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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第39章 捕鸟人

      教室前排的那群人找过大胖教导主任,那群体态黑魆的小特务。
    “宋云哲是反革命犯,藏有禁书,思想浑浊肮脏,还发表过反动文书。”
    或许这样吧。
    “匿名——元风的,就是他。”
    我荒谬撇起眼眉笑笑,他们该变成优秀干部了吧。
    教导主任两指扶正眼镜框:
    “不足为惧,确定过是一庸人,早晚得垮。你们出息了,过几年会想我一样牛逼的!”
    顶着飒踏的西北风跑到游泳馆,游完所有细长泳道,在浴霸下以重回学校不言不语的宋云哲为载体胡思乱想。
    “差不多也就这样......”我自言自语道。
    穿好衣服,漏风的帽衫装上空调,永无终止的寒风在腹部周旋。
    刘晏跟我约好去学校复习,我对生物一窍不通,所有考试的特写图都能被我看作结缔组织,结构式能画成国际空间站,那些实验题让我设计都能百分百让你酿成大祸。
    她睡在午后的阳光下,逆流而上的散发飘在膝间,仿佛趴在桌上睡着的女生都有一副温驯清纯的样子。
    “诶诶,醒了。”我拍拍她隆起的背脊,用掌心揉揉不带血丝的眼。
    “你可算来了,我都要睡过去了。”
    “不生气了呀?”我开玩笑地说。
    “诶呀忘了,你,往那边滚。”她假正经地指指半开的门。
    “回来,重色轻友的玩意儿!”她叫住拿起书包往外走的我。
    我静静坐下,周围的空气没有了任何意思尴尬。
    “你怎么想起学习来了?”我问。
    “......新来的那教导主任是个神经病,不想让他给我惹麻烦。”
    “好像有点道理......”
    “有个锤子!就你这生物和化学期末考考完他不得给你挂在墙上一顿抽。”
    “还能一屁股坐死你呢......”我笑笑说。
    “不废话。”他指指资料本上的鬼画符——
    右下图表示某种二倍体生物一对同染色体上的部分基因,一下说法正确的是?
    “cd排除,a图中共存在4对等位基因,b图中甲染色体上的碱基数肯定是a=t、g=c,选吧。”她托着脑袋歪头看着我。
    “a......吧。”
    “你会不会数数?1、2、3、4。”
    “那就是b吧。”
    “哎......”
    “不是你们这生物什么鬼题啊,咱讲过这些吗?”我一脸诧异地问。
    时间飞快像流沙握不住,从掏出的复习资料中第一页往后慢慢翻,充当起复读机,题依旧不会做,混乱的大脑像风洞漏出口中所讲的一切。
    她没了当初那股热情,窗外梧桐叶编制成网,罩住日薄西山,她拿着《一个人的战争》昏昏欲睡....
    “内质网还是高尔基体,选哪个?”她问。
    “呃.......”我打着哈欠,耳旁呜呜作响。
    听见越来越紧的脚步声反弹在墙体中央,余光瞥见那个她,瞬时惊醒的我不知所措,她悄声走进来,手充满气力的轻放在我肩上,对视的双眼不断核对着某种信息,临界于崩溃边缘。
    “笨死了!bc选哪个。”刘晏合上书喊道。
    “就是啊!选哪个?”她被吓得一机灵,臂下的桌子在一秒钟强烈抖动。
    “要考试了.....我们,复习一下生物.......”我意识狰狞地说。
    “行吧。”她原路折回,走出半开的门。
    “诶诶诶,等会儿。”我急忙起身紧跟快节奏的步伐,想不起身后她如何怎样。
    我追过楼梯口,“选哪个啊?”我听得到声音背后的强抑。
    “真不是......”我伸过手去,周围没有一丝声音。
    她撩起耳旁的长发,“算了,真的没意思,我的错......”说罢走下台阶,霎时没了影。
    我抱头蹲在一隅墙角,所有器官开始一阵阵肿痛,时间无缝衔接,泪水来不及杀出。
    我悄无声息走过去,两个彼此失神的眼眸对上号,距离相近又遥如彼端。
    “继续吧......”我开口道,回声渐渐在房间荡开。
    “选哪个......”她缓缓呼出气,眼神再回不来。
    “内质网。”答案不由自主从脑中蹦出。
    “好吧就先到这儿吧,一下学那么多也记不住。”给我一叠整齐宛如刚刚打印好的资料,走出教室,把半开的门静静关上,听不到脚步。
    bc选哪个,ab选哪个?
    ......
    我靠着黑板,空洞轻浮的躯体向下滑动,倏地倒在冰凉的瓷砖上,窗外火烧云下打出闪电。
    管哪个哪个,都已经搞砸了吧?
