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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皎皎 po全文阅读

第 127 章

      曲终时分人离散,春秋十一红袖微摇晃,被春秋衍扶稳了她又伸手拂开,她低低笑着,一抹红裳招摇踏过满地破碎。
    少有人知,无极宫宫主春秋十一舞姿倾绝,她这一袭红裳摇乱,乌发上缀的偏是一朵栩栩如生的清丽海棠。
    若是林无端在,想来是能认出,春秋十一发上正是她藏在冰棺里的那一支簪子。
    春秋十一指上微摇,恰是柔若无骨之姿,清冷月光泄下,她红袖翻转间,恍若将乘风去。
    没有观众,也不需要观众,她春秋十一,本就该是,这般肆意招摇的妖女。
    春秋十一抚了抚鬓边海棠,又伸手虚抚那冷月轮廓,“这千年百年,清月仍是同一色。”
    她抚着簪子又笑:“海棠如旧,故人不见。”
    “北霄,我们终是要,做个了断。”
    宴止撒了个谎,骗了春秋十一手里的万年玄冰棺。
    海棠旧簪是春秋十一唯一放在冰棺里的东西,这可保万物不腐的玄冰至宝,她就放了个簪子,当真大方。
    但她还是把这冰棺给宴止了,只因宴止告诉她,他知道李之凤在哪儿了。
    既然得了那人踪迹,万年玄冰又算什么东西。
    其实宴止也不确定,他就随口说,李之凤在锁妖塔内,春秋十一就信了,还答应了,与他一道破开锁妖塔封印。
    瞧瞧,这李之凤多遭人恨呐,为了杀他,春秋十一竟是什么代价都付得。
    “颜卿。”宴止唤他,颜淮一直在走神他自然知道,不过这种事也不至于惹得他对颜淮动怒。
    “主上。”
    “你说,我所追所寻究竟是什么。”殿内空荡唯剩他们二人,也就给了宴止发怔的空暇。
    “许是大道,许是至高无上的权力。”颜淮内容敷衍,但他是为数不多的,让宴止能放心说话的存在了,纵是颜淮这般答,宴止还是想跟他说说话。
    “不对,都不对,我有种直觉,我所追寻的,就在九霄天外。”宴止从很久以前起,就有种感觉,他不属于这里,他所要追寻的,也不在这一方小天地中。
    恰宴岐和他志同道合,宴岐也想破了这九霄天,他想再见一眼亡妻,可这六道不复之下的轮回,被他活炼了的生魂,怎么会有再见之日。
    于是宴岐对九霄天外动了心思,那是一片未知的神秘之地,或许,或许在九霄天外,他和舒颜清还有再见的可能。
    可宴岐没这能力,他连玄天宗都斗不过,更毋论拿到解开九霄天封印的关键——玄天石。
    宴止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他年纪尚小,却野心勃勃,又有绝不逊色于玄天宗那位道君的天资,还抱着和宴岐同样的想法。
    他也想破开九霄天去,去探寻天外之密。
    早是病入膏肓的宴岐锤着胸口大笑:“天不亡我宴岐!天不亡我宴岐!”
    他伸出枯瘦的手去摸这幼童的脸,这孩子,这孩子,刚杀了所有欺凌他的人,包括他宴岐的所有子嗣。
    但宴岐并不想杀了这孩子,他只定定地看着那双狼一样的眼,那不该出现在孩童眼中的神色,颇有些癫狂地笑道:“我看得见的……我看得见,你这满眼的野心勃勃,睚眦必报,你就是,最适合我千鹫宫的——少宫主。”
    “从今往后,你就叫宴止,以战止战,以血止恨,止这天地间,止这残缺六道,你就是,这天下至高无上的主。”
    如今看来,他宴止确实比宴岐优秀很多,他拿到了玄天石,惹得天下大乱,挑拨正道离心,这差的最后一步,就是打开九霄天封印。
    他知道的,他感觉得到的,他这些年的努力,他努力想要追寻的东西,就藏在九霄之下,亦或九霄云外。
    为了这一心所往,覆了天下又何妨。
    “颜卿啊。”宴止蓦然低了视线,恰见颜淮抬眸,那一双眼,自离了衡山便黯淡了颜色。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宴止咧了咧嘴,不甚在意地说着:“包括万年玄冰,我也替你寻来了。”
    他很难说清他和颜淮算什么关系,比主从、兄弟更亲,没有血缘更胜至亲,但又不同于凡尘情爱,他不爱颜淮,颜淮也不爱他,彼此心知肚明。
    他想要做的事颜淮向来义无反顾,彻夜灯明,竭心布局不过是常事。
    颜淮想要的宴止也向来都会给他,不过颜淮这人一向淡泊得恍若无欲无求,头一次知道问他要东西了,为的还是正道之人。
    何必呢?为何要有情爱这种羁绊。
    宴止想不通,若说上古有神,颜淮应是最近神性的,无情无义,无欲无求,生性淡薄;这样的人,偏就为一人生了情爱。
    “你该知道的,什么都不能挡了我的道。”宴止勾了勾指尖,示意颜淮上前来,“你要这万年玄冰,要种这冰髓,我都能允你。”
    宴止蓦然扣住了颜淮腕,垂眸去看那光滑无痕的腕,“你要用你这至纯极净的水灵根之血替宁清种冰髓无妨,但。”
    “你要是敢用心头血浇筑玄冰,敢用自己这一条命去赌。”
    宴止松开手,力道大得颜淮险些跌下阶去。
    颜淮用本源护住宁清生机一线,又每日以血浇筑玄冰催发,早是自身难保,若再以心头血注之,怕是冰髓未成,千鹫宫就要新添一座墓了。
    “属下自有分寸。”颜淮拜他,又被宴止拂袖一阵劲风拂得摔在了阶上,颜淮眼前发黑,只手扶着额努力撑起身来。
    “你有什么分寸?”宴止冷眼看他,“这般透支生机,你怕是早就恨不得一死了吧?”
