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跟我讨价还价？”曹楚汉微微眯起眼睛。
    我冷笑：“讨价还价？不敢，我只是要跟你做个交易。”
    对话进行到这里，我已经摸清楚曹楚汉心里所想的大致轮廓。他是为了秦江未，但具体是为什么，我还不知道。
    既然秦江未在他的心里分量可能重过古乐竹，那么秦江未留下的信，曹楚汉一定会想要。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跟我做交易？别忘了，你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没有我，你可能一辈子都要在这里，当个精神病患者！”曹楚汉恨恨的说。
    “就凭我手里有他老人家留下的信，而你或者莫征都没有！”
    曹楚汉瞳仁一紧，就这么冷冷的盯着我好一会：“……苏杭，你不但聪明，胆子也很大。”
    他顿了顿，“我大可以逼问你，直到你能说出来为止。”
    我大笑出声：“那你尽可以试试，看我到底会不会服软。”
    曹楚汉被我的话给吓到了，一阵沉默后，他转身离开。
    随着病房大门再次关上，我浑身无力的坐在床边，心里计算着日子也开始一天天的焦虑。曹楚汉早就编织好了这么一张大网等着我和莫征，而我们却傻乎乎的毫不知情，一头撞了进来。
    现在想要安然无恙的脱身，谈何容易？
    至于秦江未给我的那封信，根本就是我诈曹楚汉罢了。
    攻敌先攻心，这个道理我很明白。
    傻坐了好一会，突然我觉得一阵不舒服，胸口憋闷的难受。忍了好一会，终于没忍住干呕了起来。从卫生间里出来，我仿佛去掉了半条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发白，我骤然一个激灵的反应过来——我是不是怀孕了！
    算算时间，我已经跟莫征分开将近大半个月了，早就该来报道的姨妈君也迟迟没有消息，要不是这段日子突发情况太多，我也不会茫然到今天才反应过来。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依旧是一片平坦。
    可心里的感觉已经大不一样了，我忍不住温柔的抚摸了一会。
    我怀孕了……这个孩子来的如此不凑巧，偏偏是我最落魄危险的时候。
    可我又是那样的感激，也正是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我才更有平安出去的执念！
    接下里的时间，我每天好好吃饭，好好散步，除了想曹楚汉那些事的前因后果之外，我还想着等我出去后要怎么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这样一来，时间反而过的很快了。
    深秋将至，天气终于冷了下来，我身边没有自己的衣物。就连日常用品都是医院专门提供的，现在这个当口我去哪里买衣服御寒？
    难道仅仅靠着这单薄的病号服和一件大衣吗？
    正在无奈焦虑的时候，曹楚汉又来了。
    这一回，他还带来了不少衣物用品。
    他把东西直接摔在了床上，冷冷说：“你确定还要跟我交易？”
    时隔这么多天，换来了曹楚汉这么一句，我轻笑着：“确定交易的人是你不是我，大不了你弄死我，然后一辈子都拿不到那封信，再告诉莫征，让他痛苦之后把你当靶子一样的报复。”
    “你到底很想得开。”
    他说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只泛着金橘色的大橙子。
    一上一下的抛着，曹楚汉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我主动问：“你心情看起来不错。”
    “那当然，莫征还没找到你，他也那我没办法，只能交出自己三分之一的产业，换取你一点点的消息。”曹楚汉还伸手比划了一个小小的距离。
    我一阵咬牙：“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干嘛还要来问我？”
    “我想好了，你把他的信给我，我再考虑要不要放过莫征。”
    我冷笑：“你当我傻吗？信给你，我拿什么来威胁你？”
    曹楚汉静静的看着我，好一会才说：“也对，这下我算是相信你确实有信了。”
    我也不开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他忍不住问：“你看什么？”
    “看你到底哪点好，能让他能收养你，现在看来我可没发现你哪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做儿子这方面，你跟莫征其实差不多。”我直接说。
    曹楚汉突然有些怒气了：“我跟莫征差不多？”
    我点头：“没错，至少在我看来莫征对他父亲冷淡不是因为他不爱他的父亲，而是因为近乡情怯。毕竟那么久了没有真正生活在一起，疏离是肯定的。”
    “而你不一样啊，你虽然也没有跟他生活在一起，但他肯定没少亲自教育你吧。”
    曹楚汉一阵咬牙：“就是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才会甘心什么都不要！你懂什么？莫征怎么能跟我比！”
    “那你说说看，他为什么不能跟你比？”我一句接一句，根本不给曹楚汉反应的机会。
    曹楚汉的情绪已经被我调动起来，他喘着气冷笑；“你这是想逼我说出那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吧？差点就上了你的当。”
    “哪有。”我强忍着不适，继续轻描淡写，“我只是觉得你费这么大劲报复我们，结果却不让我们知道为什么，那你的报复有什么意思？”
    “哈，你到底牙尖嘴利的很啊。”曹楚汉揉了揉头发，突然将椅子搬的离我更近了，“你想知道，对吗？”
    我呼吸一阵抽紧，强迫自己不要露怯，轻轻的点头：“想。”
    “那我就告诉你。”曹楚汉冷笑，“因为你的丈夫莫征，是个不顾自己父亲安危，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的自私鬼！”
    “父亲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他凭什么能过得这么好？嗯？”
    他逼近了，几乎与我面对面。
    他的眼珠里写满了愤怒和不解，这是已经酝酿已久的情绪，只是在这一刻才初露端倪。
    我镇静下来：“什么叫父亲为了他命都不要？明明是因为突发的疾病——”
    我还没说完，曹楚汉就打断我的话：“你以为那是突发疾病？哈哈，我告诉你，那是父亲不愿再拖累你们自己选择了死！！”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曹楚汉。
    下一秒，我猛地摇头，“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