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特因有了找回女儿的希望,宛如获得了新生。他精神亢奋地指挥邓家全给自己收拾东西,又喋喋不休叮嘱邓家安要好好照顾妹妹。并且信誓旦旦等他能安定下来,肯定过来接兄妹二人。
邓家安表示要同去,却被博尔特拒绝。这趟行程不仅是翻越防卫线,他不愿意让这对兄妹去冒险。现在的日子虽然艰苦,好歹没有生命之虞。对此白选深表同意,能安全地活着,是人生一大幸事!
不料,还没等满心担忧的邓氏兄妹俩发表完意见,忽听轻轻的敲门声音。邓家安高声问:“是谁?”他心里在打鼓,祈祷千万别是警察上门。这儿可坐着活生生的杀人犯啊……两个。
外面的人起初不出声,后来飞快地说——快跑,黑皮已经捉了好几个在场子里混的兄弟,说要问问有没有人和昨天的盗窃案有关!
邓家安爬起身,拉开破门一瞧,那个通风报信的人背影刚刚消失在拐角。这种事常有,但凡发了大案子,警察总要把这些平时就着重注意的小混混叫去谈话。不过,这人为什么会让自己逃跑?一般走个过场就行了,只有真正犯了事的人才要跑路。
白选立马反应过来,皱眉说:“一起走。外面那人很有可能听见了什么。”习惯了皮皮预警,她居然忘了隔墙有耳这一说。难道是昨晚的温暖软化了戒心?。
博尔特叹气:“这狗屁地方,一点声音都关不住。什么东西都别带,白小姐有钱,缺什么路上买,现在快走!”
邓氏兄妹俩喜形于色,连声答应。这个破家根本没值钱东西,房子也是租来的,只是可惜了提前交的两个月租金。白选更是身无长物,最要紧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贴身收藏。
邓家安背起博尔特,邓家全挎上她父亲遗留下来的破旧资探员装备包,白选断后,一行四人匆匆下楼梯。
斜眼瞥见有不少鬼鬼祟祟的目光,白选拔出匕首,在腐朽的墙壁上刻了个端端正正、四平八稳的“死”字。
“我吓唬人的。”白选向邓家全解释。
邓家全摇头:“这里住的多是外来房客,彼此不清楚底细,只要有好处,这么干不但吓不着他们,反而会激起他们的凶性。”
说的也是,别看小全是个淳朴温厚的女孩子,不久之前把酒瓶砸向白选面门的动作可熟稔得很,显然没少操练。白选的目光便隐含笑意。
邓家全猜出了几分,腼腆地说:“没办法,要想不受人欺负,我只好变成母老虎。”她声音低沉下去,“尤其是哥哥要在外操持生计,很多时候都是我和师父在一起。如果我不变得凶狠一点,那些人就会来欺负我们。”
白选鄙视地瞪博尔特两眼,又安慰邓家全:“放心,以后有人欺负咱,咱并肩子一起上!”
“那……”邓家全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微微发红,小心翼翼地说,“你能教给我们厉害的体术吗?”
白选失笑,揶揄道:“原来你知道你师父本事不咋地?”走在前面的邓家安闷笑两声,博尔特大声咳嗽。
“不是不是。”邓家全急忙否认,心虚地压低声音,“师父不想连累我们,才没有教我们高深的体术。”
“小全,师父没教你,但是教了我不少很厉害的格斗技。你毕竟是女孩子,如果太厉害,人家更加会怀疑。我在外面经常和别人干架,厉害点没啥。”邓家安插嘴道。
“行了,叨叨这些做什么?前面有警察设卡,换一条路。”博尔特哼哼两声,扭头看向邓家全,笑得有几分讨好,“小全别生气,等咱们安定下来,师父把会的都教给你。就是练体术怕练出肌肉来,女孩子家家的未免不好看。”说完还瞥了白选一眼。
白选装作没看见他这意义丰富的眼神。心里好笑,想从咱这里学本事,以后再说。
几人连跑带跳,已经离开了那栋楼附近的小巷,刚想转进另一条街道,便见前面设有路障,隐约可见几名警察在查验过往车辆。
“城北有个建筑工地紧靠河,过河就是城郊的乡村。那里树多林密,咱们跑路方便。”邓家安迅速领着白选和邓家全改变了方向。
从邓家全这儿,白选得知他们刚刚搬来一个月。但邓家安显然对城里的各条街道都很熟悉,专往边边角角走。一路避过数处关卡,翻墙跳院爬树,四人在一个多小时后来到那个建筑工地。
听见阵阵刺耳的警笛声,唯恐夜长梦多,白选干脆把邓家全的装备包接过来,再扯住了她的胳膊,带着她疾奔。她又让背着博尔特的邓家安尽力奔跑,越快越好。
