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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四还是李大伟给他提供的信息:火车站周边是不法交易的集散地,那里会聚着一大批向路人兜售发票的贩子。李大伟本人就曾经向他们买过,并且顺利地在财务处兑换为现金。他当时不置可否,其实却有些心动了。这倒是个比较简便的方法,他与票贩子素昧平生,交易后一拍两散,再也不会见面,一点不用担心隐私会被别人掌握并泄露,不妨尝试一下。
    刘子仁把想法告诉了妻子,征求她的意见。他并不认为她是最合适的咨询对象,但这种有可能成为人生一大污点的事,除了利益相连的她,还有谁可以咨询呢?人心难测,对谁都得防一手!妻子一听就表示赞同,而且自告奋勇说:“这事就交给我吧,不用你亲自出马。”他想,那也好,以他的身份,做这种事情多少有些不便,妻子就不同了,她一个后勤女工,衣着既不时髦,颜面也不光鲜,几乎没有引人注目之处,应该是最安全的。难得的是她能主动挺身而出,为自己排忧解难。他心存感激地拉过妻子的手轻轻摩挲。
    这双手已经非常粗糙了。尽管就像左手摸右手一样,根本没有年轻时的那种过电的感觉,他心里还是暖暖的。妻子比他大两岁,是他童年时的邻家女孩,从小就喜欢他。他的性格有点柔弱,她的性格则比较刚烈,所以一直是她保护他,而他也习惯了这种保护。每当他上学途中忍受一群恃强凌弱的恶少的胯下之辱时,她总是适时冲出,像张翼德长坂桥喝退百万曹兵一样,以母狼眼见幼崽受凌时的那种狂嗥,吓得恶少们抱头鼠窜。青梅竹马时代过去后的故事就有些老套了:他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她却名落孙山而进厂务工。家境欠佳的他在她一路资助下读完博士,留在东海大学任教,而她也在婚后调入学校后勤公司。这中间并没有产生陈世美与秦香莲式的分分合合?恩恩怨怨。又过了一年,儿子呱呱落地。这以后,她恪尽相夫教子之职,包揽了全部家务,使他能潜心学术。她平日特别节俭,冬天洗碗,都不舍得使用热水,这双在家里家外干尽了粗活的手就这样越来越粗糙了。饱读史书的他当然也想能有一双纤纤玉手让自己盈盈一握,但摩挲着妻子粗糙的手掌,他心底不仅有暖流涌起,还觉得特别踏实。只是她那火暴的脾气依然如故,偶有不顺意,就会用高八度的嗓音来震荡他的耳膜,让他乖乖俯首称臣。
    刘子仁已经开始和妻子商讨购买发票的细节了。就在妻子信心满满?整装待发时,他忽然想到妻子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一是喜欢讨价还价,二是容易上火。这可是干这种营生的大忌啊!你想一下,假如票贩子漫天要价,她必定就地还钱,一来二去,把她惹火了,还不高声大嗓门地在那儿叫骂,万一惊动了巡逻的警察,把两人一起带到派出所去问话,不就彻底露馅儿了吗?如果再追查到我这幕后主使,纵不责以刑罚,传扬开去,也将是史学界一大丑闻啊!那时,我这不知名的学者可就真的出名了,不过,那是我避之唯恐不及的臭名?骂名!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拉住妻子,好说歹说,将她高涨的热情引导到厨房中,然后自己御驾亲征,直奔火车站广场而去。
    行前,刘子仁是乔装打扮了一番的。脱去了居家时常穿的灰色夹克衫,换上了外出时的经典行头———有点皱巴的黑西装。头上压着一顶帽檐长长的遮阳帽———目的不是遮阳,而是遮脸。再戴上一副墨镜,真面目是完全看不出来了。妻子在一边笑翻了,说:“你干脆摘掉帽子,剃个光头,那就活脱是个‘黑社会’了,票贩子说不定会畏惧你三分!”他得意地问:“像不像个黑社会的老大?”妻子有些不屑:“什么呀!就你这块头和气度,顶多是个黑社会的小跟班,连做打手都不够威武!”于是他彻底泄气。唉,难得找到点良好的感觉,也马上就被扼杀了!
