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4)
张本良见那慕汗在沉思,说道:“你一定在想,我和血石门是什么关系?你见识到血石门已经十年了,我也是。血石门是一个江湖上秘密组织,但这个组织被朝廷的人控制着。你虽然认识黑鹰罗刹,但并真正了解她,她没有把血石门的真实情况告诉你,怕你受到牵连,甚至牵连到你的亲人。她只想单打独斗地跟碧眼王来个了断,但碧眼王根本不会跟她见面,碧眼王只是派些末流的杀手来试探她的意图,利用她达到他想要的结果。我把利害关系已经给黑鹰罗刹表面了,到了京城她愿不愿意,那就看她想明白没有。”
那慕汗说:“你给我说这些,是让我不再对你有疑心。不过现在我已经跟你走在一道上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张本良叹道:“眼下的确有个大麻烦。就是落雁和白灵,她们跟着我们容易暴露目标。现在,我好不容易把血石门的几个目标摆在明处,若是被他们发现,他们就在暗处,我们就在明处,事情就不好办了。”
那慕汗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是想把她们送回去?”
张本良看了一眼那慕汗,说道:“咦,我说你这个老兄,你不是把白灵送回桃源居了,怎么她又跟着你跑来了?”
那慕汗很无奈地说:“我也没办法,是她偷偷地跟着我,待我发现后,她就死缠烂打。我怕暴露了行踪,只好忍着她带着她走。”
两人不再说什么了,待回到废宅处,招呼了落雁和白灵就上路了。刚上了大道。大道旁有辆马车,有一个脸色黝黑的马夫,向张本良说道:“公子,你租赁的马车,我给备好了,要不要赶马车的?”
那慕汗一看,这个马夫是张本良的人,所以他默不作声。
张本良说:“当然要马夫了,你能把这两个女该子送到凉州吗?”
还没等马夫应和,白灵就嚷道:“什么,你雇个马车,想送我们走。打死我也不走,三姨娘你也别走。他诬陷我爹爹是碧眼王,我要看看这个碧眼王是不是我爹爹。”
张本良盯着白灵说道:“你真的不想回家吗?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一路上打打杀杀,你的小命随时都会丢的。”
白灵哼道:“你当然不是好人,你吓唬谁呢?就算我的命丢了,我也要找到我的爹爹,找到真相。”
张本良对落雁说:“你跟她是一个想法吗?”
白灵紧紧握住洛阳的手,鼓励她说道:“三姨娘,你也不想回去吧。”
落雁说道:“我还能到哪里去?到哪里我都无所谓。”
张本良说:“好!既然你们要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但必须听我的命令。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只好强行地把你送回去。”
白灵心想,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还怕找不到爹爹。
“听你的就听你,反正我们的命都在你手上,还有什么可怕的。”
张本良伸出手来说:“好啊,那我们击掌为誓,说话算话。”
白灵毫不客气地伸手拍在张本良结实的手掌上,而张本良并没有收回手掌,哪眼望着落雁,示意落雁也要击掌鸣誓。
落雁看着张本良似笑非笑,心想,这个人怎么竟玩些小孩子的游戏。白灵见他俩对视良久,不耐烦地拿起落雁的手,往张本良的掌心上勉强地碰了一下,说道:“好了,我们都击掌了,你想怎样。”
张本良笑道:“然后,你们进入这个马车,里面有些东西。一个打扮成有疾病的老妇,一个打扮成老妇的女儿,这个女儿必须是个哑巴。”
白灵说道:“难不成让我扮成哑巴,凭什么?”
张本良得意的说:“就凭你刚刚跟我击掌为誓,这么快就变卦了。我只好给你灌迷药,把你送回去。”
白灵权衡再三,咬牙道:“算你狠,哑巴就哑巴,不说话又不会死。我可不会扮什么哑巴,扮不像不要怨我。”
张本良说道:“没关系,这个马夫大叔给人化妆最拿手,有他给你们改头换面,绝对像。”
白灵似信非信,她进入马车内看了一眼,伸头出来说道:“怎么都是旧衣服,难看死了。我要女扮男装,美少年那种。”
张本良摇头道:“不行,你这么美貌,扮成美少年太招摇过市,引人注目。不听我的话,你就干脆回去吧,我可不会白费功夫照顾你。”
落雁见白灵不情不愿,她踏上马车,说道:“我们现在无路可走,就听他的吧。”
说着,她把白灵拉进车内,开始换衣服。等她们把衣服换好后。马车大叔就进去给她们化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马车大叔拿出一面铜镜,说道:“你们看看,我给你化的妆像不像?”
