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定居新家
“靖靖,你终于醒了。”
一个气质十分高雅的女人,毫无形象地搂着她坐在床上,两条手臂紧紧地抱着她的背,好像谁要跟她抢似的。
女人泪流满面,泪眼婆娑地仔细看着她,但女人美丽的眼睛,总让她觉得这女人其实根本看不见她,女人的眼睛应该是盲的。
可从女人刚才进门时娴熟地找到她的床,找到她,准确无误地把她扯过来,她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当然,那个满头银发的高个子混血男人应该帮了这个女人不少,从进门,这两人的手始终牵在一起。
这次,她没再鲁莽地询问女人是谁,而是抬眼求助地望向站在床尾的慕皓泽。
“阿姨,靖靖暂时失忆了。”慕皓泽解围。
慕皓泽的话刚说完,搂着她的女人浑身都僵了僵。
她叹气,立刻抬手也抱住了女人的腰,歉然道,“我好像忘了自己叫什么?我的名字是靖靖吗?”她希望,自己这个解释,能让这女人觉得好受一点,至少,她是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谁知,女人霍然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
她万分确定,这次,女人的眼睛似乎不再茫然寻找,无法聚焦的目光准确无误地凝着她,神情异常认真,“靖靖,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告诉妈妈,你都忘了吗?”
女人微微发抖的嗓音,让妈妈(mum)这三个字母听起来异常软弱无力,她只觉得心猛然揪了起来似的疼。
这女人是她妈妈?
她没敢问。
一直站在女人身旁的银发男人忽然开了口,“先带女儿回家,有什么话慢慢说。”
贾靖吃了一惊,霍地抬头看着银发男人,而银发男人也正看着她,眼神慈和,似乎很轻松,但紧绷的下颌泄露了他此时克制的情绪。
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家,竟是一座城堡!
古老的城堡砖色青黄,巍峨雄壮,远远望去,自然有一股深沉的底蕴,让人望而生畏。
城堡方圆几十里,是广阔的青青绿草,以及怒放五颜六色的花园,站在城堡的顶层,就能俯瞰前方不远繁忙喧嚣的曼彻斯特。
一路上,坐在十几辆警卫车簇拥的豪华轿车里,她听着文雅丽体贴又温柔的嘘寒问暖,以及敦敦善诱的讲解,大致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和身份。
她居然是一位伯爵的女儿,居然是英国王室成员,这简直比陨石砸到她头上还匪夷所思。
慕皓泽和乔翰生就坐在她和文雅丽的对面,慕皓泽始终望着车窗外,偶尔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也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倒是乔翰生,难掩激动,在文雅丽叙述过往时,几次红了眼眶,这让她更觉得不安和歉疚,做女儿做到把父母忘得一干二净,把过去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一丝一毫都没能记住,也是难能可贵了。
无数的警卫、佣仆朝他们扑来,但井然有序,几个胆子大的女佣,好奇的目光不停地在她脸上逡巡。
很快,她就知道这些佣仆和警卫,都是最近一个月新买来的。
没错,是买来的。
终生都是这座城堡的仆人。
糟心的是,她的名字,居然叫玛格丽特!
老土的名字!
幸好,文雅丽和乔翰生同意了她的请求,只在公共场合才叫她玛格丽特,其余时间,还是叫她乔靖。
城堡固然高大上,可她不喜欢。
阴暗冗长的走廊,到处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似乎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可怕事情,每次走在这里,她都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只想着拔足狂奔逃离这里。
她不喜欢长长的几乎看不清对面人面目表情的餐桌,不喜欢巨大得显得空旷冰冷的房间,更不喜欢仆人们对她毕恭毕敬低眉顺目的样子。
从把她送回乔翰生和文雅丽的身边后,叫慕皓泽的男人消失了。
站在二层的阳台上,她扶栏远眺,花团锦簇的花园尽头,黑色的铁门紧紧地关闭着。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身后,是文雅丽柔和的声音。
她一转身,就看到文雅丽温柔地笑着,接着像往常一样张开了双臂,她自觉地把自己嵌入文雅丽的怀抱里。
这样亲昵的举止,让她很是不适应,但这一个月的相处,让她已经没像一开始那么抵触,渐渐也接受了。
文雅丽看她看得紧,时不时地就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到城堡周围熟悉环境,当然,更多的时间是用来把她困在学习房里,教她学习西班牙语,后来,又请了几个老师过来,教她宫廷礼仪和文化课。
“妈妈,今天爸爸怎么没回家吃饭?”
结束了上午的功课后,她和文雅丽坐在餐桌旁,边吃边聊天。
“皓泽帮你联系了一所国际高中,你父亲去见校长了。”
贾靖敛了敛眸,问,“我原先读的高中也该开学了,怎么还要重新联系新学校?”别怪她多疑,这一个多月来,她总是做梦,梦醒后,总是有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茫然。而且回家后,从始至终,她都没能在这座城堡里找到一丁点自己过去在这里生活的痕迹,哪怕是和乔翰生和文雅丽的合影,都没有。
文雅丽叹了口气,一双美目朝她看了过来,尽管她并不能看到她,“靖靖,因为咱们原先住在伦敦,看来你都忘记了。”
“伦敦?”贾靖一愣,难怪她觉得这里陌生,原本以为回家后,看到熟悉的环境能促使她想起过去的事,但现实很骨感,她一度的怀疑,最后答案竟是因为她原先并不住在曼彻斯特。
“妈妈,为什么咱们要搬到这里?”她问。
文雅丽又笑了笑,“你忘了,是你一直嚷嚷着想来曼彻斯特。”
“为什么?”她兴致勃勃。
“还不是因为你想进dim浑水摸鱼?这下可好,住了一个月,以后不想去了吧?”
贾靖兴味索然,“不想了。”
接着又恨恨道,“妈妈,银月性子挺温顺的,为什么会把我摔下来?”她去了几次马厩,眼馋地看着五匹俊逸非凡的纯种赛马,跃跃欲试,却被文雅丽严词拒绝。
文雅丽听出她语气愤然,不禁又是一笑,宠溺地哄道,“银月怀了崽,性子自然就变得烈了些,也怪我,没有考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