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18
季占雄暗自吁口气,可能自己在抓魏宗尧时,他的头撞到我的马鞍上了。
他苦笑道:“可惜只要我和你躲过了沙尘暴,不知其他将士有没幸存着。”
魏宗尧一听大惊失色,说道:“我们赶快出去找找看看,我不能成为光杆将军。”
他们走出岩洞,环顾四周发现他们转战的那片胡杨林不见了影子,连他们的将士也不见一个活人,四周都是风沙侵蚀过的沙地和高低不平的沙丘。
魏宗尧神情悲怆,他说道:“没了,什么也没了,连个活人都没有,他们都被活埋了。”
季占雄安慰地说道:“大将军别灰心,这沙尘暴时间不长,将士们应该是被掩埋的不深,他们会从沙子里出来的,我们前去寻找一番,能把他们找回来。”
魏宗尧问道:“那我们该去那里寻找?”
季占雄见他们躲藏的那个岩洞也只是孤零零的一个沙堡,被千年风沙也侵蚀地越来越小;他飞身跳到沙堡上,登高远眺,在沙堡的西南方向看见两座漆黑的山峰,山峰下似乎还有凸出的围城,那围城蔓延百里。
季占雄从沙堡上下来,对魏宗尧说道:“大将军,那边就是传说的中黑月山,我们向那边走,一路上应该能找见将士们。”
魏宗尧说道:“本将军一进入沙漠里就犯迷糊,分不清东西南北,就依你的说法走。”
季占雄请魏宗尧上了坐骑,而自己步行赶路。一路上惴惴不安,是因为怕魏宗尧追责他的误报军情,让魏宗尧的人马中了胡杨林敌人的埋伏;他转念一想,与其这样憋在心里难受,还不如主动交代清楚,免得大将军疑心自己心中有鬼。
他试探的问道:“大将军,是不是你们一进入胡杨林就遭遇了匪贼的偷袭?”
魏宗尧嗯了一声,说道:“本将军得到你的情报,说这胡杨林里藏匿匪贼,本将军就派兵进入胡杨林,没走几步就看见几个小毛贼暗箭偷袭,士兵们大举进攻;可是那几个匪贼照过几面就不见了,士兵们就分头追杀,谁知只听见杀声震天,就不见匪贼的人影。士兵找到一伙同伴时,他们都死于弓射利箭,看来是敌人暗中伤人。后来风沙越来越大,才看见对方冲杀了过来,士兵们也只好正面和匪贼血战到一起。眼看着黑色沙尘暴袭击而来,本将军命令停战撤兵,可是将士杀得正酣,又是风沙大作没人听到本将军命令,本将军只好……嗨。”
季占雄说道:“大将军,那最后正面遭遇的冲杀,对方是不是匪贼?这么大的沙尘暴,难道他们在祁连山后九天逃跑后,会再这里跟我们死战到底?”
魏宗尧对刚才沙尘暴还心有余悸,听到季占雄如此说来,他也惊呼道:“是啊,本将军根本没有看到对方是不是匪贼,只听见杀声震天,看见风沙弥漫,就下令弓箭射杀,不知为何都最后冲杀到一起?”
季占雄说道:“大将军,本将去找你的时候,隐约地看到对方好像是藏人,不像是祁连山的匪贼。”
魏宗尧问道:“你确定看见的事藏人吗?”
季占雄说道:“祁连山的匪贼的窝巢后九天距离敦煌并不远,他们一定熟悉大漠的天气,也能算到今天有沙尘暴,才引诱我们和藏人来到流沙带动的枯死的胡杨林,他们两头攻击,然后趁沙尘暴到来时眯眼的风沙,让我们和藏人杀戮到一起,我们中了他们借刀杀人的计策。”
魏宗尧神情疑惑,他不解地问道:“我们攻打后九天时,柴达尔王爷帮助过我们攻破了山族人的阵势,才长驱直入攻入后九天;因此为了表示感谢,我们后九天缴获的战利品都给了柴达尔王爷,他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魏宗尧看到季占雄的神情犹疑了一下,欲言又止地说道:“这个……也许祁连山的匪贼经常为山族人出头,抢夺柴达尔王爷地盘上的利益,柴达尔王爷为了以泄积蓄多年的心头之恨,要对祁连山的匪贼赶尽杀绝,所以他也带兵追杀到这里。”
魏宗尧觉得季占雄这个说辞很勉强,但他也找不出理由反驳,他只能叹口气说了一句:“俗话说大水冲了龙王庙,本将军这是沙尘暴埋了老夫的将士。”
他们边走边说,陡然看见远方影影倬倬有人影晃动;魏宗尧把手遮在眼睛上方向前远眺,而季占雄却拿着长筒视镜远望查看,那些人影身穿兵服,有的还拄着长矛摇摇晃晃地前行着。
季占雄说道:“他们好像是我们的士兵。”
说着,他拿出一个土哨吹出呜呜的响声,那些人影听到响声,纷纷地向他们走来;直到越走越近,果然是他们的士兵,魏宗尧才松口气。
活下来的士兵见到了自己的将军,赶快向前拜倒行礼。魏宗尧见他们个个脸色憔悴,口干舌燥;他顺手把马背上的水囊扔给了士兵。
士兵见到渴望已久的水并没有发生抢夺,而是井然有序地每个人只喝一口,看到这一切魏宗尧不禁暗自喟然泪目。
一个头头目缓过劲来对魏宗尧禀告:“大将军,我们的军队被沙尘暴淹没的所剩无几,还有一些弟兄在在哪里挖沙子尽力抢救被埋在沙子里将士们;我们几个是出来找水的,如果没有水即使从沙子里挖出来的弟兄也支撑不了多久。”
魏宗尧问道:“你们的战马呢?怎么一匹也没剩吗?”
