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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第456章 接手诈骗悬案(1)

      与子同袍
    从检察院不远处的小卖部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撕着封条,磕着烟盒,一根红河跳出来,余罪“嗒”地点火,美美地抽了一口,然后仰头喷着烟。好烟抽过不少,不过都没有今天这盒八块钱的烟抽得带劲,一口闷得头晕晕的,刚刚还在电话里跟老爸说这个,老爸下了定论:“看看,还是你爸当年英明,把儿子交给党,比跟着爹强,犯了错误也是党内处分……我说你个兔崽子,没钱朝你爸要,好像我不给你似的……”
    老爸千斤担子放下了,余罪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他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轻松过,尽管又成了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了。
    回望了一眼巍峨的检察院,他撇撇嘴,敬了个礼,然后一甩,衣服披在肩上,得意扬扬地走着,他在思忖着,该去哪儿。回分局回刑警队都不好意思,可能处理结果还没有正式宣布。回家吧又太远。要不找……栗富姐去?似乎也不妥,栗雅芳回来后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余罪一直在汾西,已经疏于联系了。
    他估计呀,难耐寂寞的栗姐没准儿早又有目标了。
    或者应该给谁打个电话,安安?也不好,她一直在憧憬着英雄和美女策马驰骋的那种浪漫,这回估计是彻底玩儿完了。
    林姐……还是算了,这几个月了都没给我打个电话。
    边走边想着,似乎还是那群狐朋狗友亲一点儿,正思谋着找谁出来喝一顿时,一辆奥迪停在了他的身边,他停下了,知道第一时间谁会出现在他面前。
    没错,车门开时,副驾上的许平秋从车里出来了,挥挥手,打发走了车,然后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从检察院嘚瑟着出来的余罪。
    老许不像局长,像个时刻准备收停车费的黑脸老头,背着手,穿一身便装,两眼瞪得炯炯有神,似乎时刻准备勃然大怒。
    “你有长进了啊。”许平秋道,眼光已经唬不住他亲手培养出来的这人了。
    “你指什么?”余罪问。
    “无耻、阴险,以及算计。别告诉我,你纯粹是因为良心受到谴责而去自首的。”许平秋道。
    “那你认为呢?”余罪道。
    “我认为啊,这更像挟功邀赏,把整个警队的荣誉和你绑在一起,来洗清你的污点。”许平秋道。
    “知己哪,我的无耻,只有您理解。”余罪嗤笑道。
    “难道你就不怕错走一步,因为这事锒铛入狱?”许平秋反问。
    “如果我被抛弃,那抛弃我的队伍,还有什么可留恋之处;如果我被抛弃,我就可以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地重新来过,我不害怕,从你把我送进监狱后我就不怕那地方,我倒是有点儿期待那种结果。”余罪道。
    “噢,好算计,进可双收名利;退可以保名节……还能博得同情啊,呵呵,有两下子,不得不说,你干得很漂亮,不过你怎么敢确定,贾原青会改口?”许平秋问。眼前这个人有很多阴险的算计,有时候让他发寒,比如针对杜立才和马鹏的那次,他想象不出,怎样的表演才能一直骗过那两位。
    “我不确定,也没想到他会这样,不过我确定,肯定有人让他改口,我不愿意猜测是谁。”余罪道,看着许平秋。
    “还真不是我办的。”许平秋简练说了几句,这一次他还真没有把手伸那么长,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圆满地结束,那个本不该贾原青承担的罪名,他都担下了。听完经过,余罪也愣了,这一次真的是羞愧了,他匆匆地掏着手机要拨电话,可在拨出去的一刹那,又挂断了。
    这一次恐怕歉意未减,又增了不少。
    “这就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在阴暗的同时,又留一道透光的缝隙,就像江湖人讲事情不要做绝一样,你给你自己留了条后路……这也是我一直舍不得放弃你的原因。你虽然奸诈、阴损、凶恶,可在你的心里,一直留着向善的光明……这也许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也许是马老种下的,不过还好,这道坎儿你终于迈过去了。”许平秋和颜悦色地说,摆摆头,“走走?”
