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2
肃靖王瞪了一眼萱萱:“孰是孰非,本王心里有数。先让他把话说完,你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萱萱赌气地一屁股坐下,冷冷地看着万孤芳还会编造些什么,来诬蔑桃源居。
既然王爷发了话,万孤芳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搜肠刮肚地搜索着不利于桃源居的种种迹象。
“王爷,自从驸马爷回到凉州以来,王府就没有安宁过片刻。先后不知来了多少匪贼,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如今,我明白了,他们就是冲着这笔朝廷税赋而来。而驸马爷是武林大会胜出的武状元,又是王爷钦定的驸马,他的武功可以说是独步天下,怎么会三番五次地让匪贼在他眼皮子下溜走呢?不是里应外合,就是做戏给我们看,蒙蔽我们对他的信任。”
万孤芳这番话乍一听,无可挑剔。萱萱心里如一团乱麻,五味杂陈,那里一时能挑出万孤芳话里的漏洞。再说风云二老和郭雪剑本来就有嫌隙,心里肯定乐意万孤芳信口雌黄。
肃靖王沉思地说:“听你这么分析,郭雪剑入我王府,成为驸马,是他蓄谋已久的阴谋?”
万孤芳心里一颤,连忙说道:“王爷明鉴,这是我仅仅推测而已,没有着实的证据,我是不敢胡乱揣测的。”
肃靖王追问道:“那你到底有没有证据证明驸马跟匪贼勾结在一起?”
“这……”万孤芳一时语塞,在他的脑海里还真找不到郭雪剑勾结匪贼的明显的证据。
萱萱冷笑道:“既然没有证据,那就是诬蔑驸马。”
万孤芳灵光一闪:“王爷,我有。就在牢房里,一个独眼龙匪贼。我怀疑这人就是郭……驸马的线人。当时在白宝山的婚宴上,这匪贼暴漏了身份,驸马才佯装把他拿下,以掩人耳目。”
肃靖王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查比较妥当。”
萱萱急了:“父王,你怎么也相信了。”
肃靖王喝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凡是可疑的人都要查。女生外向,你刚嫁出去几天,就不替父王分担一些。”
看着父王真的动气了,萱萱上去拉住肃靖王的手说:“父王,我当然心疼你了。我也相信驸马是清白的,你们想查就查吧,我不怕。”
肃靖王见女儿左右为难的神情,心一软,说:“让你受委屈了,但我也不会太为难驸马的。”
肃靖王又转向万孤芳说:“万都统,既然你有了查案的方向,那你该怎么查呢?”
万孤芳看了一眼萱萱,说道:“启禀王爷,这件事还真不好查,属下无能。”
肃靖王说:“你担忧郡主会妨碍你查案?不过你是个聪明人,你自然会有办法。”
万孤芳感觉自己已被逼到了死路上,只能背水一战:“王爷,郡主,我怎敢惊动驸马的府上呢。我只能从那独眼匪贼下手,把他吊子城门上,四周派兵把守,我不相信没有鱼儿上钩。”
“好啊,你就把那个匪贼抽了筋,剥了皮,吸了血。也跟桃源居没干系。”萱萱冷冷地说。
肃靖王说:“好了,萱萱你也好自为之,不要瞎捣乱。万统领,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至少查出个蛛丝马迹来,本王也好像朝廷交代。”
万孤芳暗自松口气:“多谢王爷,我会竭尽全力,一查到底。”
就在这时,王府管家严高跑了进来。
他气喘吁吁地说:“王……王爷,朝廷……”
肃靖王皱起眉头:“慌什么,有话好好说。”
严高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汗水,说:“王爷,朝廷派来的钦差,明天午时就到了。”
肃靖王脸色微微一变:“这么快?赶着过来,来者不善呀。”
风云二老对望了一眼,也感到很吃惊。
风自清说:“王爷,我们已打听清楚了,这个钦差就是个混混。他是朝廷尚书张海端的外甥,叫做刘交心。听说他的家族向朝廷捐了上千万两雪花银,才得到侍郎的官职,成天陪皇上读书玩乐,是典型的富二代。这一路上,他游山玩水,贪花好色,耽误不少行程,谁知这几天,他脚步挺快,没听见什么风声,就这么快到了。”
肃靖王哼道:“也许,他听到了本王给朝廷的税赋出了问题,才急忙忙地赶过来。”
云千里说:“他这是个捐官,这种人最好对付,王爷放心就是了。”
肃靖王叹道:“本王想象这种人,就感到不舒服。他是个捐官,肯定是家财万贯,你们好生伺候着就行了。”
风云二老和万孤芳应允道:“请王爷放心,我们会尽忠肝胆。”
肃靖王看定他们微笑地点点头:“好了,今天我累了,萱萱留下,你们都散了。”
等风云二老,万孤芳,严高退出大厅以后,肃靖王对萱萱说:“你跟我来。”
萱萱跟着肃靖王来到御月宫,上了楼。肃靖王爷没说什么,就从一间壁柜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那盒子是用水木雕刻而成,光滑琉璃。
肃靖王打开盒子,里面衬垫着明黄色的绸缎。解开两层绸缎,呈现出一枚半弯形,通体通透,光泽鲜亮,鲜红欲滴的簪子。这枚褶褶生辉的簪子不时闪烁出红亮的光芒。
萱萱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父王,这……这个簪子很漂亮啊。”
肃靖王微微一笑,拿起那枚簪子,插在萱萱的发髻上。萱萱迫不及待的拿来镜子,从镜子看到那枚簪子映照着自己的容颜,更是明艳动人。
肃靖王说:“好看吗?”
