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陌刀卫(求收藏推荐)
晋阳城八月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下。
炎热的天气在乌云出现的那一刻,变得闷热起来,让人透不过气的的闷热,
很快,瓢泼的大雨从天而降,雨点有小拇指指甲盖那样大,砸的人睁不开眼。
东城门被临时招来代替官差的刘大脚刘师傅,此时也顾不上一一盘查进城的人,挥手示意那些被雨点砸得找不到北的人赶快进城,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这些人全部走光后,刘师傅把和他的小徒弟把城门口的小桌子搬到城门洞中,掏出怀中的花生米,就着这些花生米,小口品着葫芦里的浊酒,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小徒弟偶尔站起来耍两个枪花,刘师傅便开口指点一下。
刘师傅不是魏国人,他年轻时是南边蜀国的镖客,长年行走于赵国和魏国之间。然后顺理成章的娶妻生子,在晋阳安定下来。白日做一些武术教头的工作,晚上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用他家乡话说就是巴适的很。
老来得女的刘师傅,对现在十岁的闺女疼爱的紧,老伙计想和他定娃娃亲,他都没有答应。他和老伙计说了一句话,“俺明坎了,闺女的事她自己决定,俺不干预。”
直到一个月之前,闺女从学堂回来的路上突然失踪,刘师傅的整个天都塌下来了。他和妻子都知道闺女去哪儿了,但他们不敢报官,因为拐走他家闺女的就是官啊!
他本来想凭自己的十二路谭腿,打进青楼救出女儿。可还没等他出门,一帮泼皮就闯进来,当着他的面剁下了他妻子刘玉芬的小拇指扬长而去。官府的差人就在门口看着,没事人一样。
刘师傅知道,如果他出手,这些官差就不是这个样子了,那些随身带的枷锁是给他准备的,而不是给那些泼皮们准备的。
原本刘师傅都打算带着妻子离开这座城市,另寻取出了。万万没想到,那无恶不作的柳家父子被一支侠客团连夜铲除,跟着柳家父子作恶的人也被千户所官兵捉拿,他的女儿也被解救出来,万幸的是除了一些棍棒伤,他女儿并没有遭到毒手。
其实刘师傅和城里的百姓都知道,那些侠客团就是镇北军,但他们为了不给恩人惹麻烦,也就把这个事情默默地装在心底,绝不向那些调查的文官老爷们吐露。
所以,镇北军贴出告示找人来暂时代替官差时,刘师傅带着一众徒弟主动接过了最辛苦的城门巡检的差事,就是为了报答镇北军的救女之恩。
刘师傅的心情非常愉悦,宝贝闺女只是受了点棍棒伤而已,没被糟蹋了,隔壁街苏哥他们家的女儿被救出来时,几乎不成人样了,他女儿只是受点皮肉伤算好的。
想到这里,刘师傅越发为女儿的幸运感到高兴,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拿起一旁的花枪,准备拿出压箱底的功夫来教教小徒弟。这小徒弟就是他给闺女挑的未来夫婿之一,机灵懂事,家里还有点小钱,就看能不能和他闺女对眼了。
刘师傅站起来,手中的长枪刚摆出一个中平枪枪架子,就感到一丝不对。
他将枪尾杵在地上,枪杆松松地握在手中,细细感受着手中的花枪。
枪杆在他虚握的手中轻微地颤动。
刘师傅低头看着雨水积成的小水洼,水洼中清晰地倒映出他的面容。
一丝涟漪在水面中升起,打破了水面的平静。
越来越多的波纹出现在水中,如同打碎了一面镜子,水中映出的画面全部破碎。
刘师傅提起长枪,不顾外面雨大,跑出城门洞外,向远处张望着。
很快,远处的林子里冲出一支骑兵队,破开重重雨幕向着晋阳城的方向过来。
刘师傅连忙回头焦急地朝小徒弟喊:“快摇警钟,敌袭!”
小徒弟慌慌张张地跑进城门洞,还没等他抓到警钟的绳子,城门楼上一支响彻云霄的响箭飞出去,射在了那支骑兵的马前十丈左右。
“来者止步!”当值的百户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骑兵中那个将领打扮的领头人,在即将冲过响箭前一拉缰绳,坐下马匹一声长嘶正好停在响箭前,他身后的整个骑队也如同一般动作,齐刷刷地停下来。
那个将领冲刘师傅招招手,示意刘师傅过去。
刘师傅咬咬牙,硬着头皮过去,那将领递给他一面令牌,并对他说:“劳烦老丈通禀一声,镇北军千户汪涵率五百陌刀卫应鹰扬校尉之令前来。”
刘师傅听到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镇北军自己的人,他还以为是哪支不长眼的马匪队伍。
他已经知道这些士卒的来历,他们的大名在自己年轻时就名扬北府牙洲了,这些士卒就是镇北军威震四方的大杀器,那种一骑双马,一马载人,一马载甲的马上步兵——陌刀卫。
刘师傅一路小跑着回城,汪涵则在原地下马,扭转身子向身后的士卒下令:“下马着甲,等候小侯爷前来接收队伍。”
这些士卒听令,整齐划一地翻身下马,从一边的马背上卸下铠甲兵刃,两两相帮着穿好铁甲,最后将恶鬼样式的面甲戴上,手持陌刀,气势森严地列阵等待。
这时,东城门当值百户也跑了过来,驻足向汪涵行了个军礼:“汪千户,进城等待吧。”
面甲下的汪涵笑笑说:“不了,陌刀卫没有当地卫戍长官的军令不可入城,这是军中条例,我们不好违抗,还请谅解。”
百户听言,也不多说什么,再次行了个军礼告别,回到了城门楼上。
五百名陌刀卫身着铁甲,面带狰狞恶鬼面甲,手持寒光闪烁的陌刀,沉默地站在暴雨中,一动不动。
这便是镇北军的大杀器,军纪森严,拥有铁一般意志和身躯的陌刀卫。
东城门内传来阵阵马嘶声,杨无衣带着刘铮和林宠来到陌刀卫军阵前,下马行军礼。
五百陌刀卫重重顿足,行军礼,嘹亮的镇北军军歌响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