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曳翻着联系人名单上，毫不犹豫地将姚悦五人的联系方式全部都删了。
    最终就剩下昨天认识的那两人还有明娅的联系方式。
    她看着杨琦的名字好一会。
    以前的明娅是什么样的？
    慢慢的，久远的记忆模糊地出现在脑海中。
    阳光之下，漂亮的女孩笑得明媚，像是天边的太阳一样美好……很多人簇拥着，都是女生。
    那时她只有一个想法：这人好受欢迎啊。
    不过后来听说过明娅的家势后，这样的想法就慢慢地淡了。
    她也再也没去关注明娅。
    说起来，对以前的明娅，她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但那个杨琦好像很了解明娅的样子。
    出于好奇心，她想要问问杨琦。
    等等。
    手骤然蹲在半空中。
    *
    对方的声调微提高，重复了一遍叶曳的问题：“陆理理以前在学校是什么样的？”
    叶曳整颗心脏都被提起来了。
    “那时陆理理在学校中还是挺有名气的，你应该知道一点吧？”她问。
    “嗯，但是只是一点，了解得不多。”叶曳在桌上画着圈圈，手心微出汗。
    说不定知道以前的明娅，就会直到她为什么这么冷漠的原因。
    想来知道原因的话，应该能够与明娅更能成为朋友。
    她是这样想着。
    “很好的一个人……”
    “学业方面，不管是什么方面，都是十分优秀的人，性格方面也特别地好，长得又好看……”
    “简直完美得不要不要的。”
    “……”叶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您确定这是人，不是玛丽苏女主角本角？
    “但是这样的人，偏偏是一个性格冷淡呢。”杨琦叹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陆理理的缺点吧。”
    “……”这算是什么缺点。
    等……
    性格冷淡？
    “这次见到陆理理，直接就把这东西摆在脸上了，还真是令人伤心啊。”
    所以，明娅之所以看起来有点冷漠，是因为性格冷淡？
    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那……很多人跟她做朋友是？”叶曳有些小心翼翼。
    听到这个问题的杨琦不由得无奈地笑了一声：“你觉得陆理理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家势吧？”
    “你有这个想法也没什么不对，正常人都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实际上，家势也占了一半的原因吧。”
    “为了以后自己有好前途什么的去巴结陆理理，也不是没有的事，只不过那样的人，陆理理不大喜欢呢，过了一段时间后，这样的人出现在陆理理身边的也就变少了。”
    “大多数人，还是屈于陆理理的能力之下，都是心服口服的。”
    “但也由于太强的缘故吧，很多人便觉得她遥不可及，不敢去接近什么的，但是一有机会混杂在人群里一起去‘舔’陆理理还是很多的，毕竟也只有那样时候才能够向陆理理表达出‘我真的觉得你很厉害’的信息吧。”
    叶曳微愣，所以她之前见到很多人带着笑围着明娅，只是一个巧合？
    “对了，你要不要听陆理理的桃花！”通话里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
    “……”
    明娅有桃花什么的，她也不稀奇了。
    想来“是个男的”都喜欢明娅吧。
    她觉得明娅就是拿着玛丽苏女主剧本的人。
    “这……就算了。”她倒没恶趣味到打听这些东西。
    既然对方不想听，杨琦也不会强制对方去听：“不过，我觉得很多局外人都觉得靠近陆理理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似锦’，多多少少都有点嫉妒吧。”
    “……”叶曳沉默，神色尴尬。
    以前不屑一顾，现在真香。
    “不过，能看到陆理理活着，真的真的很开心。”
    “毕竟这么好的人，就这么死了真的是太可惜了。”杨琦感叹道。
    叶曳想起了昨天的事，不由得疑惑：“你真的……看到她死了？”
    杨琦目光稍凝，摩挲着杯子，似有些不安。
    随后她笑道，声音带着点愉快：“一定是我看错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只是恰好跟陆理理长得像，你也别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在活人面前说她自己死了什么的，还是很不好的。”
    然而，叶曳始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时间久了，才释怀。
    她没亲眼见过，又怎么能去怀疑明娅？
    叶曳看了眼餐桌前的明娅，随后收回目光，低头吃东西。
    “你向杨琦问了我的事情？”明娅突然问。
    这一问，让叶曳紧张起来了，甚至看着饭菜也不香了。
    她应该怎么解释？
    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的明娅。”
    “没有别的意思！”
    她还强调了一下。
    明娅神色平静，也没有多在乎的样子，斯文地咬下一块肉咀嚼着，没有看叶曳，像是思索着什么。
    空气凝固。
    叶曳饭都吃不下了，小心翼翼问：“是杨琦告诉你的吧？”
    “嗯，她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以前的同班同学，顺口提了一下这件事。”
    “……”敢情杨琦是把她当“狼”了？不怀好意的那种。
    不过，明娅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可她始终还是拿不定结果，于是直接去问：“你生气了？”
    出奇地，明娅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
    “为什么认为我生气。”
    “因为……向别人打听你的事……”叶曳忐忑不安。
    这种事情还是很不好的，她也还是做了。
    “我以前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
    明娅的意思应该是，只有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生气。
    是吧？是吧？是吧？
    与明娅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的“阅读理解”肯定满分。