白灵急忙抢过镜子,对照着自己一看,禁不住大呼小叫:“天哪,我怎么这么丑啊,我不要。”
她使劲地把铜镜扔到一边去。落雁只见白灵满脸雀斑,眉毛扭曲的像个蚯蚓,张嘴大叫时,两颗门牙发黄,而且嘴唇厚实。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顿时变成丑女无敌了。
白灵看了一眼落雁,说道:“三姨娘,你简直就变成了一个老太婆,丑死了。不行,我要找那个张三麻子算账,不能让他随意地糟蹋我们。
白灵掀开车门帘子,向四处张望,哪里还有张本良和那慕汗的影子。白灵气呼呼地叫道:“这张三麻子就是个大骗子,把我变这么丑,自己却跑了。”
马车大叔劝道:“姑娘稍安勿躁,你现在已经死个哑巴了,一路不能再大呼小叫了。你们若有啥事就悄悄叫我马叔,有什么事我给你们解决,千万别暴露了行踪。”
白灵瞪眼道:“他们都去哪儿?为什么抛下我们不顾,自个去逍遥快活去了。”
马叔连忙说:“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三当家的若是跟我们一起走,容易暴露目标。所以,我们必须分开走,才能顺利地抵达京城。”
白灵轻蔑地说道:“救你跟我们一起走,万一遇见厉害的对手,你能保护我们。”
马叔不卑不亢地说道:“姑娘放心,我们三当家的离我们不远,早说周围都有我们的人,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三当家就会马上赶到。”
白灵哼道:“我才不稀罕他来呢。他见我这么丑,肯定会笑掉大牙的。”
马叔笑道:“姑娘过虑了。俗话说,丑女行千里,顺风又顺水。两位姑娘都想好了吧,那咱们就上路了。”
落雁无声地点点头,示意可以走了。马叔坐在车外面,吆喝着马匹向东前行。
车内,落雁拿起铜镜,默默注视着铜镜里的自己。只见自己脸色蜡黄,眼帘低垂,眉毛和鬓发灰白,门牙缺失,看上去就是一病怏怏的老妪。
白灵见落雁拿着镜子注视良久,不解地问:“三姨娘,你变得又老又丑,有什么好看的。我多看一眼就……”
落雁说道:“自古就有红颜祸水这一说法。自从有人说我貌美天仙,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美在哪里?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如果我生来就是这个面貌,一生平平安安无所求的生活,就没有那么多的苦恼和伤痛来纠缠不休。”
白灵见落雁凄然令人心痛,劝说道:“三姨娘,你别胡思乱想了。什么红颜祸水,那是男人犯的错非得强加到女人的头上。女人生的漂亮有错吗?漂亮的女人就该被男人利用吗?男人有喜欢女人的权力,女人也有喜欢男人的权力,谁都没有错。”
落雁见白灵心直口快,不过句句说似乎也有些道理。她叹道:“女为悦己者容。为了取悦男人,女人一辈子对镜看住自己的美丽。可男人见一个爱一个。而女人就不能为自己做主。”
白灵小心地问道:“三姨娘,你是不是怨恨我爹爹?是他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落雁摇头道:“我谁也不恨,只怨自己从小孤苦无依,依靠着别人生活。能活到现在,我也该知足了。”
白灵又问:“那你到底爱不爱我爹爹?他对你到底是不是真心?”
落雁目光茫然,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否爱着你爹爹。不过你爹爹对我极好,事事对我照顾有加。有些事我还没说出口,他就猜出我的想法,设法满足我的心事。甚至那天晚上,他得知我要杀他,他也愿意帮我把我手里的匕首刺进他的心口。他肯为我死,就是让我远走高飞好好活着。我逃离凉州后,一路上心情很复杂,不知道对你爹爹是感激还是爱,我一时也说不清楚。”
白灵说道:“可是我爹爹……他并没有死,你还恨他吗?”
落雁说:“当夜,那把匕首的确刺入他的心口,是我亲眼所见。如果他真的没死,我亲眼所见才肯相信。毕竟我和你爹爹有过一场夫妻之情,恨又从何说起呢。”
白灵又想问落雁,她对哥哥郭雪剑是否也有扯不清的情愫,但转念一想,在她面前最好永远不要提起郭雪剑,免得让她和自己都很难堪。
就这样,两个人乘坐着马车已赶路两天了,没有遇见任何麻烦,就马上快到京城了,始终不见张本良出现过。落雁倒是既来之则安之,白灵却时不时东张西望,发现奇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