“利”。其实,也不是不要“利”,准确地说,他要的不是眼前的利,而是未来的利,不是课题经费的利,而是教授职称的利,前者只是小利,后者才是大利,舍小利而取大利,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