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11
萱萱回到桃源居,一见到郭雪剑就冷笑道:“夫君,你够大方的,转眼半天时间,就散出去两千两银子,不知公公在天之灵,眼睁睁看着你把家产散尽,作何感想呢?”
郭雪剑未想到,萱萱一进家门,就那话来数落自己。他倒是很平静地说:“愿赌服输,时间金银财宝都是身外之物,有什么可惜的。”
萱萱见郭雪剑心灰意冷的样子,自己逞一时之快又怎样,不觉口气软了下来:“你真得要走吗?”
郭雪剑无言以对,默默地擦拭着手中的碧寒剑,淡淡地说:“这把剑也许只适合在冰天雪地的天山,才能闪耀出它应有的光芒。”
萱萱哼道:“我真不明白,你在逃避什么?既然你不敢面对你爹的死亡真相,那我挖地三尺也要那把三姨娘找出来,还你爹一个公道。”
郭雪剑目光依旧注视着闪烁寒光的碧寒剑:“随你的便,从此桃源居便是你的,我也会心痛。”
此时,白福匆匆进来:“少爷,少奶奶,万孤芳万统领要求见钦差大人。夫人正在佛堂诵经,我特来禀告少爷,少奶奶。”
萱萱见郭雪剑声色未动,她说:“去有请万统领,顺道把钦差大人也请到大厅,要聚大家一起聚,有什么话打开天窗说亮话。”
白福领命而去,郭雪剑好像置身事外,无动于衷。
万孤芳在大厅里焦急的等候着,等出来的不是钦差大人,而是萱萱郡主。万孤芳心里不痛快,但还是笑着上前行礼:“郡主,多日不见越发容颜光彩了。”
萱萱哼道:“多谢万统领牵挂,我已经是白家的少奶奶,一些礼数我不说,你也应该懂得。”
万孤芳压低声音,一脸坏笑地说:“在我心中,你是我永远的郡主。”
萱萱白了他一眼,说:“既然是如此,你更要自重。”
万孤芳感觉到萱萱口气重了些,但对他那种暧昧似乎还保留着,心底生出一丝喜悦,暗自得意机会以后还有的。
“万统领,求见本官有何事啊?”突如其来的钦差的声音,惊得萱萱和万孤芳不由地分开看几步。
萱萱佯装怒气:“该死的管家,钦差大人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钦差笑道:“郡主好急心呀,刚在王府见面,又赶着回来。”
萱萱报以笑容:“大人说笑了,我怕府上照顾不周,急着赶回来还不是为了大人能在桃源居住的舒服,吃的舒心。”
宾主坐定后,仆人上了茶。万孤芳正要开口说话,钦差却说:“万统领有什么事见我,我也得请这家主人来,你再开口。”
万孤芳讪讪地笑道:“大人说的是,可郡主在这里。”
钦差眼皮子也不抬一下,说:“我是说所有的主人,本官已经让管家去请了,人多了话也能说明白。”
萱萱和万孤芳对望了一眼,不知钦差大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不多时,蝶玉夫人,郭雪剑,白灵都一一到了大厅。钦差呷一口茶,扫视了大家一眼,慢条斯理地说:“白家和万家不愧是凉州屈指可数的首富,短短半天时间,就为皇上给凉州百姓捐出去了三千两银子,我回京城必定向皇上美言几句,皇上必定高兴,必定亲自手谕金匾赐予你们。”
钦差看到万孤芳诧异的神情,笑道:“啊哦,我忘了说清楚,白家公子后来输给我的那一千两银子,我也散发出去了,现在正在城门口发放着。”
蝶玉夫人说:“只要大人为皇上惦记着天下百姓的辛苦,白家能尽一点绵薄之力,不算什么。”
见蝶玉夫人表了忠心,万孤芳岂敢落后:“是啊,大人替皇上爱惜百姓,我岂能不尽心尽力。”
钦差一笑:“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不愁皇上的江山不太平,天下不安宁。既然你都对皇上忠心,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我能做主必定给你们做主。”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钦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谁也不愿意开口。
钦差扫视了大家一眼:“有什么话就摆在桌面上说,不要藏着掖着。现在不说,以后再说,不是有那一千两银子就能见到我的面。”
众人心里先前为他的一举还感到好感,把表面功夫做得风光无限,怎么转眼就伸手要宝,无非是深藏不露的十足贪官。
万孤芳见缝插针地双手捧上一个匣子:“大人,先前那些财宝是为皇上解忧排难,这是孝敬大人,望大人笑纳。”
钦差拉长脸,正色道:“万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钦差话是这么说,但没有拒绝的意思,万孤芳乘机打开匣子,掀开匣子里绸缎,闪烁出一层冷冷的光芒。万孤芳从中拿出一枚滚圆的夜明珠,说:“大人为皇上办事,事事亲为,很是辛苦,我这枚明月之珠是世间稀有,望大人不成敬意。”
钦差呵呵笑道:“真是个稀罕之物,本官喜欢。”
他身边的大汉随扈不客气地就收了。
蝶玉夫人冷笑道:“万统领果然出手阔绰,连家底都抖搂出来。”
