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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顺仪再不愿,也只得遵令,可谓是在众宫君面前受了一辱,于是众宫君明白,便是位及一品顺仪,且夏皇后如今难以生育嫡女,后宫的尊卑次序也绝不能乱,故而收敛了心思。
回去的路上,言攸悄悄道:“太后主子从不理后宫之事的,今儿个可算是罕见的大发作了。”
厉朝霰淡淡道:“后宫尊卑不能乱,本就是大事。太后维护的不是夏皇后的体面,而是宫中的规矩。”
言攸摇摇头,道:“那也不必如此疾言厉色。”
“一则是夏家如今权势滔天,皇家也不愿与之生了龃龉,”厉朝霰垂首,望着自己衣角上绣着的梅花,“二则是,魏顺仪那日提起太后出身卑微,得罪了太后。太后本是名门甘氏之子,若非豪门恩怨,亦不至于入宫为奴,所以最忌讳人说他出身卑微,说陛下得位不正。”
言攸叹道:“那话的确是不该说的,但他是一品顺仪,妄议尊上不是小罪过,哪个宫君敢到太后面前嚼这个舌头?”
“不一定是宫君。”厉朝霰抬首,望着长街上低着头往来的宫人,“先前陛下借口魏顺仪失嗣一事,削减了全宫的俸禄,眼下这后宫之中,不知多少人都因此记恨魏顺仪。”
言攸轻轻咋舌,道:“陛下心疼魏顺仪,却没想到会给他惹来多少麻烦。”
“她想到了。”厉朝霰仰起首,缓缓吐出一口白气,“她明知道会这样,还是那样做了。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在乎。她从来,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