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长生不老的真相
太乾鹰隼一般的锐利目光看着我,我还从来没有过被一个人盯得心里发毛的感觉。回头细一想想也对,自从太乾我们认识以来,都是我主动靠近他,试图解开属于他身上的那些谜团,而关于我们,他知道的或许太少了。
于是,我十分罕见地也点了一支烟,然后将自己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从自己上学一直到大学毕业,来到景洪,又如何跟着二表哥甘效乾入了行……我讲完这一大段经历后,天已经大亮。
太乾听完后,沉闷了许久,忽而开口问道:“十岁以前呢?”
十岁以前?我在脑海中反复回忆了一下,想了几件自己印象深刻的往事,然后还拿出了手机,里面是上次我老妈给我发来的小时候的照片。太乾看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说,这件事情他并不确定,但是却可以带我去一个地方。
当天晚上,月明星稀,我们驱车来到了京郊的一座农家院落中。这种农家院落绝非今时今日那种旅游的休闲场所,而是正儿八经的农家小园,只不过许久没有人住了,已经荒废了。院落里开垦了一片菜地,如今也长满了杂草,屋檐上稀稀拉拉地长着不知名的野生植物。我们下了车,推开了半掩的院门,凄白的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再加上这样的环境,让我们不得不有些害怕。
金锁站在门口:“面瘫侠,您给句痛快话,这是什么地儿?”
太乾没有回应,他只是快步走进了院子里,在菜地的旁边,有一个牛棚,已经坍塌了一半儿,里面堆满了杂物。太乾走过去后,踢开了一个轮胎,露出来了里面的地窖。拉开门板,一股尘封了几十年的,独有的霉味扑鼻而来。
拧亮了手电筒,太乾带着我们往下走。奇怪地是,金锁正要跟下来,太乾对他说道:“你把风。”在没有金钱诱惑的前提下,金锁对于这种地方肯定是避而远之的,忙不迭应道:“好好好,你们小心点儿啊,有什么情况就招呼我。”
我很奇怪,太乾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他又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这地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太乾进来后,才发现这里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地窖足有五六十平的面积,难免两边摆放着试验台,对着门口的北面,贴墙放着一个铁皮档案柜,里面堆满了档案袋。各种不知名的实验器材堆满了地窖。
“这……这是……”一时间,我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二十年前,科考队一个成员的研究所。”说完,太乾快步走到了档案柜,找出了一个档案袋,“你看看这个。”
我接过来,将小手电咬在嘴里,打开了档案袋,一摞子厚厚的档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封首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x计划实验进度。我的心“嘭嘭嘭”跳个不停,我知道,太乾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带我来这里。而他给我的这个进度书,很可能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打开了第一页,上面是关于一些数值的标述,我根本看不懂,继续往后翻,内容全都如此,差不多翻了七八页后,才看到了文字性的内容。记录下来的这个内容类似于日记体,只不过没有特意标注日期,出自科考队一个没有留名的人之手:
今天,x研究所正式成立了,这是一个在后人看来绝对有纪念意义的里程碑。因为从今天起,几位老师就要联手挑战人类的生命极限了。
关于突破人类的生命极限,一直是世界各国科学家们的努力目标之一。尽管长生不老在外人看来是天方夜谭,但是我相信,通过几位老师的努力,一定可以实现。
我又翻了十几页,全都是类似于这种内容的,不是给自己打气的,就是喊口号的,这不是空谈误国吗?我的心情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又翻了几页,一直到最后,有两页纸从档案中掉了出来。我捡起来一看,是一封信。
信的日期是1990年九月十六号,而落款人恰是闫显疆!我激动不已,赶紧从头细细看了起来。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老闻,关于上次见面你提到的那个假想,我回来后想了许久,觉得他有一定存在的可能。我认为我们可以一试。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张道士吗?我被平反后,还去了一趟他生前所在的道观,发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东西。
那是夹在了张道士生前的衣物里的一本古籍,上面描绘了一个非常古老的民族,这个民族被称为龟遐,也有叫鬼遐的,结合我上次对你说的那本张道士留下的日记,这个实验,我相信可以改变世界,改变人类!
