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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第272章 chapter 272 仇恨

      她来之前,参卫就命人将两具东极军的尸体搬到了廊下。
    她上前查看一番,道:“都是一刀毙命,这一具挣扎过,伤口偏了一些,恐怕刺中后又拧了两下。”
    值得留意的是,这二人腰上的牌子都不见了,参卫倒是还记得他们的脸。
    “三殿下,是燕洄和逢尤。”他将昨日值守的名册给了她,“昨夜是他二人负责守正殿。”
    风华虔仔细看过他二人的伤口,道:“不是一起死的,这个叫燕洄的,散灵的时辰要更早一些。”
    他正欲起身,不经意间,却瞥见了燕洄紧握的左手中,似乎捏着什么东西,疑惑地将其掰开,却见一支断成两截的细珠簪子,十分精巧,看起来像是仙家之物。
    至死都不肯松开的簪子,就很耐人寻味了。
    “舜汮,你看看这根簪子。”他将簪子递给她。
    舜汮细看片刻,依稀觉得似乎在哪看到过这式样的,思索之际,却听他道:“若我没有记错,这是颜玦的东西。”
    他习武不行,却心细如尘,过目不忘的本事倒是不凡,他能说出这簪子的出处,便十分肯定了。
    舜汮的脸色陡然一变。
    颜玦的簪子,竟然出现在焉渊宫,还在一个被杀的将士手中,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况且这两人可是当夜值守正殿的,如今被杀,放在殿中的部署图想必就是这样落入敌手的。
    她想起还躺在那不省人事的问渊和晏晏,还有为了冲出谷而死的成千上万的东极军将士,他们的死,荒唐得让她无所适从。
    兮梧剑铿锵出鞘,她转身就走,被风华虔一把拉住。
    “你要去哪?”
    她握着剑的手因愤怒而颤抖:“离瞀宫神女殿。”
    “你冷静点!就这么过去,你以为颜玦会承认是她与混沌暗中勾结吗!”风华虔对叔得等人使眼色,一起拦住她,“一根簪子,她大可以说是丢了,你提着剑过去,又有什么用?你之前怀疑她,想必已经让她警惕起来了,你想凭一根簪子定一个神女的滔天大罪吗!”
    “我的将士,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杀了,你要我如何冷静!”她双目发红,紧紧握着手里的簪子,恨不得将它连同颜玦一起掐得粉碎,“那么多将士啊,就因为泄露了军机,都折在谷里了,不杀了她,你让我如何面对他们的尸骨!如何对得起他们的至死不悔!她做什么,我都能忍,她怨恨我也没有关系,但她害死了那么多东极军将士,这笔账,我定要替他们讨回来!”
    她震开了周围的人,提着剑就走。
    刑天抬手拦住了她。
    “师父,您别拦我。”她咬牙道,“若不是她,那些将士不会白白送命!这个仇,不能不报!”
    “你去了又能如何?我若是那个内鬼,既然敢偷你的东西,就必定会对你严加防范,你要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我的料想中。除了这根簪子,你还能拿什么去责难她?”
    “难不成就任她为所欲为!”她回头看着燕洄与逢尤的尸体,“她如今都能到这焉渊宫中肆意杀人了,我倒要问问她,她凭!什!么!这都是我的将士!她凭什么拿他们的命,和那畜生勾结在一起!”
    刑天按住她的肩,道,“为师知道你眼咽不下这口气,这也曾是为师的北荒,发生这种事,为师心中也恨,可如你这般冲动行事,拿着剑杀过去,却是正中她下怀,届时她若是反咬一口,你又该如何?东极军的仇,要报,却不是如此冒险的做法,你且听为师一句,为师自有办法治得了这内鬼。”
    师父的话,舜汮还是听得进的,稍作平复后,将兮梧剑收了起来。
    “……是徒儿太冲动了。”
    颜玦心思缜密,的确不能如此莽撞,只是她看到这两具尸体,想起那些葬身于山谷中的那些尸骨无存的将士,一时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险些打草惊蛇。
    刑天吩咐将这两具尸体收敛妥当,看她一身血污烟尘,谷中的苦战想必耗费了不少心神,便让她回去歇一会,冷静一下再做打算,舜汮却摇了摇头:“不必了,徒儿想回山谷中看看,将死灵除尽,方能放心。还有那些将士的尸体……徒儿是他们的主帅,得让他们有个安身之处。”
    她带着叔得与参卫,重回那座葫芦谷,砸开了谷口的石头,冲入其中。谷中果真还有数十个死灵在垂死挣扎,即便被山石砸碎了半截身子,依旧不肯死心。
    她站在堆满尸首的山谷中,还能看到风里猎猎作响的玄色战旗——就算被万剑穿心,覆着玄色铠甲的那只手,也依旧将它高高举起。
    那些铁骨铮铮的将士,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她身后,他们的呼喊声震动这天地,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求过一句饶。
    她踏着他们的滚烫的骨血,不停地向前飞奔,那个时候,她只知道,不能回头,不能让他们誓死而战的决心白白浪费。
    每一场仗,都伴随着死亡,可她从未觉得赢得如此憋屈!
