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7
郭雪剑骂道:“又让他跑了,下次再来的话,我非制住他不可。”
那慕汗有点尴尬地故意问道:“这黑衣人是谁呀,还能在你手底下遛了。”
郭雪剑翻着白眼说,“我怎么知道他是谁,近三年来,他就趁我一个人在家里,挑逗我和他打斗,每次打不过,他就偷点药材就走了。有一次,他竟然跑到我师公的闭关山洞里,想偷走我师公铸造的宝剑,及时被我发现,才没被偷走。”
那慕汗知道他师公在闭关修炼,不知却是在铸造宝剑?
“就能师公一个人在山洞里铸剑?”
面对那慕汗的好奇和惊讶,郭雪剑不以为然地说:“当然不是,还有两个关门弟子,那两个人是哑巴。我本来也想跟师公学的铸剑,师公说我没天赋,铸造不出好剑来,只让专心学剑就行了。”
那慕汗不甘心地又问:“你和黑衣人交手多次,一点都看不够他是哪来的人,来此目的为何?你师父也看不出来?”
郭雪剑无奈地说:“我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他每次来只找我单挑,等我兴致盎然的时候,他就收手就撤,跑的比兔子还快,我追了几次,都没追上。我跟师公和师父他们都说了,他们说我小孩子,成天就知道胡思乱想;韩彪还老笑我魔怔了,该面壁清醒清醒。”
那慕汗又疑问道:“他不是来挑衅你,偷学天山剑法?”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不过几次交手下来,他没有一招是天山剑法,而且武功越来越比我强,没道理偷学武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想偷盗我师公铸造的宝剑。我师公是铸剑大师,名扬江湖,每年来天山向我师公求剑的人多的是。只要合我师公的脾性,就赠与宝剑;若是不跟我师公志同道合,即便苦苦祈求,黄金万两也没用,所以就有人动了歪念头,来偷。”
那慕汗心里疑惑,被郭雪剑这么一说,倒是释然了。他饶有兴趣地问:“那么有人偷到宝剑没有?”
“有啊,怎么没有。”郭雪剑愤愤不平地说,“就在两年前,来了两个老头子,一个饱经风霜,另一个确实疯疯癫癫。谁知和我师公相谈甚欢,他们参观了师公的宝剑,赞叹不已。师公要赠予他们宝剑,他们假惺惺地婉拒了,谁知在背后,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偷走了我师公还没开刃的一把剑,那把剑可是百年不遇的天石铸造的,就被那疯老头拿走了。若是有一天我下了山,遇见他,非教训他一顿不可。”
当郭雪剑说道一半时,那慕汗心里清楚,那个疯老头就是赤脚老怪,是他拜把子兄长,那一尺来长的短剑此时正躺在他的包裹里。他暗自叹息,一事未平,又来一事,他和郭雪剑不是冤家不聚头。
那慕汗以帮麻叔干些杂事为由,赶紧撤了,免得和郭雪剑多说话露出马脚,就不好收场了。直到玉凌风和麻叔回来,那慕汗也提起黑衣人,郭雪剑也是若无其事地该干嘛干嘛去。只是到了晚上,郭雪剑叫上那慕汗,同去琉璃锋刃的冰川地带,寻找雪莲花,今晚,那慕汗终于自己找见了一朵雪莲花,亲手采摘下来。他本来还想继续寻找,被郭雪剑阻挠了,他无不挖苦地说:“你还真贪心呢,本来冰川上的雪莲花不好找,一晚能找见一朵就是运气。再说,身上藏有两朵雪莲花,相生相克,会枯萎的快,药效就不灵了。我和你已经各自采摘了一朵,还是赶快回去吧,若是被我师父发现了,以后,就别想再来冰川这里了。”
那慕汗看出来,郭雪剑从内心里还是很敬重他师父的,不愿意让玉凌风为他生气,但他也明白,玉凌风也不想束缚郭雪剑,才暗地里叮嘱他要多多保护郭雪剑,免得让他出现意外的伤害。
那慕汗说:“你能带我到冰川找雪莲花,我感激不尽,自然事事听从你的安排。”
郭雪剑不禁得意起来:“看不出来,你这个人还挺谦卑的,讨我高兴。我从小就是少爷脾气,有时候说话没分寸,你也别往心里去。”
那慕汗也只是笑笑,就跟着郭雪剑一起回来。这次,郭雪剑带他进入药方,这个药方和外面一样冷。一个三尺见方的冰床上,放着昨夜采摘的一朵雪莲花。本来是碧绿色的雪莲花,已经变成了雪白色。
郭雪剑说:“雪莲花在这里放上七天就可以拿走入药了,若是早一天,已见日光就会化了,晚一天,它的药性就会减少一半。那一天,你若是不辞而别,来这里拿雪莲花,可盯清楚了日期,毁了一朵雪莲花,可辜负了我一番千辛万苦。”
那慕汗被他说的像是来偷似的:“我怎么可能不辞而别呢?”
