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杀意
没想到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凌飞泉,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敏捷,我一下子怎么能反应的过来?只是本能的往后缩了一下,那把军刀距离我的胸口只有0.01公分。我气得大骂:“卧槽,你他妈疯啦?你打哪儿冒充来的你!”
凌飞泉红着两只眼睛,手上青筋暴起,握着军刀的手格格作响,一刀一刀地朝我劈来。我必须承认,我小看这个貌似孱弱的家伙了。最初,我想的是一个菜鸟能有多大的能耐?但现在看来显然是错了。凌飞泉虽然说不上人高马大,但他仍比我高了一头有余,又有一把军刀在手,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拼了命的朝我刺来。
军刀从我脖颈的左侧划过,我朝右边躲去,却不妨“嗤啦”一下,登山服被割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的棉絮纷飞——凌飞泉的左手也多了一把军刀。
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管他呢。我他妈跟你又不熟,这里左右没有别人,就算是杀了你也没人知道。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凌飞泉咄咄逼人,激起了我的杀心。我伸手抄起了工兵铲,双手举起朝凌飞泉兜头砸去。
凌飞泉举刀架住,只是他的军刀太过短小,加上我这一招卯足了力气。刀铲相交,当的一声,凌飞泉右手的军刀脱手。按照一般人的通常习惯来说,这时候他肯定是要后退的。没想到这个凌飞泉也红了眼,居然双手握着另一把军刀委身朝我刺过来。
“你他娘的找死!”我杀意陡炽。工兵铲铲头竖起,这种工兵铲边缘锋利,就像是一把斧子,双手握紧铲柄狠狠劈了下去。凌飞泉却抬起手来拼了老命,冒着断手的危险抓住了铲柄,一低头,额头重重砸在了我的鼻子上。我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操,这他妈什么人啊,脑袋怎么这么硬!这一下撞得我是七荤八素,鼻子流着血,眼睛流着泪。凌飞泉又大叫一声,冲过来骑在了我的身上,军刀直接从我的正上方刺下。
我双手举起工兵铲挡住。凌飞泉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铲柄,使劲往下压。我们俩陷入了拼力量的阶段。
凌飞泉比我高大,又是骑在我身上,优势占尽。我逐渐支撑不住了,工兵铲一点一点被压低。我拼尽力气开口说道:“你大爷的,你他妈的失心疯犯了吧?”我也不知道这孙子有没有什么疾病史,没招他没惹他,竟然两次对我起了杀心。我能落到现在这步田地还得拜他所赐。说起来同行的有五个人,干嘛摁着我一人打?
没想到,我说完了这话,凌飞泉“嘿”了一声,居然将全身的力量都压了下来。此消彼长,我力道一下子全泄了。眼看那个刀剑距离我喉咙不足一公分了。我一咬牙,大喝一声,腰部一挺,直接将凌飞泉摔了一个前滚翻。
“你他妈聋啦?没听我说什么吗?”我吼了两声,突然觉得下巴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敢情凌飞泉翻出去的时候,军刀刀背上的倒刺勾豁开了我的下巴,划出了一道口子。
凌飞泉面无表情,只是用一种恶狠狠的眼光看着我,与之前判若两人。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副表情,心里也有点儿发毛了,我在心中默念:操你大爷的,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来吧!
周围冷飕飕的,遍地的棉絮,我握着工兵铲的手心也出了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面对着一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这尼玛可真是生死关头了。我有点儿后悔了,当初怎么没学点儿跆拳道啥的呢,要不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凌飞泉突然嘴角扬了一下,像是冷笑,充满了恶意满满的嘲讽。
我怒从心头起:“笑你妹!”冲上去就是一铲子。凌飞泉也前跨了一步,躲开了锋利的铲头,一把薅住了我的衣领,军刀朝着我的小腹刺来。
我使出了吃奶的尽头使劲往后躲,“吃剌剌”,登山服被我撕开。我从被撕成两半的登山服后面钻了出来,这是一招真正的“金蝉脱壳”!凌飞泉手里攥着残破的登山服,棉絮在我们周围飞舞。这样的场景,适合在电影中出现。但他却出现在了真实的生活场景中,而且是我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刻。这种登山服是世界品牌,除非是巨大的外力破坏,否则很难将他撕碎,但是现在面临生死关头,体内的无限潜能已经如同洪荒之力一般难以控制了。
经过这一番打斗,凌飞泉身上的几处伤口涌出了血,衣服被染红。但他却像是毫无痛觉似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这是有多恨我啊!