    时间洗刷万物,唯独黑夜除外。
    环绕着学校的地棉枝条,从地下泵上鲜血,枯枝败叶在溯流中冲散,发出抽动新枝的凝重之声,叶脉之间嵌满发条吱吱作响,叶角伸入云端,撕星裂空,日暮,如血残虹,来不及盛开的花蕊融化在大地,鸟啼杀破树冠,消逝在流动的焰火中。
    敲敲门没有人回应,无力翻过铁围栏,跨进窗户,直接照着寻常路走到零点网吧,相比身旁的街机厅,那儿显得万分沉静。
    叹口气,不注意踹倒脚旁的啤酒瓶,在昏暗中折射出怪谲的光芒。
    “不好意思......”我扶起那滚动着的,抬头和恶魔般的眼睛煞然交接。
    彼此没说一句话。
    “你呆吗?炸弹在b区!”......对面的人喊道。
    “你......”我一脸惊恐,不知如何是好。
    旁边放着一个棕皮大信封,咋眼看上去空无一物。
    他继续握起鼠标,手指在键盘上笨拙地跳跃着,双手结满了白霜,指尖看的见褶子在灯光下散出惨白的光。我用手支在破旧的木桌上,沾起一手压缩饼干的碎渣。
    “没了,没了呢。”屏幕一黑,他彻底瘫软在椅背上。精准地从脚下拿起玻璃瓶,苦酒入喉。
    冰凉冻僵的右手从干乱的黑发后伸过,重新拆开落上灰尘的信封。
    “作者您好。您在本社以向南为笔名投稿的小说——《醉折枝》未能通过我们的审核,我们在读您的作品时统一认为故事的设定有头无尾,文笔虽优,但辞藻过于矫揉造作,不易被读者理解,不符合市场与出版规定,情节在多方面太过平淡虚幻且推进缓慢,打杀场面的尺度过大,中心思想混乱不堪,除了字数冗长外好像一无是处。——文茵杂志社。”
    “结束了.....”他沙哑无力地说,手里拿的空酒瓶滚落到地上。
    “跟我走,快点!”我扯着他的手臂,试图将他拉开座椅。
    手中的肢体一阵抽搐,伴随着他喉咙底部的嘶哑声,我轻轻挽开袖口。布衾下的黝黑肌肤淬出白霜,被几道在风中干枯的裂痕曲折瓜分开来,淤青、深红、黑紫......不同的颜色抽象地散射在破旧的皮肤之上,掩盖住过往刻刀划下的旧痕。
    我把声音放低,“你还没踩过害你的人,你还没向我们讲述你的往事,你还没日破苍穹,控诉天之弱。但不管是我,还是你,都要知道,那帮傻逼还没赢,我们还在喘着气儿。”
    双手沉重地清摇空壳似的肩头,身躯仿佛会在某一刻倏然破碎。
    “真的有点儿累了。”他用双手捂住眼睛,趴在桌上。
    “苦不能白受,得最后让他们输的一败涂地......”我说。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听得见泪珠滴在瓷砖上的声音。
    “我们还在这儿,单思宇、马浩天、杨梓沨......哼。我们不弱,他们也只不过是一群神经病。”
    ......
    他站起身,我带着他往门外走——“时间洗刷万物,唯独愿望除外。切莫在墓碑前祈祷,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
    他点点头,蹒跚地继续向前走,脸色苍白地像是从牢狱爬出。
    “晚上吃点好的,然后夜里好好他妈睡上一觉,一切会好起来,所与人还在一起,我们会胜利,踩着尸骨向前狂奔。”
    “走,去最好的大排档,我请客,叫上马浩天,干他妈的那帮垃圾。”
    公厕臭气熏天,我在里面,他在外面,凝视翻不过的石英柱,惨淡、独自伫立的大白墙——
    “奔跑在全是物理课的盛夏
    瞎操在下课铃响起不停下
    藏着薯片和海苔吔冰红茶
    吹过的牛逼散去不知真假
    等到下个春天依旧会开花
    在那最最美丽的地方阿
    但愿那时的身旁还有着大家
    许愿在新生的树下
    晚安,北京。”
    他笑出了声,抽出信封里的退稿信,撕碎扔在狂啸的风中,原稿卷起揣进衣兜,脸色重新流过鲜血,颅脑内听得到响彻的惊蛰闪电。
    墙角摆放着废弃的油漆桶,胡同没有任何一人,他踉跄举起油漆桶,随我一起,泼在老旧砖墙上,流淌,飘扬,散华,奔跑,飞舞......
    仿佛是留给世界最后的爱。天空的发条吱呀作响。
    不知何处吉他声起——
    “祈祷蓝天,远离复杂的一切。路上有炊烟,阳光撒遍。路途遥远,走走歇歇,结论无解,永不苟且。是狂风吹,不怕天黑,少年追。晚归,是狂风吹。无畏。从不会流泪,自由万岁!杀人放火,自我陶醉!”
    那何处墙外掌声一片。
    “看吧,不止我们。”我微笑着说。
    “呵,我终有一天会死,但不是今天。”
    “我们生而为战,犹如秋叶自会飘落。”我低头,叩问凋零的土地。
    日!向前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