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研究所的神秘男子
白业我们初次相识,虽说蒙古族人民好客,但是自诩理科状元出身的他却有些反常。一个在学校规规矩矩的学霸,却喜欢上网发一些神鬼怪力的帖子,喜欢玩大排量的摩托,看到了高深的化学方程式也没有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这一切都不禁让我怀疑起了他。从一开始到现在,一路陪着我们的,只有白业。
我们的目的地是来x研究所,却没有特定在地下室。这间地下室,是我们无意中发现的。凶手困住我们,不像是计划好的,反而像是见机行事、因地制宜。越想,我越觉得白业的可能性很大。他跟凶手同谋,带我们来到了这里,然后趁机凶手在外面关闭入口。虽然白业也跟我们在一起,但这不排除是他的苦肉计!
我冷笑了一声,黑暗中显得很是诡谲:“呵——白业,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白业愣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锁原本挨着白业坐,一听这话,赶紧起身坐到了太乾的身边。
我说出了我的看法,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且有太乾在我身边,我就不信白业的功夫能好过太乾。
听了我的一番分析,白业叫苦不迭,急得汗都下来了:“你们……你们……唉,我好心好意地带你们来这里,你们却这么冤枉我。现在我跟你们都被关在了这里,还说我害你们?!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金锁连连点头,冲我说:“毛爷,他说的也有道理啊。”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这么热心呢?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跟我们三个人外出,要知道,我们三个人随时可以把你……”我平摊手掌,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意思再明显不过。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焦虑,白业的汗水涔涔而下,良久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不否认,我带你们来这里是有人指示的,但是这个人……不可能害你们!”
妈的,真让我说中了!听完这话,金锁嚯的站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抬脚就要踢过去:“你他妈敢害我们,锁爷打死你!”我急忙喝止:“金锁,先听他说完。”金锁气鼓鼓的,却也听了我的话,一屁股坐了下来,眼神恶狠狠地盯着白业。
白业舔了舔嘴唇,怯懦地问了句:“能……给我支烟吗?”
我给金锁递了个眼神,金锁不情不愿地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丢了过去。白业点着后吸了一口,说:“你不觉得我有点儿眼熟吗?”
我上下打量了白业许久,从他的眉宇间看上去确实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不过我却想不起从哪里见过。直到他说了一句:“我是白拓的侄子……”我大吃一惊,差点儿原地跳起来!“什么?你是白拓的侄子?”
白业又吸了一口烟,半晌说道:“论起来,他是我的二叔。那时候x研究所成立没多久,我们这一代的牧民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逢年过节的都有往来。当时二叔还看上了研究所的一个姑娘,就是我的说得那个大姐姐。不过俩人年轻实在不搭。”说到这儿,他笑了一声。从他这种轻松的状态和语气上听来,倒不像是说谎。
“我亲眼目睹了那个大姐姐是怎么死的,可是当时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唯独二叔,当晚回去后,我就被我爸狠狠地揍了一顿。晚上,大家都睡了,二叔却悄悄进来找我,问我事情的详细经过。我都告诉了他。那一晚,二叔离开后,我就看到他一个人骑着马顺着河流的方向走了。小时候不明白,现在我知道了,他是去找那个大姐姐的尸体了。”
白拓这个人有点儿奸猾,这就是我对他的印象。但是从白业的口述中,我发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白拓,可是白业没有一点儿说谎的样子。我们口粮充足,即便是在这个地下室,也足够一个月的吃用,所以,我们没有着急寻找出路,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差不多过了半个月吧,二叔回来了,他满面尘灰,很狼狈。接下来的几天,他的心情都不好,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来找他一起玩儿,他经常带着我出去玩的。但是我还没进蒙古包,就见他一个人捧着个丝巾大哭。那条丝巾我见过,是那个大姐姐常用的。他哭得很伤心,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哭成那样。
“我不敢打扰他,就一个人悄悄离开了。这件事过了没几天,我在高岗上用望远镜看研究所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二叔一个人骑着马去了研究所,他的腰上,还别着一把刀!”