修习体术者以不断挖掘身体潜力、增强身体素质为目标。力气更大、速度更快、动作更敏捷灵巧、耐力更持久,这是他们的追求。如果配以专门的炼体功法、药物、器械,体修武者的实力不逊色于习练内力或者斗气的内修武者。
白选也看得出来,邓家安确实要比邓家全的身体素质更好。长年的资探员生涯,白选的身体素质也算不错,但单论体能,她还是比不了邓家安。不过比邓家全还是要强上一些,她这才出手相帮。
刚跑到河边,身后就传来狗叫。掉头一看,几名协警牵着两条大型犬正飞步奔来。有一人正拿着手机,盯着白选这四个人说着什么。
“你们先下水,我来对付他们。”白选当机立断吩咐。虽她年纪最小,但有赫赫凶名摆在那儿,无论博尔特还是邓氏兄妹俩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毫不犹豫地跳下河。
那几个协警便大声喝斥,有一人大概是头目,居然还佩了枪。白选找了棵大树藏身,弯腰从地上捡起十几颗石子,在手里掂了掂。
她心平气静,不焦不燥。两只警犬已被放开了绳索,汪汪狂叫着直扑白选,倒是目标明确。白选看得真切,抖手把石子扔出去,直接打断了狗腿。
见狂奔的警犬突然哀叫着倒地,那几名协警立马减缓了速度。举报电话里的小混混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个眼力极准的帮凶?自己过去莫不也是送菜?
那名有枪的头目举枪在手,刚刚往前走了两步,嗖嗖破空声传来,他手腕剧痛,手枪掉在地上。另外几名小啰喽吓得不敢往前,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警员,能力有限。若不是大批警察都在外面设卡,也不会派他们来这边巡视。
提心吊胆地四下扫视,生怕又有暗器扔来。几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往后退。却有个清冷的声音说:“所有武器都留下,要不然就留下命!”
“袭警是重罪!”那名头目强忍疼痛,这就要弯腰去捡手枪,忽然眼前一黑,扑嗵倒地。另外那几人连连怪叫,慌不迭扔下警棍,转身就跑。
白选鄙夷地目送这些胆小鬼跑远。她却不知这些协警大多就是当地被招安的小混混,哪儿有真正警察的自觉?快步上前捡起警棍和手枪,又从昏迷的头目身上搜出余下的子弹,她转身也跳进了河里。
大区之间的防卫线只要找准了地方,还是不难通过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不明身份的外来人涌入高等大区,致使有些城市出台不予接收非本地出生低级国民落户的狗血规定。
白选以前两眼一抹黑,时间又紧迫,只好蒙头乱闯。最幸运的时候,没有一个士兵发现她在攀爬防卫墙;最倒霉的时候被几个班的警卫玩命地追。
大概偷越防卫线的情况实在很常见,驻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异端监控仪器不报警,眼看回天无术时,往往会放弃追赶。
所以,从某个角落来说,白选应该感谢天舟共和国森严的国民等级制度。正是无情的等级划分,令无数低等国民的行动自由被束缚。想去高等大区掏金的低等国民,偷越防卫线实在是常事。只要不碰上特别较真的军官,最严重的后果不过是被抓住关上几天。
有博尔特这匹识途老马,又有邓家安这名短时间内就能混成地头小蛇的精明家伙,白选这次翻越防卫线的过程竟是从来没有的轻松。主要是不用提心吊胆,生怕哪个地下突然冒出伪装的警卫士兵。而她从邓家安的熟门熟路里也看出,这家伙走这条线绝对不止一次。
“把人送过防卫线也是我赚钱的途径之一。”邓家安坦然自若地说,“我们从来不在同一个城市待很久,就是怕生意做久了惹来麻烦。”
“上次哥哥脱不开身,我还送过一次人呢。”邓家全不无自豪地说。
所以,只要自己在这座小城住上一段时间,探听到有关防卫线的事儿,肯定会找到邓家安头上去,那么和博尔特警官的见面就是必然。
白选微笑着说:“能遇上你们是我的幸运。”
“那是当然!”邓家安斜睨着白选得意地说。邓家全与他异口同声,足显双胞胎的默契。
其实,究竟谁更幸运,现在还说不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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