那个头目悲伤地摇头说道:“这场沙尘暴来的太快,有的战马受惊跑了,有的被流沙埋了。”
魏宗尧从坐骑跳下来,说道:“本将军命令你赶快骑这匹马去敦煌找人带水来,目前先救出将士要紧。”
那个头目赶忙行大礼,说道:“大将军,你军令如山,我一定完成任务。”
那个头目跨上季占雄的坐骑,快马加鞭地扬长而去。
季占雄看到魏宗尧能够留下来与残余的将士共甘同苦,他不禁对这只跟随三个多月的大将军刮目相看。
他们继续向前走了一程,终于又遇见一些从沙堆里逃生的将士,其中就有大难不死的王战行。
王战行看到魏宗尧和季占雄,他也长长地松口气,他上前行礼道:“大将军,只要你安然无恙,我们活着就有了希望。”
魏宗尧摆手道:“我们如今是残军败将,也不要再行礼了,老夫没有带好兵打好仗,真是消受不了你们的敬拜;若不是季将军及时救援老夫,老夫早已被沙尘暴卷走了。所以,此时弟兄们一定要共赴患难,才能走出困境。”
王战行拿出一个水囊,说道:“这是我及时保住一点水,望大将军喝一口,弟兄们才能饮水如甘。”
季占雄说道:“大家都走累了吧,不如就地休息一会,本将和大将军商议行军之事。”
然后他问王战行:“只有我们的将士被围困到沙尘暴里?”
王战行叹口气,苦笑道:“我们中了匪贼的奸计,匪贼引诱我们到胡杨林,那胡杨林是附在流沙上的鬼树,只要有人进去就别想出来;而沙尘暴袭击来时,我们大部分弟兄为了活命只能死保住身边的胡杨枯木,却被流动的鬼树带走了,现在活下来的不足五百人。”
季占雄说道:“看来这胡杨鬼树是随着沙尘暴出现而出现,又跟着沙尘暴消失而消失。跟我们对战的敌人没有被沙尘暴埋没吗?”
王战行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我正说呢,跟我们厮杀的根本不是祁连山的匪贼,他们是柴达尔的藏人,他们也被沙尘暴掩埋的不足百人,就在前面休息呢,如果不是我人多,他们又会跟我厮杀起来。”
魏宗尧望了一眼季占雄,说道:“季老弟,你猜测的对,我们的确中了匪贼的计谋。”
季占雄说道:“大将军,我们最可悲的是,有人知道这个计谋还背后推动我们来送死。”
魏宗尧哼道:“你是说肃静王吗?是他派人告诉我又大规模的匪贼在今夜偷袭军营,让我们先出兵截杀匪贼,粉碎匪贼偷袭的计划。”
王战行见魏宗尧直言说出了肃静王,他说道:“既然大把话已经说开了,大将军这不是你的错,只是肃静王他老谋深算。他的人和匪贼周旋了一夜,说给大将军是匪贼来踩点做偷袭的准备;而大将军自认为我们军队人多势众,追杀不多的匪贼应该是绰绰有余,怎奈我们谁也没算计到会有这一场沙尘暴。”
季占雄说道:“我想肃静王他一定算计到这次沙尘暴,你们看前面的黑月山下已显露出传说中的楼兰古城,肃静王现在一定到达那里。”
魏宗尧拿过季占雄的长筒视镜远眺而去,果然模糊中看到断壁残垣的城墙,他大声说道:“看来江湖上那些传闻是真的了。本将军损兵折将,只能用古城里的宝藏来弥补损失了,我们还等什么?赶快出发,一定赶到肃静王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