    她不甘心啊!她替这些或许能活下来的将士不甘心啊!有多少人能记住他们姓甚名谁,他们活在世上的时候是否也有着舍不下的人,在那些人眼中,他们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有多少泪将为今日而流,多少恨为此仇而起!
    仰起头望着那面玄色旌旗的刹那间,舜汮突然觉得,天光如此刺眼,仿佛能将她内心的百般思绪照得透亮。
    她将东极军的尸体都敛了回去,妥善安葬在焉渊宫山脚下。
    “三殿下,您还好吗?”叔得看她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她不吭声,也瞧不出可有受伤,只是方才脚步趔趄了一下。
    舜汮摇摇头,从他手中接过那面染血的玄色旌旗,用力插在了目前,而后撩袍半跪在旌旗之下。
    见她如此,身后的东极军将士紧跟着一齐跪下,斑驳的疏影照在旗上,一如漆夜之辉,磊磊不灭。
    “今日之仇,东极军上下不得有片刻遗忘!来日,我必定亲手诛灭混沌兽与颜玦,慰我将士九幽之灵!”
    “今日之仇,片刻不忘!慰我将士九幽之灵!”身后将士于坟前叩首,随她高声立誓。
    ……
    她刚回到焉渊宫,刑天便告诉她,九婴方才昏过去了,风华虔正在为其诊治,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情况似乎不大好。
    “你怎么会将九婴从天荒带回来的?”刑天见到九婴的时候,颇感意外,要知道当年这头上古凶兽被贬去天荒镇守菩提树的时候,他也是亲眼看着的,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竟还能在这六界之中见到他,还是以如此虚弱的样子。
    九婴既然能在焉渊宫落脚,必定是得了舜汮准许的,自己的徒儿什么性子,他还是拿得准的,从前他能将北荒交给她,便是知道她再怎么能闹腾,也是个晓得轻重的。如今倒是令他意外,究竟有什么理由能让她冒此大险,将一头上古凶兽从天荒带回来,养在身边。
    “不瞒师父,天荒的菩提树让徒儿给毁了,九婴留在天荒,也无事可做。且徒儿在天荒发生了许多事,风神禺疆的一魂一魄如今就在他体内养着。师父想必也知道那混沌的来历,九婴也是九幽灵气凝成的凶兽,留着他未必无用。徒儿念他有悔过之心,便留他在北荒帮忙对付混沌。”
    “风神的魂魄?”刑天一怔,“你何时遇到他的?”
    “八万年前。”她见刑天脸色不对,不免疑惑,“怎么了师父,有什么不对吗?”
    刑天眉头紧锁:“八万年前……这怎么可能?禺疆梵泠当年被贬入天荒,已是重伤,命不久矣,那样的伤势,他绝撑不到你入天荒的时候,你又如何能遇到他?”
    闻言,舜汮一惊:“怎么会……徒儿见到他的时候,他并不像是受了伤,他还救过徒儿数回!”
    怎么会早就死了呢?
    “风神堕入魔道,丧失了理智,如何会救你?”
    她有些迷茫:“他不光救了徒儿,还教徒儿剑法,神智并无混乱之象。”
    刑天越听越觉得不对了:“阿汮,为师跟你说句实话,上古千万年,风神禺疆,从来不用剑。”
    “不可能……”她将兮梧剑呈给刑天看,“这是他送我的剑,不会有假!”
    刑天仔细端详着这把剑:“这的确是风神之骨所铸,不过……你可有见过风神之戟?”
    “风神之戟?”她回想片刻,摇摇头,“相识八万年,我从未见梵泠用过戟,但是他时常凝风成剑!”
    刑天拧眉:“禺疆并不会用剑,在剑术上,可谓是一窍不通,改日你将习得的剑术使一遍让为师看看。”
    “……是。”
    步入屋中,风华虔正往九婴身上施针,九婴神志不清,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风华虔的神色颇为凝重,不过一刻钟功夫,已经给他喂了三枚丹药了。
    “他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他一直不吭声,故而她还以为他并无大碍,哪成想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好什么好,毒都渗入元鼎中了!”风华虔僵着脸,“他体内还有那一魂一魄,脆弱得很,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要救他,就得先将那魂魄取出来,再行医治,否则,两个都有性命之虞。”
    舜汮脸色一沉:“可是没有元鼎护着,梵泠的魂魄随时都会消散……难道说现在就要用聚魂术?”
