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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皇后的月子里,众宫君便是在甘太后的长乐殿晨昏定省。
众人在客月堂中等待甘太后驾临时,厉朝霰瞧见肖才人教人免了通报,悄悄地进来。他虽被放了出来,但夏皇后自知是自己逼迫了他,便不许他住回坤极殿,而是将他安排在偏僻的飞雨馆,而洪熙帝虽然将他复位,却也不曾去瞧过他,因此,肖才人眼下是真正的无依无靠,丝毫不敢冒头,低着头站在最边缘,身上只穿一件七成新的秋色裙子,头上也只一支玉石马蹄莲簪子,一声不敢吭。
可即便如此,魏顺仪瞧见他,还是恨得几要将银牙咬碎,冷冷道:“眼看着就是元日了,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乱走。看来还是得多贴些红纸、放些爆竹,去去晦气。”
厉朝霰一反常态,上前轻轻施礼,青色衣裙恭谨触地,低声道:“顺仪主子慎言。陛下既已将肖氏复位,还望主子看在后宫和睦陛下才能安定前朝的份上,宽让些许。”
“你同他,难道不是狼狈为奸?”魏顺仪挑眸看向厉朝霰,冷笑道,“哦,错了,将你们比作狼狈,都算是抬举,不过是同一个主子的恶犬罢了。”
“顺仪主子此言差矣,”厉朝霰垂着眉眼,不卑不亢,“我等宫君,皆恭谨侍上,顺仪主子也一样,是以皇后为主。”
魏顺仪踏前一步,冷冷盯住厉朝霰:“厉才人好口才啊。”
“魏顺仪。”
甘太后拄着龙头拐杖,缓缓从后堂走出,黑地缂金八宝抹额下狭长的眼眸抬也不抬,只淡淡道:“肖氏所为,哀家虽不齿,你失嗣,是哀家的皇孙,哀家也心痛,但复位肖氏,既是陛下御旨,你这般言行,岂非有不敬中宫、怨怼陛下之嫌?”
魏顺仪脸色一白,跪叩道:“臣侍不敢。”
然而甘太后的态度却没有任何缓和:“你是一品顺仪,更应当对皇后恭敬有加。既然如此,你便跪在这,将宫规诵读一遍,为后宫做个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