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从哪里讲起?
和从哪里讲起?
日本军阀,每到了一个进既不能,退又不可,泥足陷得更深一层的狼狈境界,总老是勾结汉奸,来倡和议;南京放弃的时候,是这样,武汉放弃的时候,也是这样。起先声明说,必要打得中国屈膝;往后又说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现在这一位在国内向军阀们屈膝,在国外向苏俄又屈膝的屈膝首相,已经去职了,换上了以警吏起家的平沼骐一,又在四处勾结,高唱和议了;说什么华中华南尽可以撤兵,仍旧以国民政府蒋委员长及国民党为对手,只教中国能够讲和就行等等热昏语,在那里乱喊。
和平,本来是世界上有正义人道感的各国家,都一致拥护的;而我们的抗战,实际上也正是为了拥护和平与正义;与日德意等所发动的侵略战争绝对相反。但是到了目下这抗战第二期的阶段,在我们形势上势非牺牲不可的土地与人民,已经照预想到的样子牺牲殆尽,此后只是渐渐趋向胜利的一途前进的现在,还有什么和议可讲呢?
并且,在视条约如废纸,以信义为刍狗的侵略热狂军阀操纵下的政府,配不配和我们来讲和,有没有在和约上签字的资格呢?
我们虽则并不发出声明,不承认敌方现在军阀操纵下的政府,绝对不欲以侵略军阀为对手,但实际上,我们四万万五千万的同胞,对敌方军阀政府的不承认,不屑以为对手的心理,却大家都是一致的。
所以,即使退一万步说,日本要想向中国求和的话,我们的对手,绝对不是日本侵略军阀当权的政府,而是日本爱好和平的民众。只有日本的民众,大家起来,推翻了侵略热狂的军阀,肃清了军阀的走狗和余党,公然向中国来提出报上所传的那四条条件:一,不索土地军费;二,撤回驻华及满洲国的驻兵;三,取消反共协定;四,与中国及苏联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的话,那中国自然可以有磋商的余地。
因必要像这样的议和,根据了这些条件而签订的和约,才有东亚永久和平,中日共存共荣的希望。否则,不过是一时糊涂之策,两国借作第二次大战准备的休战状态,断断乎不是和议。敌方军阀,不过想假此以欺骗国内民众,夸耀自己的军功,预备作第二步蚕食的一次消化午睡而已;我们中国,决不会上他们的当,日本的民众,想也不愿意受他们的欺的。
南宋李伯纪公曾经说过,能战者然后能守,能守者然后能和。说到能战,我们已经打了二十个月的仗了;说到能守,则此后的西北与西南,敌人休再想更前进一步。在这一个战守两可的现势下,和不和的主权,绝对操在我们的手里。所以,我们的政府当局,亦曾声明,愿由九国公约签字国出来凭公处理,其他的诡计、勾结、阴谋、暗算,一例地不予接受。虽不直言不以日本侵略军阀操纵下的政府为对手,但实际上已经很明显地表示出了视条约为废纸,毫不顾及国际信义与公法的“手执机关枪的野蛮人”,是没有资格来和我们讲话的。
敌人正唯其看穿了我们的这一决心,所以,只好使用种种劣策,来勾结在其掌握中的失意军阀,和国民党内意志薄弱的人,大倡其和议。殊不知心劳日拙,国人早就看出了他们的肺腑,中央马上也有极坚决的表示了。他们虽极其煽惑的能事,但终不能摇动我们的信心于万一。
外国人,曾经有人说过一句趣味隽永的谐谑,说:“日本对中国既已不宣而战,将来少不得必至不讲而和。”他的意思,就是说,中国只教长期抗战下去,日本的民众和士兵,一定会看穿军阀们的恶毒,而倒过戈来和我们握手言和的。这话渐渐有了证明的事实了。试一看各地敌兵的厌战和暴动,敌国内军需工厂的爆炸与怠工,就可以明白。自然,久战之后,和平当然是会来的,可是在侵略军阀操纵下的政府,却断然不是我们的和平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