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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第40章 花木无形

      马浩天大衣的扣子系不住,渗出卫衣紧绷的褶子,浑身不自在地扭摆向前。
    我跟他讲了身旁人三两天的遭遇,他说,这帮人没心没肺,大脑参差不齐意识空洞,油腻肿胀,缺胳膊少腿的走狗们就差撕一页佛经自渎成仙了。
    宋云哲微笑着,把退回的长篇底稿拿给他。
    “用心良苦。”他说。
    “但被骂的屁都不是。”宋云哲说。
    “傻逼在多数,并且不甘于自己傻逼。”
    宋云哲再露久违的微笑,三人步伐飘忽地游荡在街头,有人背着吉他,叼着红塔山烟卷,打一声惊天动地的响指,指尖射出电弧火花,不安之魂凌驾世界之上。唱片店反复回响肖邦几首叙事曲,白楼里的人看不见空气中鲜活的文字,干脆灌进耳畔划出闷沉的噪音。
    海鲜大排档人声嘈杂,三人呈锥形刺进人群,落座擦擦额角汗珠,打个哈欠或急促呼吸。鲜香的忧愁钻进周遭的空气,啤酒泡沫破裂和杯壁碰撞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在暮色中彼此探索,烧烤架不时地射出明亮焰火,波澜不惊的幽深气浪滚滚在胸前流淌。
    我和马浩天兜里的毛票在桌上叠成一沓,花生和鱿鱼蒸腾着热气,咀嚼中骨骼地规则运动,鲜香刺穿每一寸知觉,远比多数事显得万分真实。
    “跟你们讲昂,狠狠吃一顿,然后再像树懒一样泄空一切睡上一觉,昨天所有事儿问题就都不大,梦中可以蹂躏妖艳贱货,醒了顿悟他们只是傻逼,给生活添笑料,到不知哪一天绽放毁灭的美学,世界敞亮无比轻畅。”马浩天说。
    “然后见谁日谁,看谁怕谁,内心混蛋,行走靠心,所以随便卖脸。”我说。
    “太他妈对了!”马浩天搭着他的肩。“我觉得你啊,就是欠着上苍八辈子词话,这是你二三十岁必须还完的血债,阻止你的全他妈在亵渎天灵,我几乎能看见有一刻他们狠狠抓住围墙,身体从内而外地缓慢燃烧,雨水鞭策着伤口,最终铺成脚下的土地。”他顺势狠狠地跺着脚。
    “所以,没人能阻止老子,月圆之夜静时,乃行巫作法之刻。”他喊道,拿起一扎鲜啤,躯体几阵抽搐,酒精像混沌的潮汐一样回荡在血脉末节,浪花在月光下摇曳霓虹,海市蜃楼摸得到,悬崖的错觉放肆地包裹着整片海峡。
    游戏,有时真让我觉得是人类最奇幻的造物。万物的像素意外生动,世界描摹的如此真切。让人在谑虐的青春之间意识分裂,撕扯残虹与黎明,无论残阳破碎,月火下天地如初,顺手拈来的花木,在现实中能狂瞀地缠绕宇宙,结出的果实化作恒星,高悬在破碎的时光,末路的大门叩响时死而无憾。这是不容亵渎的另外一个世界,窜动着临于穹顶的花火,焚次于海角城墙外那番汪洋恣肆。
    月圆之夜静时,乃行巫作法之刻。——《diablo》
    “前路还远,傻逼会少。”我说,看向中毒昏噱的夜空。我拿起沉重的一扎鲜啤,手臂微颤,藏于脑中的不知什么蓄势待发。未睁的臃肿双眼只能看见酒杯折射的夜光,风中弥漫着香料与尼古丁的陈杂气味,仰头直视,喉头鼓动,像是要吐出千百撼动真理的话,天上将划出闪电,会有无数摇摇欲坠的人像雨点般落入人间泥潭。
    微微高起的唱台上,五个人都像是在酒吧背着吉他念念有词的那个他,眼角的褶子映出昏黄的灯光,手背上血脉淤青,热血与温存过了火,轻拨琴弦的三指仿佛长在自己手上,那么的相似,同样的在夜空下衬映出的那般耀眼。
    各位都是残阳的子嗣,熬过冬夜,守望光明降临的国度。
    童年忆起的涛声在楼宇间回荡,吐露在炙热的口中,美丽如年少——
    “留连的钟声还在敲打我的无眠
    尘封的日子始终不会是一片云烟
    久违的你一定保存着那张笑脸
    许多年以后能不能接受彼此的改变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