我灵机一动,突然大喝一声,主动扑向了他。凌飞泉丢掉破烂的登山服,做好防御态势。我却突然转身,摔碎了手电筒,又拾起了登山服盖住了冷光棒。四周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这样一来,我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我。面对比自己强得多的对手,这一步棋应该是最妙的一招了。
回头我要是跟金锁讲这段经历,他肯定会嘲笑我面对凌飞泉这种水平的对手还用这招。但是眼前的凌飞泉真的不同了,他更像是一个专业的格斗运动员,一招一式都能制住我。如果不是我拼命求生,恐怕现在我已经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就在我暗自得意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蹬蹬蹬的脚步声,像是朝我冲来的。妈的,看来这小子是杀我而后快。我赶紧跑开。没想到,肋间一凉,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我心道:褶子了,我负伤了!
这怎么可能呢,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下,凌飞泉怎么可能看得见呢?难道是他蒙中的?我靠,这概率也太低了吧?我急忙忍着疼痛闪到一边,捂着伤口。我估摸了一下,这道伤口不是很长,没有血涌出来,应该不是很深。我想要紧急包扎一下,但是又不敢弄出半点儿响动。
“你负伤了。”凌飞泉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以为熄灭了灯,我就看不到你了吗?我告诉你,这里的环境,我闭着眼都比你熟悉。”
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地方他来过?我现在彻底懵逼了,觉得凡是到了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唯独我和金锁跟个傻子似的。
凌飞泉阴仄仄地说道:“比如……我现在就知道你坐在了地上,捂着伤口是吗?”
我心咯噔了一下,但不敢应声。我不相信凌飞泉在黑暗中看得见,他极有可能是通过声音来判断的。我只要沉住气,不出声,他不可能找得到我。太乾说过他的责任是带我出去,只要能拖住时间,等太乾下来找我,十个凌飞泉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我显然想错了,当我还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顿觉耳边风紧,我赶紧低头,后颈一凉,又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完了,脖子后面也中了一刀。
但这还远未结束,我低下的头,被凌飞泉抬腿踹中,耳朵嗡的一声,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这一脚一点儿没浪费,我实实在在地挨上了,脑仁剧烈的疼痛感传遍全身,抬手摸了一下,脸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脖子后面的刀口流出的还是从鼻孔嘴角流出的。
凌飞泉见一击得手,居然又来了。我这才明白:这孙子看得见!操,这下可是百密一疏了。转念一想,这货也就是个普通人啊,他怎么会看得见呢?这种念头刚起,凌飞泉已经举刀刺下,黑暗中虽然看不见,但是我感受到了军刀上传来的那股杀意。
来不及了,我急忙就地一滚,堪堪躲了过去。本来以为熄了灯,我们都一样了,没想到却是自己挖坑自己埋。
黑暗中,凌飞泉冷笑了一声:“躲得不错,不过这也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浑身带伤,动一动手指头都会忍受巨大的疼痛,但是目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一步步地朝后面移动,忽然,我手边摸到了一个衣角,那是我的登山服!
凌飞泉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他走得很慢,但是方向却没有任何的误差。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我想,这家伙现在一定很得意,仿佛是一只雄狮睥睨着他嘴边垂死的猎物。
我一咬牙,扯开了登山服,冷光棒的光芒陡然大盛,凌飞泉猝不及防,抬手遮挡住双眼。机会来了!我跳起来,双手举着工兵铲,一铲子拍过去!
这一下我拼劲了全身的力气,甭说是个人了,就算是只熊,也得被拍懵了。凌飞泉晃了两下身子,跟只麻袋似的倒下了。我也瘫坐下来,心知他只是晕过去了,急忙将他的武器工具全都没收了,又扒下他的登山服穿在自己身上,从破碎的登山服上面割了几根布条捆住他。做完了这一切,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但还是包扎了一下伤口。
处理好伤口后,我躺在地上喘了半天气,脑海中却反复问着一个问题:凌飞泉到底怎么了?
好半天,他才醒了过来,尝试着挣扎了两下。绳索打结我专门学过,这种绳结是过去猎户用来套狼的,只会越挣扎越紧。我就像是观看滑稽剧的观众,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
凌飞泉见没有挣脱的希望,反而笑了:“成王败寇,不过你也别得意,我没能杀了你,不代表你能好好活下去。你离开这个地方,还会有人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