    他口袋里本来还放上了口罩。到达目的地后,看到熙熙攘攘的过往人群没有一个戴口罩的,自己戴上的话就显得太夸张了,反倒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没等他四处张望搜寻票贩子的踪影,就有人上前搭话了:“发票要吗?”他的神经绷紧了:票贩子主动来接头了,下一步该对暗号了。可是,暗号是什么呢?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看我这记性!正在痛恨自己,他忽然醒悟过来了:哪有什么暗号啊?又不是地下党接头!嗨嗨嗨!还真把自己当成地下党了?也太入戏了吧?他不觉哑然失笑了,都是太紧张的缘故,竟进入地下工作的情境了,差点闹出笑话来。不过,这种见不得阳光的交易,与地下工作在形式上又有多大区别呢?它一样需要慎之又慎啊!
    刘子仁故意侧过身,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上前搭话的人一眼,只见对方獐头鼠目,满脸猥琐,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样子。但正经人又怎么会成为票贩子呢?这不正是他心目中的票贩子的典型形象吗?决不能与这位“老家来的人”失之交臂!他故作老练地轻声说:“请随我到僻静处说话。”说完掉头就走。票贩子嘟囔着:“干啥呀?这儿不一样说话吗?”却还是跟在他身后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了广场。两人走到一条相对幽静的小巷里停下。票贩子气喘吁吁地埋怨说:“这位老板,干吗这么麻烦,你不知道人越多的地方就越安全吗?”这倒也是,这位票贩子还蛮懂辩证法的。接下来票贩子的话就更有哲学意味了———票贩子递过发票后,他翻来覆去地查验。写的都是“办公用品”之类的,在允许报销的范围内,但真假莫测。他不放心地问:“这些发票是真的还是假的?”票贩子无比深刻地回答:“我说真的你不信,我说假的你不要,你就记住‘假作真时真亦假’好了!”居然连?红楼梦?里的台词都用上了。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哪像票贩子,简直就是一个参透世间玄机的哲人啊!见刘子仁依然一副大惑不解的神情,他又补充解释说:“即便不是真的,至少也能以假乱真,你就放心好了。”最终也没有明确回答真假的问题,但却足以打消刘子仁的疑虑了。他忽然觉得这个票贩子其实挺有研究历史或哲学的禀赋的,把话说得云山雾罩?莫测高深,这不是人文学者的当行本色吗?
    最后的成交价也是很让刘子仁满意的:10张面额1000元的发票,票贩子索价200元。这在刘子仁心理预期价位以内,加上对这位出语不俗的票贩子印象甚佳,所以他一点也没还价。接过那叠发票时,本想再清点一下,眼见得票贩子接过两张百元大钞直接就揣进了口袋,并不查验其真伪,他也就不好意思点数了。对他神态的细微变化,经验老到的票贩子全都看在眼里:“第一次干这种事吧?以后需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送票上门。”说着,递过一张名片,上书“票务经纪人王一鸣”以及手机号码。刘子仁心想,以后倒是免不了还会找他,但“送票上门”那是万万不可的,我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真实住址。票贩子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索性把话点透:“我说的送票上门的意思,是可以去你指定的地点,并不敢叨扰府上。”刘子仁红着脸接过名片,说了句“再见”便转身离开。票贩子则很有气势地双手抱拳一揖说:“后会有期!”江湖人物与学界人物终究还是做派不同啊!环顾周边,并没有人旁观刚才那一幕,他一颗怦怦直跳的心才慢慢回复到原有的状态。一摸额头,已是汗水涔涔,后背的衣服也几乎湿透了,刚才没感觉,现在则凉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