    自从拿到聚魂术之后,横生种种事端,故而一拖再拖,而今北荒刚打完一仗,正是要严防混沌再袭的紧要时候,此时聚魂,万一……
    刑天上前扣住九婴的手腕,以神识相探,片刻之后,松开手,犹豫道:“他体内的一魂一魄……”
    “怎么了?”
    刑天略一沉思,摇了摇头:“且用聚魂术试试吧,为师替你护法。”
    舜汮虽不解其用意,但师父都这么说了,想必也有一番考量。
    “阿虔,你将梵泠的魂魄取出来吧,用你的金针暂时护着,容我做些准备。”
    风华虔点点头,开始着手取魂。
    舜汮去取聚魂术,刑天则留在屋中,眼看着风华虔将那一魂一魄从九婴的元鼎中取出,施法护住。
    “刑天上神,您也发现了吧。”风华虔盯着那团魂魄,眉头紧皱。
    刑天神色凝重:“的确,若是堕神为魔,怎会有如此干净的元灵。且等聚魂之后在说,我这个做师父的倒要看看,阿汮在天荒遇到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
    九婴在当日夜里便醒来了,虽说还有些虚弱,但已无大碍,他神志不清的时候,隐约听到了舜汮的声音,他还疑是梦境,一探元鼎才知,体内的魂魄是真的被拿走了。
    当初舜汮以他答应以自己的元鼎养护这一魂一魄为条件,换得她一直带着失去九成法力的他行走天荒,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还会顾惜他的性命。
    他坐起来喘了一会,慢慢走向晏晏所在的那间屋子。他还记得,昏过去之前,似乎看到居缨将她抱走了,她这次受了如此重伤,也难怪居缨会发那么大的火。
    在后山的时候,他没能保护好她,枉他从前对她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到头来却无法护她周全。什么带着她遨游四海,什么通天之能,他如今只能这么看着她躺在那,什么都做不了……
    居缨此时该是在帮舜汮准备聚魂术的阵法,不在屋中,晏晏刚换了药,合着眼安睡,他站在榻边,静静望着她苍白的小脸,想伸出手碰她一下,却觉得自己忽然间没了这个资格。
    她受伤的时候,哭着跟他喊疼,那么娇弱的小丫头,哪里尝过这样的痛苦,她应该被宠着,无忧无虑地笑着,高高兴兴地唤他“阿九”,而不是躺在这,连梦里都被疼痛与恐惧折磨。
    看着这样的她,他不禁觉得,或许她师父说得对,他是上古凶兽,生而不祥,在她身边,便会给她带来灾厄,终有一日,会害死她的……
    他蹲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这胖嘟嘟的小手总是暖暖的,软得像豆腐,仿佛一用劲,便会被捏坏了。
    虽说平日里总是嫌她烦,可她突然不说话了,总觉得心里空空的,连该怎么是好都不知道了。这个小东西啊,明明那么微不足道,却毫不吝啬地给了他最窝心的暖意。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温暖,杀过那么多人的这双手,还能被她捧在掌心里,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阿九,你来了啊……”不知是不是被疼醒的,晏晏睁开眼,瞧见他在床边。
    他吃了一惊,定了定神,只听她问:“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闻言,他立刻揉了揉眼:“来的路上风大,迷了眼而已。你还疼吗?”
    晏晏点了点头:“很疼,不敢动。师父说,让我躺一段时间,可是躺着还是疼得睡不着……”
    “是本座不好,让你受伤了。”他叹息道。
    “阿九你今天不凶我了吗?”对于突然服软的九婴,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他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额,淡淡一笑:“不凶你了,以后都不会凶你了。”
    “阿九你怎么了?……”她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居缨推门进来,看到九婴蹲在床边,脸色登时一遍,将手中的药放下,转身将他提了起来。
    “谁准你过来的?”居缨警惕地将晏晏护在身后。
    “……本座只是来看看她。”九婴还有些虚弱,被他挥出去的时候有些趔趄。
    “立刻出去,离晏晏远一点。”居缨眼下还能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已经是看在舜汮的面子上了。
    晏晏能感觉到师父生气了,却不知为何,眼中满是迷茫。
    九婴抬眼看向她,似乎颇为迟疑,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你……好好养伤,本座走了。”
    他转身的瞬间,不知怎么的,归晏晏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说不上来,却令她感到了不安。
    她无法起身去追他,只能唤了他一声“阿九”,可这一次,他没有回头,眨眼间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