    余罪讪笑着跟上了,两人边走边聊,善良对刑警来说是个贬义词,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有那种品格,可许平秋知道,余罪身上有,也许是他那种复杂的性格和成长环境,让他具备了对付犯罪的灵性,既能洞悉阴暗的思维,又同样能保持一份善性。
    “说话呀,别闷着啊。”许平秋催着余罪,这是大案后头回见他,中间已经隔了数月了。
    “说什么?”余罪不确定地说。
    “说说接下来准备干什么?”许平秋问。
    “我想像马老那样,辞了职,做生意去,怎么样?”余罪道。
    “胡扯,平庸可不是你的风格。”许平秋道。
    “可我喜欢平淡。”余罪道。
    “但你没有马老那修养,也没有他那学识,更缺乏他那种心境,你认为他真的很平淡吗?他一直在默默做事,闲时编撰哑语教材,还为聋哑学校筹资,已经筹到不少了……他不是真平淡,他期待改变的努力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只有真正平庸的人,生活才会真的平淡到索然无味,他不是,你更不是。”许平秋道。
    “可我觉得继续当警察,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送进去了,有时候罪与非罪的界限不那么清楚,就连马老那样睿智的人,都没有逃过这个魔咒。”余罪道。
    “这还是证明你不是个平庸的人,如果真想平庸很容易,在警队里坐吃等死的人并不少,为什么你不像他们一样……别说我逼你的,很多事是你们自己的血性使然,真要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就算把你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也只会逼出一个逃兵来。”许平秋道,他侧头看看余罪,似乎在揣度这家伙是不是真有去意,而且他发现,余罪的演技越来越高明了,高明到没有一点儿表情。
    不像想留,也不像想走,像真平淡了,可那却是许平秋不愿意看到的,一个趋于平庸的警察,就不值得他亲自来一趟了。
    “不管你信不信,这一次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很反感老是抱着这样的愧疚心态,对于那些嫌疑人的,对于他们家属的,对于我们亲人的,还有对于自己的……包括在面对你的时候,仿佛你包容着我的缺点,是一种莫大的恩惠似的,需要我拼命去偿还……我谁也不想欠,我想做个自由的人,而不是做一个‘黑警察’。”余罪道,冷静地看着许平秋。
    从懵懂的警校生走到今天,经历了多少历练才有今天的重生啊。
    许平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整了下衣领,思忖片刻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愧疚,可你不是一个‘黑警察’,如果你是,就不会有那么多兄弟战友还关心着你;如果你是,就不会有从市区到省厅的统一口径,人人都要护着你;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好坏大家称得出轻重,也看得出,这个职业在你心里的分量,否则你就不会选择这么激烈的离开方式……其实你悄无声息地走,谁又拦得住呢?”
    余罪讪然低了低头,许平秋知道这个推测是正确的,真正付出过心血的事,谁又舍得轻易放弃?
    两人站着,在极目远眺的时候,透过重重霾色,依然能看到渐薄西山的一轮夕阳。余罪平静的表情里带上了一丝释然,他也许是想起了,曾经胡打胡闹的日子,那个让他舍不得的集体;也许想起了,曾经挥汗如雨的训练日子,那些让他无法忘却的苦和累;也许也想起了,曾经命悬一发的惊魂时刻,那些已经倒下的,再也无法和他背靠背的兄弟。
    “你走不了。”许平秋笑了。
    “你说了不算。”余罪道,他的变化始于此时,心开始自由,可以轻松对任何人说“不”了。
    “你说了也不算。”许平秋笑道,“如果留下,这辈子可能会有很多时间在后悔;可如果走了,这辈子恐怕你会一直在后悔。人这一辈子做不了几件事,能把一件事做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对这件事投入的感情太大了,恐怕想抽身也身不由己了。”
    也是,余罪笑了笑,纠结的地方正在于此,就像干久了一件事不愿意轻易改弦更张一样,那种事给他带来的好奇、刺激以及满足和成就感,是其他事无从代替的。
    “我们……让它说了算吧。”许平秋掏着口袋,是几页折着的纸,他看着余罪迷茫的眼睛,递给他道,“也许我的工作确实有问题,我忽视了很多本应该慎重对待的事,如果能重来一次,我想我会做得更好。”
    余罪轻轻地打开了那页纸,是一组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几张歪歪扭扭写着的证明,他扫了几眼,慢慢地,眼神凛然了,悲戚了。
    “这是马鹏那笔黑钱的最后调查结果,一小部分是他自己挥霍了,他爱喝爱玩爱交朋友。但大部分都是这个用途,他在悄悄接济着曾经在部队上、在刑警上退下来的兄弟,两人是二级伤残,三人是家庭贫困,还有一个和他一样,也是位牺牲在任务中的同志。你可能听说过,四大队的刑警,叫陈银涛,下班途中遇上了群扒手,他扑上去制止,被捅了七刀,是马鹏同期退役的战友……这些年马鹏一直照顾着他的遗孀和儿子,儿子都已经五岁了,我们去的时候,他一直以为马鹏就是他爸爸……”
    许平秋一抹脸,悲恸欲绝。余罪一袖子抹过,抽泣着,满眼泪流,他轻轻叠好,还给许平秋,那是一份无法承受之重。
    “你……还需要还给我吗?一个男人的肩上,迟早要担起对家庭、对亲人、对社会的责任,何况他是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的责任你不想接过来吗……我老了,很多事力不从心,需要有接班人来做了。”许平秋道,盯着余罪,很期待。
    余罪的手又缩回去了,他郑重地叠正,放进了口袋,穿好衣服,不再显得痞气外露。
    许平秋微微地笑了,他打电话叫着车回来,看着余罪,嘉许地笑道:“想好没有,接下来干什么?”