郭雪剑哼道:“人心难测,你貌似对我恭顺,心里谁知算计着些什么?我师父雪莲花去救人治病总的来说是好事,不必计较太多。所以那黑衣人来头摇,我师父从不追究。”
那慕汗说:“你是成全你师父的善心,我也得提前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我师父是大善人,我也不能做恶人,免得他老人家脸色无光。我可不想成为不忠不义,不孝不敬之徒。”
那慕汗感觉这少年虽然骄傲,但事事还为他师父考虑,还是好相处的人,他还有一些疑惑,“把雪莲花放在这里,不怕玉大哥发现?”
郭雪剑扭头说,“我不怕师父看见,就是怕师父看不见。我能在冰川采摘到雪莲花,证明我轻身功夫可到任何地方,师父就不反对我在天山周围自由行走。”
“可是玉大哥还是不放心你,他那日不是在狂风中跌落了悬崖?”
“那是我师父去救人心切,没来得及提气,踩空了步伐,才马失前蹄。我走路时刻都提着气,不会有什么差池。”
那慕汗此时感觉自己,话也问的太多了,幸亏郭雪剑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不然早疑心他心术不正。
此话,半月里,那慕汗白天当长工和陪练,帮麻叔干些力所能及的杂事,又陪练郭雪剑练剑,他也渐渐参悟不少天山剑法的精妙。到晚上,他就和郭雪剑同去冰川地带寻找雪莲花,可是冰川上的雪莲花也越来越不好寻找,有时候两三天两个人才能找见一朵雪莲花。但郭雪剑志在不是雪莲花,他只是想去更远的冰川锻炼在家轻身功夫,有没有雪莲花他倒是无所谓。这可苦了那慕汗,他心里虽然着急,但也不敢多有怨言,有时候,他提醒郭雪剑,这个冰川已来过,换个冰川去,郭雪剑就是当耳边风。他还警告那慕汗,不可单独穿越冰川,否则会迷路的,迷路后不是冻死就是被掉落的冰块砸死。冰川各个路径都记号,只有我们天山派的人才识得,就别自不量力的瞎捉摸了。
谁知郭雪剑是吓唬人还是真有其事,不过几日后,那慕汗果然再冰川看见,成块成块冰块着落的情景,刺啦啦的声音震耳欲聋,郭雪剑并非虚言。他的心也就既来之则安之,多耗的时间陪郭雪剑在冰川世界里龙腾虎跃。
又过了一个月,那慕汗心里越发惦记这斯琴一家人,不能再逗留了,给玉凌风道明了情由。玉凌风此时也不挽留他了,给他挑了七朵雪莲花,让他带上拿回去。
郭雪剑也早已向师父公开了去冰川的事实,玉凌风也只是说冰川的无限风光在险峰,你也转了一圈,也该收收心好好专心练剑才是正事。郭雪剑还感谢了那慕汗,若不是他来天山,他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在冰川里锻炼一番自己的胆魄和轻身功夫。
那慕汗心里有愧,在郭雪剑的感谢中,差点道出了飞天镖局的惨案的情景,但他还是隐忍不发,他知道郭雪剑年纪还小,他知道了一切必定会下山寻仇的。等以后有机会必定据实相告,并助他一臂之力。
那慕汗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园,亲人相见,更是格外亲热。鹰叔感喟地说:“孩儿,你能平安回来实属不易,还能带回雪莲花,真是上苍恩赐,等明儿我要两只羊祭奠上苍,感谢他保佑我们一家人和睦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鹰叔看着七朵雪莲花,喜不自禁地说:“这可是冰川上上等的雪莲花,留一朵足以克制住你阿妈的肺病,其余就分散给其他牧民病患者。孩子,这次你可为草原牧民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斯琴贴近那慕汗耳边说:“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你就是我的无所不能的上苍。我只是很想你,想你快点回来,回来陪我说话,这些时候,我闷坏了呢。”
那慕汗笑道:“我这不回来了,你要对我说什么呢?”
“我一高兴,没什么可说的了。啊哦,对了。前几天,来了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和尚,在赤脚老怪的坟前念经。我好奇地上前去问,和尚说是为赤脚老怪和那个什么马天行超度。”
那慕汗心里咯噔一响:“他们从那里来的?来多长时间了。”
斯琴说:“好像是从中原来的,说话的口音跟你刚来这里一样。他们来了有五六天了,好像住在市镇上。明天可能还会来,大哥哥,要不我们明天去问问,他们到底是赤脚老怪的什么人?”
那慕汗曾听赤脚老怪说过,赤脚老怪的老友是中原人,后半辈子才来塞外定居,那两个人说不定是马老头的故友和后人。
第二天天刚亮,那慕汗和斯琴冒着风寒去了赤脚老怪和马天行的坟前。坟前摆了一些祭品,还有焚烧祭品的痕迹。也许他俩来的太早,快到晌午十分,才看见有两匹坐骑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