所以我们的项目必须及早上马,这个我会跟有关部门去交涉。希望老闻你那边也抓紧时间。我这几天也拟定了一个参与项目的人名单,你可以看看:闻天崖、闫显疆、文衍笙、肖九天、董沫。我暂时就想到了这几个吧,你觉得还有谁合适,我们可以共同参详一下。
哦对,还有一件事情,你上次跟我提过叶欣欣。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靠,身上也有一种钻研的尽头,但是她那个对象我很不看好。虽然说我们这行要勇于怀疑一切,但怀疑决不是质疑,所以我希望你还是再考虑一下。
好了,先写到这里了,有什么具体要谈的,我回去后再细说。
闫显疆
1990年9月16日于北京
看完这封信的时候,我很确信,这封信是x研究所成立之前,闫显疆与闻天崖的书信往来中的其中一封,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闫显疆的这封信并没有寄出去。而且这封信的笔迹与这份档案的笔迹明显不同,是出自两个人的手笔。换句话说,通过这封信,我可以断定写这份档案的不是闫显疆本人。
继续看下去,里面有关于一些实验的零星记载,比如说实验的步骤以及其他,不过由于牵扯到了太多的生物学及化学专业术语,对于我这种理科渣来说自然是晦涩难懂。
太乾见我看得仔细,他忽然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过了档案,快速翻了几页后又重新递给我,我再次接过来一看,却凛然一惊。上面记载着这样的一段话:“今天,我看到了很兽性的一幕,这些混蛋杀死了欣欣!可是还不到两个小时,欣欣又有说有笑地从研究所出来了,那些蒙古牧民除了那个小孩儿,谁都没有发现这诡异的一幕,我却看得真真切切。他们为了所谓的科学就可以随便杀人!我能做的,只有阻止这一切了!”
欣欣是谁,叶欣欣吗?唯一能跟这个研究所与实验挂上关系的,只有叶欣欣了,从这段话的语气和内容判断,这个人应该就是叶欣欣的男朋友了。而他藏有闫显疆的这封信,我似乎可以做出这样的一个推测:叶欣欣的男友,也就是这间地窖实验室的主人,跟闫显疆并不对付,尤其是他发现了这封信之后,悄悄藏了起来。他曾经不止一次暗中观察过x研究所里面的情况,还目睹了这群人杀死了叶欣欣……所以,他曾经在这间实验室里做过努力,要阻止闫显疆等人的疯狂实验。
而当年白业看到了研究所内部的人杀害的大姐姐,则正是叶欣欣!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离真相又进了一步。我连忙问太乾,这间实验室的主人是谁。
太乾看着我。
“喂,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问你呢,这间实验室是谁的?”
太乾忽然叹了一口气:“接着看下去。”
我知道这小子不想说的事情,就算对他实行满清十大酷刑他也不会说。既然档案上有线索,不妨就接着看下去:
他们的疯狂实验还在继续,我得像个完全之策了。这几天来,我一直在努力,但是凭我的本事,我知道很难跟他们这些学术上的顶尖专家一较高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揭露出他们反人类的本质!探究人类的生命极限,本来是一项神圣的调查,但如果是以伤害人命为前提,那么科学,也就沦为了杀戮的借口而已。
经过几天的观察和跟踪,我弄清楚了这些人的手段,他们的实验似乎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先是杀害一个人,然后死者获得重生……这样的实验有意义吗?我觉得可以给这些人下一个定义了,他们只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魔鬼。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这小子有点儿天真啊,凭他一个人就想跟一些专家学者组成的团队相抗衡,难了点儿吧?”不过又一想,这个人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也终于弄明白了,闫显疆他们这些人的本质,先杀人,再复活一个人。通过当年叶欣欣的事情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成功了……但是……我忽然想到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我们曾经在昆仑山的牢房里,看到了已经化为白骨的叶欣欣。如果那个是叶欣欣的话,被闫显疆杀死的又会是谁呢?
黑暗中,只觉得地窖的温度陡降,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舔了一下食指,接着翻看档案。果然,后面记载了一桩更可怕的事件:根据档案的记载,实验室的主人曾经悄悄潜入过研究所,并且顺利偷窃到了试验中的一些关键数据资料。而根据这些资料显示,虽然实验看似成功了,可以在一个人死后尸体不腐的情况下被复活,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弊端,复活的人会有着不同的命劫周期,所谓的命劫周期只是实验室主人冠以的一个称呼。这些复活成功的志愿者,或者两三年,或者几十年,便会死去。从而再次经历周而复始的复活死亡的过程。所以说,闫显疆等人的苦心孤诣,并没有取得百分百的成功,相反,这个看似伟大的实验,真正带给人类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