从白业的讲述中,我能感觉到白拓年轻时对那个女子有多痴迷。他一个人带着刀进入研究所,绝对不会是向心爱的女人求爱去了,这架势绝对是拼命啊!我心中盘算,能让一个男人有这种反应的,恐怕只有一个原因了——白拓发现了那个大姐姐的遗体,他认定侄子白业没有说谎,这才带着家伙冲进了研究所,为的只有两个字:报仇!我原以为接下来听到的必然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杀伐。
没想到白业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但是很奇怪,过了一段儿时间,二叔就出来了,陪着他出来的,还有那个大姐姐和两三个研究所的人。二叔的表情很难看,煞白煞白的。研究所的人倒是满面春风,二叔和他们说了句什么。大家握了握手,二叔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我们也离开了这附近,我再也没有见过研究所的人。直到去年,二叔突然来找我了。其实你们也知道,现在还保持着游牧习惯的蒙古族人少之又少。我们也都渐渐定居稳定了,和二叔早就没了联系。他突然来找我,我很吃惊。因为他开门见山说出了一件事,问我记不记得当年研究所里的一个人,还形容了一下这个人长相。我那时候太小了,哪里还记得。二叔又说没关系。哦,对。跟二叔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老先生,这个老先生我倒是认识,他是很有名的生物学专家教授,叫……”
“闫显疆!”我没等白业说出他的名字,就抢先说道。
奇怪的是,白业并没有吃惊,反而微微一笑:“对,看来我二叔对我说的人,就是你!”
白业没有吃惊,我却大吃一惊:x研究所哪年成立的我并不知道,从桌子上的报纸看,应该是1993年至1995年,那时候我还是个八九岁十岁的小孩子,甭说白拓了,我那时候连个姓白的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是说我呢?
白业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说道:“你先别急,听我说下去。当时,闫教授说看到了我在网上发的那个帖子,所以想拜托我一件事情。他是名人,能说出这话来,我当然是很诧异的,还没问什么事情就连声答应下来了。我记得那时候闫教授的表情很严肃,他说,有一个叫张一毛的人迟早会找上来,目标可能会是废弃的x研究所。到时候,我什么都不要管,尽管带你们来这里!”
闫显疆!得知这个人是幕后主使的时候,我恍如遭受了一个晴天霹雳!尽管我亲眼目睹了闫显疆的死亡,见到了他的两具尸体,也见人冒充过他,但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授意白业带我们来这个鬼地方!
白业一支烟抽完,掐灭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样,我不知道闫教授为什么要我做这件事情。不过冲着我二叔,而且那时候我是很希望有人能陪我来找出x研究所的真相的,所以……答应下来了。”
金锁听完了白业的讲述,气得肺都要炸了:“你他妈傻逼吗?叫你带我们来你就照办,你这学霸没脑子是怎么的?”
我让金锁先静下心来,听白业下面怎么说。白业叹了口气,说出了一句最令我费解的一句话:“张一毛,开始我二叔向我形容的那个人……我真没有印象了。但是看到了你,我忽然觉得……”他停顿了好半晌,“你就是我二叔形容的人!”
这句话我一时间没有回过味儿来:“你什么意思?”
“当年,你是这x研究所的一员!”这句话是白业憋着说出来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我当年是这x研究所的一员,怎么可能呢?x研究所的成立时间从93年算起,我也不过才八岁,小学二年级。一个八岁的小孩儿在研究所里能干嘛?被研究吗?
“卧槽,你这姓真没姓错,你就是个大白话。”金锁在一边都愤愤不平了,“你知道我们毛爷今年多大吗?看着是老了点儿,但是跟你岁数差不多,你他娘的趴山头儿用望远镜偷看大姐姐的时候,我们毛爷连打手枪都不会呢,说瞎话也得编得让人信啊!”
太乾气色阴郁,一句话也没说。
白业笑了几声:“编?我现在等于是落在了你们手里,还有什么可编的呢?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还有必要骗你们吗?”
大惊过后,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头阵阵颤动,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发颤了:“证据呢?你说的这些想让我们相信,得有证据吧!”
白业犹豫了片刻,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转身从包里翻出来了一个本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张照片,一句话也不说,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瞧,惊讶得差点儿当场昏厥,照片中是一个男子,穿着绿军装站在研究所的大门前,笑靥生花。而这个男人,跟现在的我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