萱萱喜不自禁地说:“父王,这簪子简直绝世珍品,只有绝色美人才能配的上它。”
肃靖王幽幽地说:“这枚簪子叫作明月飞虹,是我准备送给蝶玉夫人的。”
萱萱心中一惊:“父王,你说什么?”
“萱儿,你昨夜都看见了,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我爱她已经很久了,很久以来,我以为我对她已经死心了。但如今,她是一个人了,我的心似乎又活了。我是无法忘记她的。”
萱萱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但为父王的心上人,她愿意做出任何让步。
“父王,你是让我把这枚簪子交给我婆婆蝶玉夫人,她会接受吗?”
“我想她一时不会接受,但也不会拒绝。”肃靖王淡淡地说。
萱萱笑道:“父王,你放心,我会尽你所愿。”
萱萱把簪子收到盒子里,依依不舍地说:“父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女儿愿意为你做出一切。”
听到萱萱对自己的忠爱,肃靖王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握住萱萱的手,亲吻了一下萱萱的额头,感激的说:“你真是父亲的好女儿,处处都为我考虑。”
萱萱说:“父亲,如今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我不为你分担,谁还会为你分担呢?”
“是啊,父王现在可以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你现在也算是桃源居的人了,以后桃源居能否归顺王府,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肃靖王无不忧虑地说。
萱萱笑道:“父王尽管放心,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和桃源居的任何人撕破脸皮。现在桃源居乱的千头万绪,再加上万孤芳蓄意挑事,他们能给我不好的脸色吗?”
肃靖王点点头,说:“我看你嫁人后,越来越聪明了。”
听到父王的夸奖,萱萱满心欢喜。她抱着水木琉璃的盒子辞别了父王,在王府的通道里,看见万孤芳正押着李南风和独眼匪贼张二麻子向外走去,那两个人被精钢锁链五花大绑,被官兵死拽硬拉地往外拖去。那两个人衣不遮体,浑身血迹斑斑,脸色污秽,显然是被万孤芳又毒打了一顿。
萱萱叫住万孤芳:“万统领,你不是只想把那独眼匪贼吊在城门外,怎么又把那李南风也押出去。”
万孤芳见是郡主,他先吩咐士兵们把那两个人押走。回过身来对萱萱说:“郡主说的是,不过李南风是刺杀王爷的罪犯,把他吊在城门上示众,看谁以后还敢对王爷不敬。”
萱萱哼道:“难道你不知道,李南风是朝廷的人,你这样做不怕钦差来追究。”
万孤芳故作惊讶地说:“啊哦,是吗?他的身份是真是假谁能证明?我怕把一个独眼匪贼挂在城门楼上,死的快,起不了震慑作用。多一个人陪着,像他们这样半死不活的人,还能多活两天。”
萱萱心里明白,万孤芳把李南风陪独眼匪贼受罪,就做给桃源居看。但桃源居也未必重视李南风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她冷冷地说:“万统领,凡事都要留有余地,别忘了,你大哥还关在京城的大牢里,你若是得罪了朝廷的人,你大哥的命可就不好保了。”
万孤芳神色为之一变,随即镇静道:“既是李南风是朝廷的人,但他勾结匪贼刺杀王爷,劫去王爷给朝廷的奉银,也是罪有应得,罪该万死。”
萱萱道:“万统领对我父王很忠心啊,但愿,你这样的忠心一如既往地忠心下去。”
说完,萱萱掉头就走。她刚卖出两步,就被万孤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郡主,你何必急得要回去呢?这些日子,我知道你过的不舒心,怎么不来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