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山
时光如驹,一跃而过。转眼八年过去,一老道,一少年,站在一座草芦前,四周绿竹盈盈,阳光明媚,此刻正是少年下山时。
“师傅,师姐赶得回来?”
当年的小男孩已经长得只差老道人一个半头,身材匀称壮实,笔直的站在老道人身边。
“她说回来,定是回来的,就是不要再脸着地就好。”老道人捋着胡子,笑呵呵的笑着。
“这话让师姐听到,小心她着恼哦。”少年目视山门前方青翠欲滴的竹林,回忆着和师傅师姐在一起的日子,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这些记忆应该刻在心底。
但是又想到,马上就要下山,心里不由得冒出一股畏惧感。
“师姐,这里!”远远的看到萧玉洁御剑飞来,少年郎立刻挥舞手臂。
眨眼即到,衣衫褴褛的萧玉洁跳下飞剑,向老道人施礼。
“这是又怎么了?每次回来不是带伤,就是衣衫尽坏?”老道人无奈道。
“跟人打了一架,急着回来,手段激烈了些。”
“好了,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多注意点自己的形象,以后谁敢娶你?”老道人拍了拍萧玉洁的头,忍不住就推了一下。萧玉洁一个不防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师傅!”萧玉洁忍不住白了一眼老道人。少年背着阳光,看着师傅和师姐打闹,有点不想下山了,师徒三人打打闹闹,多幸福的日子啊,何必下山落入滚滚凡尘,徒添烦恼。
“好了,此去山下,你要护好你的师弟,燕国凤城有你师弟一场机缘,虽说无性命之忧,倒也不可不小心应对。”老道人捋着胡子,看着阳光下的少年,春风拂发,肆意飞扬。
“我也去?”萧玉洁疑惑到,本以为回来只是见一下师弟,顺便送送。
“你不去护着他,难道要我去?”
“徒儿绝无此意!”萧玉洁躬身一礼,恭敬回道。
“你以前下山,还不是我在后面护着,十六年前赵国布泉郡石阴山你被那厉鬼追得屁滚尿流的,要不是我一巴掌拍死了它,你以为以你当时的修为能活得下来!”老道人吹胡子瞪眼道。
“师傅,徒儿知道了!师弟在呢!师弟还要下山呢!”萧玉洁无奈的低头施礼。老道人数她的糗事,怕是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是你师弟的机缘,也是你的机缘。所以才让你们一起去,而不是像我当年在背后护着你!”
少年跳到老道人的面前,伸手就要扯老道人的胡子,老道人一巴掌拍掉。
“好了,小玉儿你去整理一下,时辰到了,正好下山。”
“是,师傅。”萧玉洁施礼后,转身闪进草芦。
不一会已是和师弟站在草芦台阶下,一起向着老道人鞠躬施礼。
“师傅,此去我欲成仙,荡魔,降妖!”少年激动的握紧拳头。
老道人抚摸着少年的头,说道:“此次下山,多学多看,人间大好!不可错过。万事以保全自身为先,斩妖除魔,积德行善其后。留得完全之躯,方能福泽绵延。若是性命都没了,万事皆休!”
“徒儿谨记教诲!”少年和萧玉洁同时躬身施礼!
“好了,下山吧!”老道人挥一挥手。
少年一个踏步走上石阶,抱住老道人,哽咽道:“师傅保重!”
老道人拍了拍少年,“走吧,师傅好着呢!没你扯胡子,师傅开心还来不及!”
少年放开老道人,提起脚边的包袱,转身离去,三步一回头。萧玉洁默默的跟着少年,少年停,她也停。
路在那里,不会变远,也不会变近,脚步迈开,也就显得路渐远了。
下到山底,望不见了老道人,少年才慢慢收拾情绪,一路向前。
一路无话,一个时辰已是到了山下的小镇,青山镇。
“你在镇口等会,我去置办些干粮衣服之类的。”萧玉洁停下脚步,转身和少年说到。
“我也去咧,镇里还有些小伙伴和熟人要告别咧。”
“那你去告别,我去买东西,半个时辰这里见。”说完萧玉洁不等小男孩回话,就径直走进镇里。
少年跑到一家粮铺,迎面遇到了一个灰衣老人,止步抱住老人“梁伯!”
老人笑呵呵的拍了拍少年的背后,等少年放开了,说道:“小幺儿呀,怎么有时间下山了?”
“我要出远门了,不知何时能回,来跟你道个别,顺便请你有空的时候,多多上山找我师傅聊天,他一个人在山上,我怕他太孤单了。”
“哈哈,放心放心,我会常去的,那老道惦记着我的米酿呢,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的。”
“好的,谢谢梁伯,小春子呢?”
“后头抄写夫子布置的课业呢,你去吧!”
“小春子!”少年来到后院,看到正在提笔抄书的小胖子,叫道。
“呀,小幺儿你怎么来了?”小胖子扔下笔,几下跳到少年面前。
“师傅要我出趟远门,想着要好久见不到你们,来和你们告别呢!你去叫小妮子,我去叫小良子,我们镇中心的老槐树下见。”
说完,两个少年风风火火的跑出粮铺,梁伯见着了喊到:“你们慢点跑!”话没说完呢,人就不见了,只得摇摇头,低头记账。
有的时候,山上的肉米不够,就由梁家米铺,蒋家肉铺送到山上,少年有时候抓到山上的野味,也拿到山下的迎春酒楼卖了换些铜板。
少年也不常下山,因此整个镇的百来户人家,也只认得常和他们父母上山的,肉铺小女孩蒋芸妮,米铺的小胖子梁福春。而酒楼的沈家良则是因为少年经常抓些野味到他们家的酒楼,特别崇拜他,一来二去就混得熟了。
此刻四人坐在老槐树的石栏上,摇摆着双腿说话。
“小幺儿你要去哪里呀?”小女孩蒋芸妮问道。
“去降妖除魔!”
“切,吹牛吧!你长得壮了点,也不够妖魔一顿饭的!”小胖子梁福春不信。
“不,我相信幺哥儿,说不定他回来就是踏着飞剑回来的咧!”沈家良倒是因为崇拜小幺儿,很是相信他的话。
“那你小心些哦,妖魔鬼怪都很凶的!”倒是肉铺的小妮子关心的提醒。
“你们也别不信,到时候我回来,定要拿几个妖魔的头给你们看,到时候别吓尿裤子!”
四人说了好多话,最后依依不舍的送小幺儿到镇门口,然后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