    这是她的自信。
    “杨琦……以前是你很好的朋友吧？为什么你好像不太认这个朋友？”叶曳下意识地就问出来了。
    只见明娅的筷子顿下，沉默。
    叶曳等待着下文。
    “时间过了太久了，陌生了。”像是一个敷衍的话。
    叶曳怔住。
    她隐隐感觉明娅还是很在乎这个以前的朋友的。
    *
    叶曳看着明娅穿上鞋子，并抬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只剩下她一人留在这里。
    这样的场景好像有点熟悉。
    对了，是她跟姚悦他们交上朋友之后，她就经常出门，明娅就在家里。
    现如今，相互之间的身份转换了。
    她垂眸，黑色的眼睛没有光芒。
    叶曳尝试着与明娅的猫增加以下感情，但它并不领情，甚至还一脸地嫌弃她。
    虽然黑乎乎的只看到它的眼睛，但她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她的手臂被刮出三道红细痕来。
    内心的委屈点点蔓延开来，让心头有种酸涩感。
    叶曳也实在是没有想到，明娅居然会应邀。
    虽然说要见的是以前的高中同班同学，但明娅冷漠的性子应该不会同意才是。
    脑海中显现明娅没有一丝情绪的面孔。
    她的心情十分地复杂。
    穿过茫茫的人海抵挡了杨琦所说的店，犹豫了片刻，明娅才推门而进。
    在她推开门的时候，响起了铃铛声，随即，则有一个声音“欢饮光临”。
    人不多叶不少，想要找到杨琦还是很容易的，更何况杨琦还十分兴奋地朝她招手。
    明娅走过去，坐在杨琦身边的人也慢慢显露出来。
    是一位男性，长得很干净，身穿着西装，所散发出来的气场是无人可及的。
    他见到明娅时，微愣，站起，礼貌性地伸出手，面带笑容：“许久不见，我的女神，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
    明娅也未有任何的犹豫，就握上去，十分客气地回应：“谢谢。”
    随后分开，都坐了下来。
    “你还记得他吗？”杨琦眼中闪着星星。
    明娅瞧了对方一眼，不咸不淡地回应：“齐隆。”
    她补充：“现任的总统。”
    杨琦直接就呆住了。
    齐隆微讶异，礼貌性地朝明娅笑了笑。
    在这一刻，杨琦觉得，身边都变得炽热起来了，屁股也往里面挪了挪，带着震惊地目光看着齐隆。
    齐隆无奈。
    “天哪，你居然是——”杨琦站起不由得拔高了声调，当看到周围的人目光都投来时，偃旗息鼓，像是个鹌鹑一样坐了下来。
    跟总统坐同一张椅子，感觉椅子都不是椅子了。
    唯独造成杨琦这幅样子的“罪魁祸首”明娅淡然得很。
    “你为什么会知道？”齐隆问。
    齐隆几乎没有露出一次面，所有人都知道总统的名字叫齐隆，具体长什么样，没有人知道才是。
    而“齐隆”二字受“战役”的影响，成为某一“概念”。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全人民模糊总统是谁。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齐隆所决定的，他所充当的角色不过是“被迫”。
    抬起一杯清水的手微顿，动作细微，粗心的人不会发觉什么。
    明娅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水：“偶然知道的。”
    她目光缓缓抬起：“我想知道的话，也不会太难。”
    齐隆微愣，笑了笑：“是啊。”
    全靠父母之前所留下的人脉吗？
    虽然死了好几个了。
    陆理理也只能靠这方面了。
    据他所知，陆理理没有按照父母所给她设好的道路。
    “理理是来参加‘战役’的？”老实说，他并不希望学生时期的女神就此“消香玉损”。
    不过，若是对方的选择，他也没有任何权利去阻拦。
    齐隆直接无视了杨琦，他定定地看着明娅，试图找到什么。
    不过令他失望了，明娅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大多数人所应该有的情绪。
    她就像是冬日里雪融化的水，干净而让人感觉寒冷。
    “是。”
    还真是意外啊。
    现在看来，学生时期的女神无论是到什么时候都是那样与众不同。
    骨子里总是散发着特殊的气息。
    让人会莫名好感，无法让人因为她冷漠的态度而生气。
    多半还是因为这张好看的脸吧。
    无论男还是女，本质上都是视觉动物，他们只相信自己亲眼所看见的。
    以齐隆在政界打滚了几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的经验。
    眼前这位、他曾经的女神有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啊，现在也仍然是他的女神。
    好看的不就是女神嘛。
    “不愧是我的女神，所拥有的气魄，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拥有的。”齐隆依旧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东西。
    明娅没去接话。
    气氛也由此变得冷了起来。
    杨琦是不大明白两人话中有什么具体的含义。
    她就莫名地嗅到了一股……不太好的东西。
    瞪了一眼齐隆。
    这个家伙还真是……口上一口一口“女神”。
    也没完全把陆理理当女神。
    反正，两人都特别地奇怪。
    不行，她可是这次事情的“中介”，可不能把这次的微聚给搞砸了。
    顿时杨琦觉得辛很累，甚至觉得让这两个人聚，是一种特别特别错的错误。
    “陆理理也来了，我们就开始点餐吧！”
    所辛，两人都十分地给她面子。
    杨琦也松了口气。
    点完餐，她还时不时挑起几个话题来活跃气氛，才没让这顿饭局那么尴尬什么的。
    加上齐隆也明白杨琦的意思，甚至有的时候也主动抛出个话题来。
    唯独明娅，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抛出一个话题来。
    搞得好像杨琦和齐隆两人在她面前唱戏一样。
    齐隆和杨琦：“……”
    没想到陆理理居然变成这样了，看来，以后要多找她，她才能敞开心胸，这样憋着也不是什么事。杨琦十分贴心地关心起明娅的心理状况。
    没想到，以前的阳光女神现在变成了冰山女神，害，也是，过了这么多年，人总会有所改变的。齐隆内心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