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你怎么放假了不回家？住同学家里做什么？”花建宗的语气听着很着急，“凡凡！是不是买车票的钱不够？”
    “不是，不是。”花落凡赶紧解释，“买车票的钱够，只是同学家里出了点事情，我过来帮帮忙。爸爸！我能不能把我同学一起带回去？”
    “可以呀！没问题。”女儿从来没开口求过他什么，这次开口，一定是有什么情非得已的原因。
    花落凡沉默了片刻，担心地道：“妈妈·······那里······该······怎么说？”
    “凡凡！你这孩子，你不用担心妈妈，她不会说什么的。你只管把你的同学带回来就是，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爸爸去火车站接你？”花建宗怕女儿找不到家。
    说来惭愧，这孩子都快要高中毕业了，却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
    “不用了，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你把家里的地址发给我就可以了。”
    “好！凡凡！路上要小心，年关到了，小偷抢劫的很多，你身上虽然没什么钱，可还是要小心些。”
    爸爸的殷殷叮嘱，让花落凡不由得想起了奶奶。
    如果姑姑没有霸占她家的房子，爸爸妈妈一定会回家来过年的。
    今年是奶奶走的头一年，应该要烧阴饭，敬祖先。
    烧阴饭是村里的习俗。
    所谓阴饭就是给死人吃的饭。
    晚上十二点以后才会摆出来。
    菜要逢单不能双，三、五、七、可以用，二四六不行。
    因为黄泉路是孤单寂寞一个人走的。
    如果菜摆了双数，那就表明家里还会再死一个人。
    这是禁讳，不能犯。
    烧阴饭过后的菜、饭、酒都不能给人吃，要倒在三岔路口给狗吃。
    烧阴饭是死去的人在人间过的最后一个年，都说死去的人的魂魄会回来。
    花落凡其实好想回去见一见自己的奶奶。
    只是家里的房子已经不是她的了，她要回去住，姑姑自然不会赶她出来，可摆脸色给她看那是一定的。
    再加上她这次考的比凌英好，姑姑肯定不想见到她。
    吃完杨妮泡的泡面，两个人在网上订好了动车票，准备第二天早上回花落凡父母打工落户的城市。
    杨大善不放心女儿，下午过来了一趟。
    杨妮没给他好脸色，花落凡夹在中间很为难，只得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妮儿！你真的要去你同学家过年？确定不跟爸爸在一起？”
    “是，我跟我同学在一起很自在，跟你在一起我反而不自在。”杨妮的言辞很直白，一点都不给杨大善留面子，“你还是和你的女人在一起吧！你不需要为了我而打发走你身边的女人。”
    杨大善心里一惊，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悲哀。
    以前的女儿，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戴丽在监管，说实话，他根本就没管过孩子。
    孩子一不小心就长大了，可他却发现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共同语言和话题。
    “妮儿！”沉默了片刻，杨大善沙哑着声音开口，“爸爸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爸爸，可爸爸还是希望你能够陪在你身边，因为你是爸爸唯一的孩子。”
    “别。现在放开生二孩，你还是让你的女人再给你生一个吧！现在妈妈已经不在了，你也可以娶你的女人回家了，我不会有意见。只是这里的房子有我和妈妈的记忆，你留给我吧！其余的，我无所谓。”
    女儿的语气十分疏离，仿佛在安排着自己的出路。
    杨大善看着这样的女儿，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