    “没有。”余罪摇摇头。
    “那我替你想想,你的学历太低,水平又差,作风又野路子不断,而且心狠手黑,经常越界办事,善于蛊惑人心,这么个人才真不好安排啊。”许平秋道,余罪听得脸色尴尬了,不料许平秋话锋一转道,“这可都是当领导的素质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炼成的……回总队吧,史清淮和肖梦琪都过于软弱和功利了,支援组只有在你的手里才是一根最犀利的毒刺,不要有什么负担,惩奸除恶、斩妖除魔,从来都是血淋淋的,我们可能将来都会下地狱,可在那一天来到之前,我们要把那些该下地狱的,全送下去。”
    车来了,缓缓停在路边,许平秋走了几步,又回头时,他看着余罪思忖道:“将来你也许会后悔作出从警的选择,可你不会后悔你做过的一切,那些成就会让你成为一个注定不是平庸老死的人……所以,你该有警察的起码素质,向我,向你的上级和你的领路人,敬礼。”
    余罪慢慢地抬起了手,敬了一个礼,然后许平秋庄重地还了礼,拉开了车门,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好有成就感地坐正了,摇下了窗,喊了声余罪又道:“嗨,小子,组织上还是很关心你的生活的,对于你受过精神刺激的问题,准备给你一次情感治疗,站直喽,别激动啊。”
    余罪愣着还没明白,另一侧的车门开了,然后慢慢地,一个高大、丰腴的倩影立在了车后,余罪一刹那嘴张眼凸,呼吸急促,激动了。
    “哎,看来不是人性本恶,而是人性本色啊,瞧这德性……走吧。”
    许平秋笑着招招手,司机笑了笑,驾着车走远了。
    在驶离的地方,在路的另一侧,林宇婧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平静地审视着变得有点儿憔悴的余罪。那眼光里,不知道是浓情还是抗拒,不知道是柔情还是愤意,相别数月,似乎两个人都变了一个样子。
    看了良久,林宇婧突然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她扭头就走了,这下子余罪吃不住劲了,跟着,快步跟着。林宇婧慢下来了,他也慢下来了,然后林宇婧回头,他就那么傻傻地站着,两眼愁苦地瞄着,然后林宇婧继续走,他又厚着脸皮跟着,跟着跟着就走了两公里,已经到汾河路了。林宇婧信步下了街面,踱到了汾河观景路上,走了很远再回头时,余罪还那么不近不远地跟着。
    林宇婧勾勾手指,大眼蕴着笑意,余罪慢慢地走到了她面前,她审视着,开口问:“你好像做了不可原谅的事。”
    余罪难堪地抿抿嘴,慢慢地说:“你不是代表组织上来的吗,组织上……刚刚定性了,可以原谅。”
    林宇婧“噗”地一笑,旋即又黑脸了,她虎着脸问:“为什么躲起来三个月?”
    “我……怕你揍我。”余罪凛然道。林宇婧见此情景,扬手就要打,余罪一捂脸,她又下不了手了,这副贱相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甚至是最黯然的时候唯一的念想。她出声问:“为什么要揍你?”
    “怕你误解,误解之后说不定就发生什么事了。”余罪道。
    “误解?你好像托人告诉我,那些事都是真的,不用误解。”林宇婧气愤地说。
    “任务就是这样,我得演一个从里到外黑透的警察,组织的原则你又不是不知道,对最亲的人,也要保守秘密。你不应该怀疑我。”余罪道,如果不见也许能狠下心来,可相对时,又不舍了。
    “我本来不怀疑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相信,可你三个月没有联系我,我想不怀疑也要怀疑了……你说是吗?”林宇婧似乎很慎重地问。
    余罪一糗,讪笑了,然后慢慢地准备后退挪步,很歉意地说:“那对不起,我……我……当没看到我行吗?”
    “站住。”林宇婧一个箭步,伸手就抓。余罪一闪身,不料林宇婧很了解他的动作,腿一绊,“吧唧”把余罪绊地上了。她拎着余罪站起来,凑近了,用揶揄的口吻道:“想溜?”
    “没想溜……可你老是怀疑我,咱们在一起,兴许会有很多误解和猜忌的。”余罪紧张地说。
    “我才懒得怀疑你,我在任务里也和别人扮过情侣,你看到过了,还拍了三点式的近照,说不定还……”林宇婧笑道,然后“吁”地来了声轻佻的口哨,放开了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