万孤芳浑不在意:“白家是家大业大,不是我们万家能比得了的。只要钦差大人喜欢,舍得万贯家产也值得。”
钦差喝口茶说:“收人钱财,踢人消灾。万统领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万孤芳迟疑地说:“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飞鹰山庄,那里山清水秀,是个游乐的好去处。”
钦差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懒懒地说:“本官一路舟车劳顿,实在不想挪地方了。你明着给我送礼,就不能明着说话了。我知道你这个甘州统领是王爷给你定的,还没得到朝廷的册封,委屈你这么多年为皇上的忠心。在凉州,王爷指派谁当什么官就当什么官,不就是缺个名正言顺的册封礼吗。等我走的时候,同时册封于你和武状元,两家同喜不是更好。”
郭雪剑听了,不屑地哼了一声。万孤芳心里不舒服,但还面子还是笑容可掬:“大人说的是,卑职从此为皇上尽忠效力更有底气了。不过卑职还有一件事相求大人。”
钦差皱着眉:“你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不要吞吞吐吐,像是打哑谜,本官可没有心智猜你这些花花肠子。”
万孤芳咽下口水:“大人,我大哥替王爷押送朝廷的税赋,不想半路上被人掉了包。我大哥蒙冤,先关在京城大牢里。望大人明察,替我大哥做主,洗刷冤屈。”
万孤芳说此话时,偷眼看在坐的神情。郭雪剑和白灵感动惊诧外,其他人都显得很平静。但郭雪剑出了惊诧外,很快恢复了冷眼旁观,事不关己的样子。白灵想张口,见到母亲蝶玉夫人瞟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胡乱插嘴,她也只好把满腹疑虑收了起来。
钦差慢条斯理地说:“这件事,我没到凉州,消息就已传到我耳朵里。本来想兴师问罪,但万统领如此慷慨,我无从张口。既然你大哥冤枉,是怎个冤枉?”
万孤芳说:“本来,这笔八千万两赋税是桃源居白家替王爷押送到京城,而半途白家却让给了我们万家去做,这之中必有猫腻,还望大人细细追究。”
钦差眼光飘向蝶玉夫人:“夫人,此话当真?”
蝶玉夫人拨弄着手中的佛珠,气定神闲地说:“我们桃源居近年来很少做走镖押货的生意。王爷每年把赋税托付个桃源居,那是瞧得起我们白家,今年照样也不例外。但先前桃源居有许多事缠着,抽不出人手去做这件事,而飞鹰山庄的万家老爷子和大当家多次登门拜访,希望能替王爷押一次赋税,白家和万家是多年交情,这个的请求,我们白家当然不好推辞。而转牙赋税这件事也得到王爷的同意,桃源居才敢把这千金重担任务转手给万家。这个过程万老爷子清清楚楚,若是有疑虑,可以请万老爷子来此对证一番,大人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万孤芳冷冷的嗤笑:“顺水推舟,欲擒故纵,这分明是你们桃源居的阴谋。”
郭雪剑忍不住呵斥道:“什么阴谋?请你把话说明白。”
万孤芳说:“你家老爷子死的不明不白,他早不死迟不死,偏偏我大哥押送赋税失手时突然死了呢?那是逃避责罚,来个死无对证。”
郭雪剑怒道:“我爹的死,跟你大哥丢了赋税有什么关系,既然你们白家没有本事,就别干些不自量力的事来。”
万孤芳面向钦差说:“大人,只要查清桃源居主人白宝山的死因,就能查清赋税是被谁劫走了。”
白灵也是忍不住了,破口大骂:“放屁。我们家的事跟你们家没有一点关系,来人送客。”
万孤芳嘿嘿一笑:“做贼心虚,才下逐客令吧。”
钦差见两家吵得不可开交,他倒是神情悠闲看着眼前的热闹。
他悠然地喝口茶:“我听说,白老爷子是暴毙而亡,还是在公子大婚之夜,真是诡异,我也不得不好奇。”
蝶玉夫人正色说:“我家老爷的确走的突然,这是我家私事,也是痛处,真不能到处张扬。”
万孤芳冷笑道:“死的突然?是暴病而亡,还是被人所杀,夫人如此含糊,却是令人可疑。大人,白宝山死后,他的一个侍妾和一个姨娘都失踪了,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
钦差听了,来了兴致:“这倒是挺有趣,说来我听听。”
白家的人都肃穆地沉默着,谁也不敢开口。蝶玉夫人说:“我们家老爷死后,那侍妾,姨娘和老爷情深意重,怕睹物思人,都回娘家去了。”
万孤芳哈哈一笑:“笑话,我听说,白老爷是被他的三姨娘杀了。夫人,家丑不可外扬,羞于启齿吧。”
钦差拍手笑道:“有趣,有趣,谋杀亲夫,真是不得了,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原原本本说个本官听听,是否我能明察秋毫。”
白家人都紧绷着脸,谁也不肯发一言。突然萱萱开口道:“钦差大人,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