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好残忍!
顾辞远脱口说出“一个月”,自己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竟然就这么被这个女人压了一头,直接就做了这般退让。
他脸色臭臭的,“今天下午来我办公室。”
姜雨舟用筷子戳着碗,小声哼唧,“去就去。”
又忍不住问,“去做什么?”
去做什么?顾辞远自己也顿了顿,那个办公室他自己也很少去,当然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做的。
方才突然开口让她去,不过是觉得自己应该开口说些什么罢了。
但他怎么可能被她问住,他面无表情,“去了就知道了,有什么好多问的?”
就知道会是这样。
姜雨舟撇撇嘴,埋头继续吃饭,没有再多说什么。
旁观了全程的倪婉婉,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迷一样的感觉。
这两人,难道只是纯洁的老板和助理的关系?可是,这个路数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啊……
哪有上赶着花钱强迫别人当助理的老板?
又哪有连工资都不肯要,多一天都不肯干,生怕钱烫手的助理?
姜姜什么时候这么视金钱如粪土了?
而尹苏寒却眸色微深,顾辞远对姜雨舟,明面上是恶声恶气,但实际上却多有纵容。
姜雨舟与他的相处,也随性自然,会流露自己的小任性,小脾气。
尹苏寒冷眼旁观,神色间若有所思。
这一顿饭在不冷不热的气氛下吃完,一行人走出食堂,要往尹苏寒的办公室方向而去。
倪婉婉心里百爪挠心似的,很想再抓着姜雨舟来问问她和顾辞远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的情形显然并不适合。
走在路上,忽见有学生脚步匆匆,还伴着惊诧又害怕的议论,“你听说了吗?又出命案了!”
“什么?真的假的啊?在哪里?”
“好像是在医学院,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学生论坛上刚刚有人发了贴,但很快就被删了,大家都在传。走,我们去医学院看看。”
议论声钻入耳中,几人都听在了耳里,面色都禁不住微微变了。
顾辞远转向姜雨舟道:“去看看。”
姜雨舟下意识抬步跟了上去,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是要去采访尹苏寒的。
她停下脚步,转头回身,神色微微尴尬。
“尹老师,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尹苏寒面色如常,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三人都快步往医学院的方向而去,倪婉婉一个人僵在原地,哪怕她心里有再多的不愿,也只能认命地跟上。
她就奇了怪了,那些个血腥暴力的人命案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到了医学院楼下,他们就看到了闪烁的警灯。
果然又发生人命案了!
姜雨舟神情一凛,从李果儿开始,这已经是沪宁大学发生的第三起命案了。
楼下,学生们一层层围着,议论纷纷。
楼下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前的警察是生面孔,不认识顾辞远,他打了个电话,很快,齐志华就从楼上下来。
这个案子,又是齐志华在办。
他一脸的生无可恋,看到顾辞远,神色也十分难看。
他让他们进来了,顾辞远问,“案情如何?”
齐志华直接在心口位置上比划了一下,“学生在上解剖课,原本供解剖的大体老师被换成了一个昏迷的大活人,结果学生解剖的时候……被误杀了。”
几人听了,神情都变了变。
一个活人,竟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生生解剖死了,光是想想,便让人不寒而栗。
倪婉婉面色一片惨白,她一把拽住姜雨舟的胳膊,颤着声音,“姜姜,要不我们就不要去了吧?”
姜雨舟却道:“你害怕的话就不要跟来了,但我却是要去亲眼看看。”
倪婉婉迟疑着,最后她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不就是个死人吗?没什么好害怕的!
顾辞远又问,“死者是谁?”
“死者叫秦凯杰,是这个班上的学生,误杀的那个学生郑辉之跟秦凯杰恰是舍友,两人生前十分不合,前几天两人才打了一架。”
又是不合的舍友。
一个班上学生那么多,偏偏就是郑辉之亲自动手误杀了秦凯杰,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蓄谋?
倪婉婉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一进到案发现场,看到那血淋淋的场面,她立马捂着嘴转身往外跑,不受控制地干呕了起来。
此时,旁人却无暇理会她。
这是上解剖课的解剖室,室内摆满了各种器材、仪器和瓶罐,还放置着几个大冰柜,温度偏低,刚走近,就感到了一股森森的凉意。
解剖台上,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心口位置一道长长的伤口,十分骇然。
姜雨舟看着这具尸体,心底不自觉也升起了一股森然的寒意。
他的死相其实还没有李果儿那般惨烈,毕竟郑辉之作为医学院的学生,手法颇有几分章法,不像李果儿的尸体那般,是被何思琪乱刀剖开。
真正让姜雨舟心里发寒的,是真凶的歹毒心思。
他把一个大活人掉包,换到了这间解剖室,让他当众被杀,不仅让动手的郑辉之难辞其咎,背负误杀的罪名,便是上课的老师和其余同学,也都会留下深深的心理阴影。
法医验完了尸,因为这里是医学院的教室,倒是为验尸提供了不少便利,所以这次的验尸结果也更加准确。
“死者确系心口重创而亡,死亡时间是十点半左右。生前被注射了特殊的药物,让他身体冰冷僵硬,无法动弹,宛若死尸,但却保持着清晰的神智。”
众人听了这话,心里都禁不住为之一颤。
所以,方才的那一堂解剖课,秦凯杰表面上不能动弹,而实际上,他却能清晰地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清晰地听到周围的声音,更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身体将被切开。
但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静静地躺着,只能期盼着他的老师和同学们能发现这个人是他。
这将是怎样深切的绝望。
最后他却没能等来奇迹,当他的心口被刀扎下时,那样极致的痛苦,他也都真真切切地感知着。
好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