    “不是……”颜淮咽了咽口中血沫,他一直在控制着自己浇筑玄冰的度,以防自己失血过多倒了冰髓还没自玄冰中生出来。
    “我……我有种感觉的……”颜淮说得迟缓,扬手亦是缓慢,他指上红痣在夜下不甚清楚,但宴止还是看清了。
    “我许是上古水神一缕残魄……”颜淮一字一顿,说得极缓,从南疆观落渊起,他就在怀疑这个可能了,宁清为木属灵根,绝不可能是水神转世,那就只剩他了。
    “若我与水神有一丝牵连,种冰髓也不算难事……”颜淮有些发晕,仍要撑着把话说完,他彻底倒下前只听宴止模糊一句:“你怎么不说我是始神转世呢?”
    颜淮这一倒,就再难借一己之力起来,他一直在透支自己,从十数年前睁眼那一瞬起,分散本源于旁人,又替承天劫,更有半数灵力换一株九尾墨莲,如今又为种冰髓以血浇筑玄冰。
    他还真是,濒死亦不愿对自己好分毫。
    负责诊治的秦牧之蹙紧了眉,摇头道:“不能让他再放血了,他这本源还没养好又接连受挫,再有下次晕厥,怕是都不用到我这儿来了。”
    宴止脸色一沉,问道:“若本座分源……”
    “不行。”秦牧之摇头,“他这底子都快掏空了,只能温养从最根本补起。”
    “何况,他这经脉碎过一遭,如今重塑的,终究不如他原有的。”秦牧之低了头,“主上,我知你一心在九霄天外,也知师兄确实是最好用的棋子,但他也是人,再这么殚精竭虑下去,他会死的。”
    “他会死……?”宴止一顿,似不明其意。
    “人总有生老病死。”秦牧之去找自制的温补药丸,“师傅死了,我就只剩师兄了。”
    只是师傅,也只能是师傅。
    哪怕千秋收他在前,哪怕他年岁比颜淮还大,颜淮才是这世人尽知的千秋之徒,不是他秦牧之。
    但秦牧之还是很感激,感激颜淮嘴硬心软,感激他愿意收留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师弟。
    那年颜淮弑师成名是假的,宴止也遵守了诺言,只要千秋教成颜淮就放他一条生路。
    千秋带着秦牧之藏进山林里,与这俗世再无瓜葛,直到他快死了,他犹豫了很久,还是让秦牧之出山寻颜淮去了。
    秦牧之跟这师兄接触不深,但他能感觉到的,颜淮是个意外温柔的人,譬如放过千秋,譬如尽心诊治了无财无势的戎肆阿姐。
    有句话叫真心换真心,颜淮好像没有心,幸而,他遇见了那宁姓公子。
    其实男女无妨,人妖无妨,这一颗炽热真心最是重要。
    秦牧之遥遥见过他师兄带回来那位宁公子,他就那么静静躺在冰棺里,像只是睡着了,红黑相错的衣饰上是同颜淮一般的莲纹。
    冰棺中人温柔又安静,静静矗立其旁的颜淮一语不发,秦牧之偷偷看颜淮站了很久,只觉这两人,当真是世间最相配。
    只是这冰棺一隔,无异于天人相隔。
    可颜淮不肯放。
    他见他腕间血落,滴在那透明冰棺之上迅速被消融,也见他坐在棺边分神,隔了许久才偏头靠在那棺上,轻喃一句:“我还欠你一场婚礼。”
    秦牧之没有什么所求,他只愿,这尘世,对他师兄好些。
    他初来时师兄总是来去匆忙,夜来灯火不灭,日初裁定诸事,匆忙得,秦牧之总要怀疑颜淮过劳了。
    这现如今,师兄好不容易有了心慕之人,竟是两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