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7
这已是初冬的季节,凉州是苦寒之地,虽然还没到冰雪纷飞的时候,但西风乍起,整个凉州都在呼啸的风声中瑟瑟发抖。
万孤月独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寝室有炉火,虽然不觉得冷,但没有王爷陪睡,她还是孤枕难眠。她知道肃靖王不止是有她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讨得肃靖王欢心,肃靖王说不定就宿夜在那个女人的住处,而她万孤月只是肃靖王门面而已;若是她稍有以前大小姐的脾气,肃靖王说不定抛弃她就抛弃了。
万孤月认清自己在王府的地位,不由幽幽地一声叹息。她心烦意乱无法入睡,起身披上外衣坐在桌前,面对摇曳的烛光,心想难道自己就这样守着空房孤独终老吗?自从她委身于肃靖王后,才知道那女之间的事,不仅仅是痴情一片就可以维系的;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身体才是他们贪恋的本色和冲动的本能。每当她和肃靖王的射你融为一体是,希望和她紧紧相拥的人是郭雪剑,但是她一想到郭雪剑,心里就蔓延着无比的恨意,是郭雪剑一次又一次把它推到在肃靖王的怀抱里,这样遍体鳞伤的恨意让她肆意在肃靖王身体上寻找忘记郭雪剑一切快感;连肃靖王都感觉到她一颗少女的心在他这里找到了依靠。
这几日,肃靖王不在她身边,她的心思也生出许多愁恨,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延伸,才不会让自己如此苦不堪言;她也觉得自己奇怪,肃靖王在的时候,她的心思全在王爷的身上,心无旁骛地揣摩着王爷的心思,以便得到王爷对她的欣赏。
万孤月看着烛火明灭交替,轻轻地吹口气,吹灭了烛火。她见窗户上有一面窗帘未完全拉到位,她走到窗户前动手正要拉窗帘,从窗户上看见外面有人提着琉璃明灯走了进来,看你灯火映照的身影像是肃靖王,她的心不由活泛起来,看来今夜没有白等,王爷还回到了她的身边。
可是有个女子的声音,说道:“王爷,夜都这么深了,你看她的房间灯都灭了,一片黑漆漆。看来她早都睡了,王爷何必来一趟,眼巴巴地看望她呢?”
肃靖王说道:“她毕竟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几日不见倒是挺想她的。”
那个女子说道:“王爷倒是会怜惜王妃的啊?这几日王爷在城外军帐中,也不见她去看望王爷;倒是我今天陪着魏宗尧大将军去了军帐中,才把王爷请回来,王爷不去我那里安睡,到来看她,我心里可不痛快呢。”
肃靖王哼道:“连续几日陪着大将军,你还不痛快。”
那个女子撒娇道:“王爷是嫌弃我了,那我明天就回灵州的饮马山庄去。”
“好了,好了。本王那里嫌弃你了,是吃你的醋。你给本王牵绊住了魏宗尧,本王这就去你那里好好感谢你。”
万孤月见外面的灯火又渐渐走远了,而她的心纠结的难受。她听出来那个女人是于冰华;自从在那次夜宴上,她看见于冰华和肃靖王亲热的神态,就琢磨在春天的那场比武定亲后,于冰华也许就成了肃靖王池中之物。
她本来想上床睡觉,不想理会王爷和于冰华这档子事,当躺下以后,又想起刚才肃靖王说她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应该有王妃的尊严,不能这样默默无闻在王府里认人欺辱,被别人看她的笑话。
万孤月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理好自己的妆容,披上一件黑色的貂袍。叫醒丫鬟陪她去厨房,叫来厨子给王爷做夜宵。
那个厨子三更半夜见王妃叫他来做什么夜宵,满腹牢骚的唠叨了几句:“自己想吃,打着王爷旗号;不过就师父王爷娶回来充门面,还真把自己当王妃了,谁稀罕你呢。”
万孤月平时偶尔也听到下人私下里揶揄她,说她以色勾引了王爷,这个王妃有名无实,王府上下谁都不在乎她。她听了以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当场发作;这次如果再忍下去,恐怕王府里往后有更多的人来作践她。
她走上去,对那个厨子说道:“你在嘀咕什么呢?”
