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轩被苏凰阙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话去跟苏凰阙说。
    他无法去接苏凰阙的话啊。
    不知道该接什么，好像什么都开口不了。
    他其实没有那样的感觉，当初事情发展成那样，也不是他想成为那样的。
    苏府的事情，他是真的没有意识到会那么严重。
    “你说话啊，你觉得不说话，可以解决问题么？”苏晓轩不说话，苏凰阙又怎么可能放过。
    “还是说，你想以死谢罪，让我直接杀了你，给娘琴他们陪葬。”
    “我......”苏晓轩始终都是我了半天，就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如果放再平常，让苏凰阙跟这样的人去说话，苏凰阙肯定都急死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说的是当年苏府的事情。
    “你是哑巴了么？你不是商人么？现在的你，可是垃圾。”苏凰阙对于眼前苏晓轩的话少，一点都不急，只是心情不好就是了。
    对苏晓轩，苏凰阙自认为是不差的，当初以为苏晓轩也死了的。
    可是现在呢，她的每一个自以为是，都被不堪一击。
    苏凰阙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很失败，好像看什么都看错了。
    当然，表面上，苏凰阙一点也不会将这些表现出来，更何况，现在的苏晓轩已经被苏凰阙放进了讨厌的人的行列里。
    “我没有，我也不想的。”苏晓轩一个大男人此时被苏凰阙说的红了眼眶。
    他真的不想的，他没有想过事情会那么严重。
    他没有想过，苏府上下，谁都不剩，他真的没有想过，苏筱然会那么做。
    在他知道的时候，赶过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那次他离开以后，苏筱然就将他支开了。
    如果早知道，那次将事情告诉苏筱然，会使苏府落得那样的下场，他怎么也不会那么做的。
    但是在那之前，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两年多以来，他就一直，一直苟且偷生，即使是苏府现在不是叛国贼，他也不敢抬头见人。
    因为当初的事情，他也有错。
    很可能，他是最大的帮凶。
    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在苏府出事以后，苏筱然设计将苏府的财产，都转移到了自己的名下，并且全都交给了他来保管。
    一切都好像是顺其自然的事情，没有知道，他的心中是煎熬的。
    这两年多来，每一日，他都煎熬的。
    可是没有人知道。
    这一切都没有人知道。
    而且，其实一切也都是他自作自受啊。
    他没有资格，去怪任何人。
    “你也不想的，可事实就是发生是么？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其实也是个受害者？你有没有想过，就算苏筱然是你的亲妹妹，唯一的亲妹妹。就算苏筱然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娘亲跟爹爹，对你不好么？苏筱然不用说，她被送去了乡下，但是你呢？苏府的长子，一直以来受着宠爱，一直以来，爹爹都很用心的在教你为商之道，而你呢？
    你是怎么做的？你的眼中，只有苏筱然那一个妹妹，我也不怪你，可是，娘亲跟爹爹做错了什么？苏府的上下又做错了什么？我对她做了很多的坏事，那跟苏府有什么关系。
    前世的事情，跟今生有什么关系？
    娘亲跟爹爹，对苏筱然不好么？是她自己贪心，是她自己想要更多。你以为苏筱然就没有错么？”苏凰阙说了很多的话，每一句话，都是在刨开苏晓轩的假面。
    也许这也不是假面，只是让苏晓轩不再活在自己虚假的世界。
    不再去逃避自己犯下的错误。
    “我，我当初，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我以为，我以为......”
    是啊，他以为什么呢？当初其实有察觉的吧，只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苏筱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觉得苏筱然是心地善良的。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残酷一击。
    “当年你在这里边，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这将一切都说开了，苏凰阙也不想再废话了，毕竟说多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只想知道，当年苏晓轩在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我，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不知情的。”苏晓轩摇头，仿佛自己又身处在了当年的场景里。
    事后他过来所看到的一片狼藉。
    那个时候，他几乎是崩溃的。
    苏凰阙的话，都没有错，而他也是在意苏致远的。
    “你告诉我，当年你做了什么？”
    苏晓轩的反应完全告诉了苏凰阙一件事，那就是当年苏府的灭门惨案，苏晓轩的确是做过什么的。
    原本一开始，苏凰阙是想杀了苏晓轩的，但是现在她不想了。
    杀人是一个痛快，也许让苏晓轩这么活着更痛苦。
    而且，苏晓轩怎么也是苏府的人，就当是为苏府留个后代。
    “我......”苏致远捂着自己的耳朵，他现在是陷入了一种臆想。
    他的眼前满是当年的场景，即使当初他没有经历过。
    “你说啊。”苏凰阙是想知道的。
    苏晓轩隐约可以听见苏凰阙在他的耳边的话，只是他眼前看到的此时根本不是苏凰阙，而是当年的事情。
    当年的惨状。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即使是道歉一万句也没有用。
    可是还是想要道歉。
    心里难受极了。
    “你告诉我，当年你做了什么，我就原谅你。”苏凰阙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只能这么跟苏晓轩说。
    “当年，当年苏府被灭门了，是因为，我在红拂回来的时候，听见了你失踪的消息，告诉了苏筱然，我当时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再后来，红拂好像去找了苏筱然，也死了，我当时想救红拂的，可是苏筱然，毕竟是我的妹妹啊，我已经做了那么多了，所以不能救红拂了。”
    也许是苏凰阙的那句原谅起了作用，苏晓轩好像回了神。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红拂死了？”
    即使早就已经猜到了，可是苏凰阙此时还是不愿意去接受，猜到跟接受，从来都是两件事。
    她之前还可以自欺欺人，而现在不行了啊。
    现在亲耳听到，她该怎么去自我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