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咀华清喉丹治咽喉肿疼
    咀华清喉丹治咽喉肿疼
    （录自《医学衷中参西录》民国 张锡纯 著）
    咀华清喉丹 治咽喉肿疼
    大生地黄切片一两，硼砂研细钱半。
    将生地黄一片，裹硼砂少许，徐徐嚼细咽之，半日许宜将药服完。
    生地黄之性能滋阴清火，无论虚热实热服之皆宜。硼砂能润肺，清热化痰，消肿止疼。二药并用，功力甚大，而又必细细嚼服者，因其病在上，煎汤顿服，恐其力下趋，而病转不愈。且细细嚼咽，则药之津液常清润患处也。此方愚用之屡矣，随手奏效者不可胜纪矣。
    咽喉之症，有热有凉，有外感有内伤……
    评注：
    《医学衷中参西录集要》一书写道：急性扁桃体炎，中医称“急乳蛾”；急性咽喉炎，中医称“急喉痹”；急性扁桃体周围脓肿，中医称“急喉痈”。其病因多由内有痰湿，外感风热时邪与痰湿互结引发。考历代医家治疗急性咽喉肿痛之经验，大多以清热解毒，处方为大剂寒凉泻下之品，因为寒凉冰伏，不利于邪毒外解，故时有不效。根据《内经》“火郁发之”的理论，以祛风化痰、活血止痛、散结消肿为治则治疗本病。本方中生地能滋阴清火，硼砂润肺，清热化痰，消肿止痛。硼砂配生地，功力甚大。细细嚼咽，则含药之津液能清润患处，疗效显著。
    咀华清喉丹治疗急性咽喉炎27例。嚼服咀华清喉丹配清咽利喉汤治疗，每天嚼服4次，中药煎剂1剂。组方如下：咀华清喉丹，硼砂拌生地。清咽利喉汤：生地、玄参、麦冬、射干、知母各12克，玉蝴蝶、桔梗、杏仁、山豆根、黄芩各10克。结果：痊愈24例，显效3例，无效0例，总有效率为100%。（李秋云，《湖北中医杂志》1996年第5期）
    咀华清喉丹，用药有两个特点：一是药物剂量，一大一小，生地量大达30克，硼砂量小至4.5克（建议采取下文现今教材推荐量为妥）；二是使用方法，细细嚼咽。
    至于生地黄大剂量使用，古今医家记载较多，《证治准绳》“五虎汤”治痘毒，生地用至九钱；《备急千金要方》生地黄汤治疗崩中漏下，日去数升，生地黄用至一斤；上海陈泽霖教授治疗系统性红斑狼疮，生地用至90～120克；姜春华教授在其“治痹方”中，运用大剂量的生地（60克），一则发挥其激素样作用，二则制诸大辛大温祛风湿药之性，防止温燥太过而伤阴。（以上节录自《古今中药超大剂量应用集萃》）
    硼砂，《中药学》教材归纳为：【功效】外用清热解毒，内服清肺化痰。【应用】（1）咽喉肿痛，口舌生疮，目赤翳障；（2）痰热咳嗽。【用法用量】外用适量，研极细末干撒或调敷患处，或化水含漱；内服1.5～3克，入丸散用。【使用注意】本品以外用为主，内服宜慎。
    令人感到好奇的是，作家路遥所著的小说《平凡的世界》一书第三部第45章也有此方的使用一则，颇多妙趣，说明作者路遥对中医也有一定研究，节录部分文字以备赏读：
    下台的有智同志这次是真的生了病——不幸的是，这病又是药吃出来的。
    张有智今年54岁。……张有智的问题倒不全是因他进入了“更年期”……他一天首先关心自己的两顿饭，菜要八个，酒要“名优”。……实际上他最花费精力保养自己的身体。不是通过锻炼的方式，而主要是吃滋补药品。……张有智感到自己四肢无力，甚至腔内像是被挖空似的都没劲把气吸进去了。……他慌了。顾先生不在，他赶忙让司机把先生的一个“门生”接到自己家里，为他号诊看病。……诊断为“气虚”。可想而知，虚症要补，因此人参、鹿茸、枸杞、黄芪、蛤蚧全用上了。接连几副补药下肚，张有智感到“气虚”稍有好转。不料，紧接着发生了一个大病：他感到喉咙和胸腔里到处沾满了黏痰，就是连一点儿也吐不出来！
    年轻中医依然按“气虚”给他开名贵补药。张有智越吃越感到痰吐不出来。他被折磨的白天晚上都在用劲地“吭”着，但连点痰丝丝都吭不出来。这真把人难受坏了！晚上他吭得睡不着，常常把被褥从炕上挪到脚底上，又从脚底上挪到炕上。他甚至歇斯底里骂房子，神经质地抱住老婆哭鼻子。他记起了一句乡俚俗话：女人怕哼，男人怕吭。天啊，难道他得了不治之症？
    正在这时，地委又下文把他的县委书记也给免了。对张有智来说，这是雪上加霜！
    ……还没动身，顾健翎老先生开会回来了。
    张有智放弃去省城的打算，赶快找这位老神仙。顾先生号完脉，让他把舌头伸出来。老先生探头瞧瞧，说：“你到镜子前看看你的舌头。”
    张有智在镜子里看见，他的舌头竟黑得像一块焦炭。他大惊失色地问顾老：“这是不是不治之症呀？”老先生笑了笑说：“你不要紧张。这是恶热所致。像你这样的好身体，根本不敢大补。我刚才看了小杨给你开的方子。他弄错了。你先前感到四肢无力，吸气不畅，主要是活动太少，且又过食……俗话说，黄连治好病无功，人参吃死人无罪啊……”先生说着，便给他开好了方子。
    张有智接过方子，大吃一惊。顾老的方子只有两味极普通的药：生地50克，硼砂0.5克。
    虽然药只花了二角八分，但第一剂药下肚，那发绿带黑的黏痰就接二连三地吐出来了！张有智兴奋得暂时忘记了免职一事，跑到没人的马路边上，痛快地吐出一口又一口浓痰，然后蹲下百感交集地看半天。这该死的痰啊！为了更清楚地看见他吐出来的确实是痰，他竟然把最浓的一口吐在了路边一根水泥电线杆上。直到以后几天，他还不止一次到这根水泥电线杆前来“欣赏”那堆脏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