    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那年那般春林初盛,描摹月色的暮光,麦香在身边周围徘徊,那群年少的麦田守望者,醇酒入喉,面具下判若两人,跟着台上无比耀眼的五具灵魂,五把乐器的音符旋飞着,在时间中跳跃,美如古典交响的串烧,霓虹万丈。滋润的喉咙光滑地冲出呐喊,小声哼唱或泪眼朦胧,狂野的无声,悠悠高歌——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
    走啊走啊走啊走,走过了多少年华;
    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春夏。
    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过了多少年华;
    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春夏。
    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春夏。”
    凛冬的谎言,如今所有的时间属于盛夏,交错着麦芒金黄的深秋,流星划过废宅的新空,荒谣游荡的纷杂,抚摸着无形的土地。
    “一切都会好起来,看看着,活着多好......”我静看着写满故事的歌者,叹口气,柔弱地说。
    “我要成为万千青春的栋梁。”宋云哲用瓶底使劲敲叩我手上的瓶口,麦香四溢如春水般喷涌而出。在寒寒的北风中,无间的清寒十指连心,不知觉中裤头衣角,沾满了流过麦芒的春水,浸泡孕育的肢体悲伤而柔软,紧裹着火热坚硬的内心。音符与旋律不再突兀。
    “小子,你挺牛逼啊?”我借着力拍响他怪力生长的发梢。
    “没办法,先比比,我绝逼能把你喝到肢体融化。”
    “呦,还挺狂昂?你再飞起来.....”我戏谑地说。
    我端起一大扎啤酒,没所谓一切,任由麦穗在喉中肆情滋养,吸尽热血,孕育那年十七岁的灵魄,让百般凋零轮回的花儿再获新生,再多一次——又如何?
    酒精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能歪曲时空,洗清目光中玷染的罪孽。浇灌的早苗,疯狂抽出新叶与嫩枝,无畏地穿行在那荒芜的星空,让世界沉入大海,听不见回声,唯有胸口炽热着的、律动着的心,诉说着旧日行囊的真谛。昏痴中又恐这酒杯浅底,剑走偏锋,如若崖边清风方可贯穿身躯。世界八方的棱镜,折射出冷酷之外的金阳与萤火,看得见,摸得着,怪哉中,天色逼近傍晚,我心竟判若两人。
    在再捡长戟,于星海百战不殆。
    酒扎见底,他摇摇欲坠地栽倒,玄幻的角度承接着躯干与大地,像是土地唤响,下秒将融入一方春草,终成参天之树。
    血液仍旧通畅,无奈地放下未空的酒瓶,他在玄乎中呢喃什么,算得上清醒,在街角的卡迪拉克屁股上一泻千里。
    马浩天在路口道别,我扶着他艰难向前走,不时口出梦话——
    “又是一杯,不免乏味,落笔坐回,倒下就睡。一月风吹,冻得无味,睡什么睡,起来看鬼......”
    买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把他浇醒,来不及听他爆粗口,二十分钟一字不带重复,打开家门尽力稳当地走进屋子,拉开窗户,吐完后睡意沉重,倾倒时周遭凝固,像无限函数般诡异。
    作业好像没写完。
    梦境依旧扯淡,这条老路估计会一路到黑——热爱这个世界上每一朵花,和冬天里加肠的烤冷面,塑料袋里堆积的辣条,永不会放过吃撑的少年。早上出一趟远门,带回来两三包薯片,等到明天还要路几千,倒在小卖部门前。
    梦多,夜不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