那个厨子一回头看见王妃冷冰冰的盯着他,他有些发憷,结巴道:“王妃娘娘,我没……没说什么……”
万孤月说道:“一个小小的厨子竟敢语出犯上,我明儿告诉王爷,看看王爷会不会把你乱棍打死。”
那个厨子一惊,平时温顺和气的王妃今日却是如此疾言厉色,吓得他扑通跪倒在地,求饶道:“王妃饶命,是小的嘴贱,千万别让王爷知道,王爷会打死我的。”
万孤月依旧怒气满面地说道:“不告诉王爷可以,不过也要给你点教训。喜果给他掌嘴,直到我说停在住手。”
作为王妃贴身侍奉的丫鬟喜果早都看不惯王府里一些势利眼的奴才博待王妃娘娘,万孤月一声令下,喜果上去就啪啪地大耳光子扇在那厨子的脸面上,那个厨子不烦大声呻吟,只能忍受火辣辣的疼痛。
二十个大耳光子下去,厨子脸庞早已肿了起来万孤月才叫停。
“你好好给王爷做夜宵,做好了有赏,做不好呢再赏你十倍的耳光子,看你长不长记性。”
那个厨子赶紧爬了起来,在万孤月监视下认真地烹调夜宵来。那个厨子也有些能耐,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烹调好三菜一汤。
万孤月每样都尝了一口,感觉味道清淡可口,正适合晚上的胃口。
“你的厨艺还真不赖,一出手就能做出好东西来,赏你二两银子,辛苦你了。”
那个厨子见没有继续横眉冷眼的责备他,那还敢收赏钱。
“给王妃娘娘效劳是应该的,奴才那敢收王妃娘娘的赏赐。”
喜果上去塞给她二两银子,狠狠说道:“你可瞧清楚了,谁是这王府里的正经主子,以后只要肯一心向着王妃娘娘,有你的好处。”
万孤月提着食盒,径直去了于冰华的闺房。于冰华的奴婢拦住她,说道:“王妃娘娘,这么晚还来这里有什么事呢?”
万孤月看了一眼奴婢身后的房间,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是来看王爷的。”
那个奴婢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王爷……王爷他没在这里来呀。”
万孤月哼道:“我知道王爷在里面,也知道于小姐是王爷的侍妾;她能帮我伺候王爷,我还感激不尽,怎么会来扫她的兴致呢?”
那个奴婢慌张地说道:“我不知道王妃说的什么意思?还望娘娘回去。”
万孤月毫不理睬,直接推开了那个奴婢,闯进了房间,房间里还有个套间,想必哪里就是于冰华的闺房吧。她犹豫了一下,说道:“王爷,我给你送夜宵来了。你刚从城外的军营中回来,喝点暖酒暖暖身子,才能好好安睡。”
万孤月突然感觉有人从闺房中出来,她没有马上回头,凭着气息就知道出来的事肃靖王。
“王爷,这暖酒,吃食都准备好了,你慢慢食用,妾妃这就回去了。”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肃靖王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手怎么如此冰凉?”
万孤月没想到肃靖王会怜惜的关心她,转过身来扑在肃靖王的怀里,悲伤地说道:“王爷不在我身边,妾妃夜夜都无法安睡;天天盼着王爷能够回来。今夜我明明看见王爷回到了明月苑,却要转身走了;妾妃实在思念王爷,只好来到这里能见上王爷一面,我就能心满意足地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王爷拍了拍万孤月的后背,说道:“真是难为你了,本王喝了这暖酒,吃了这夜宵,就陪你回去。”
万孤月在肃靖王的怀抱里感觉到王爷只穿着贴身内衣,想必他和那个贱人已经经历一番翻云覆雨之乐;但她还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陪着王爷吃完了这顿夜宵,王爷进去穿好衣服就陪着她一起回到了明月苑。回来以后她就紧紧抱着王爷的身体,很快就安然入睡。她心里明白只要忽视于冰华的存在,王爷才能感觉到她离不开王爷。
第二天,万孤月似乎当做什么事都没要发生,尽心的伺候王爷穿衣洗漱。
“王爷这几天在军营里劳累了很多,应该好好休息。”
肃靖王感叹道:“魏宗尧那些军队明面上来西凉剿匪,实际上来监视本王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本王如何能安心呢?”
万孤月宽慰道:“如今是寒冬时节,祁连山也马上大雪封山,朝廷这个时候派兵剿匪,那不是醉翁之意吗。”
“所以本王要反其道而行之,就要在这大冬天来协助大将军去祁连山走一趟。”
万孤月大吃一惊,说道:“王爷真的和那魏宗尧去祁连山剿匪吗?”
肃靖王哼道:“本王不去,魏宗尧的兵马永远会驻扎在凉州城外,他这些兵马又没带粮草过来,目的就是来吃本王来了;如果他一冬天按兵不到,那不是把本王吃个一穷二白。哼,别看着着魏宗尧是个粗人,他的算盘打得可精细的呢。”
“既然王爷决意要去,妾妃愿意陪着王爷身边。”
万孤月这话一出口,倒是让肃靖王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