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9、恩将仇报
独孤离把手腕再一翻,那把弯刀,月牙形状,几乎就是个半圆,他这一翻手腕,刀尖和刀柄刚好把青冥宝剑卡住。
江浪大惊,赶紧奋力回夺,可他的力气与独孤离相差太多,这一夺竟然纹丝不动,而他的腿又已经踢出。独孤离单拳对着他的膝盖便捶了下去。
江浪大惊,身形向后一仰,硬生生把踢出去的这一脚给收住,可他顾得了下面,就顾不得上面,独孤离单臂发力,把江浪给拽了过来。
就在这时,段爱和费恶二人同时赶到,段爱使的是一把羽扇,费恶则用鱼竿当作兵器,二人分两侧夹击,独孤离毕竟只有两只手,要同时对付三人可不容易,赶紧把弯刀向两侧分别一划,将二人逼退。江浪得脱,挥动宝剑和段爱、费恶一起来战独孤离。
独孤离要打三人,也只得小心戒备,“墨门的弟子就只会以多欺少吗?”
“少废话!你打伤了姑姑,我就代我师父陈瑕教训你!”江浪说罢,又是接连三剑。
独孤离挥动弯刀,临危不惧。他的弯刀刀法与拓跋红的刀法又不同,每一招都不用老,专门寻找空隙,哪一方露出弱点,刀锋就往哪个方向走。江浪等三人联手,虽是稍占上风,独孤离却也是有攻有守。
几人交战三十多个回合,独孤离这才渐渐觉得疲累,心中暗想:我要对付的是陈瑕,怎么半路里杀出这么多人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逃走要紧,就叫通天教和他们狗咬狗好了。
想到这里,他猛然把刀法一变,舍了正面的江浪,反而攻向右侧的段爱。三十个回合过后,独孤离已经试探出段爱这方最弱,一来,他的羽扇略短;二来段爱是个文弱书生的打扮,想来武艺不会太高,因此独孤离对着段爱这方连打砍了四五刀,段爱只得用手中羽扇挥打,眨眼的工夫,那扇子的毛都没了。独孤离大吼一声,向前猛冲,段爱赶紧闪身躲避,不料独孤离狡诈,刚才只是虚张声势。段爱一退,立即闪出一大片空档来。独孤离顺势冲出包围,一路狂奔往山下跑去。
江浪大骂道:“兔崽子,这么没种,真给你爹丢脸!”
独孤离哪管丢脸不丢脸,他自己琢磨着杀了墨家一人,对方肯定饶不了自己,还是速速逃命的好。
此时山下已经越打越乱,逃走的也不止独孤离一个,因此无人去追他。
江浪见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就算想追,也没那个胆量,也只痛骂一句娘就此作罢。回身又来查探梅丽丝的伤势,只见梅丽丝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大滩的鲜血将地上的积雪都染红了一片。
江浪呼唤了两声,也不见她转醒,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哎,你这个老妖婆……可别怪我没救你。我实在是打不过那个独孤离!”
就在这时,段爱忽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几步就走到梅丽丝的身边,二话不说对着她的咽喉便刺了下去。江浪吓了一跳,赶紧挥剑挡住,“臭小子,你干嘛,要窝里反吗?”
段爱说道:“她害得吴欲身中剧毒,如今陈瑕、胡古被困,生死未卜,如果神医死了,她却活着,将来就要对我们不利,所以趁她神志不清,我刚好可以杀了她!”
江浪怒道:“娘的,他是陈瑕的姑姑。我们这么帮你们,你们却要恩将仇报?”
段爱冷冷说道:“就算师父怪罪,为了我大鲜卑山,这个老妖婆也留她不得!”
江浪道:“我不管,她是我师父的姑姑,你要敢动她一根汗毛,先问问我手中的宝剑!”
“我只取她的性命,不关你的事。你要阻拦我,别怪我下手无情!”
“那你小子就来试试啊!”江浪宝剑一扫,只一剑就把段爱的匕首斩断。反手剑尖就指住了段爱的心口。
这时,费恶说道:“不内斗!先杀敌!”
段爱闻听,深吸了一口气,他自知自己不是江浪的对手,而听费恶的意思,是不会帮忙对付江浪的,只好说道:“也罢!等我多杀几个通天教的人,再回来找她算账!”
说罢段爱和费恶又杀入战团。江浪见梅丽丝已不能再战,就抓了几把雪,想把她就地埋起来,以防有人偷袭她。
没等把她盖起,梅丽丝忽然睁开眼睛,喃喃说道:“指环……指环……”
江浪微微一愣,却见梅丽丝的手上光秃秃的,哪有什么指环,猛然想起,她右手已断,赶紧又去找那只断手,果然见断手的拇指上有一枚翡翠指环,那指环碧绿碧绿的,似有云雾在其中飘过,江浪想把那指环取下,可是手在身上的时候,有血液流通,还可轻易取下,如今手已经断了,血液冻成冰,那指环就无论如何取不下来。
江浪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把断手拿到梅丽丝面前,问道:“老娘们,是这东西吗?”
梅丽丝点了点头,叹道:“想不到你这人嘴臭,心地倒是不错。帮我拿下来……”
江浪见梅丽丝说话有气无力,料想她命不久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江浪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见她如此,便安慰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现在已经冻在你手上,取不下来了。等回去,用火把冰化开,应该就可以轻易取下。”
梅丽丝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江浪,你是陈瑕的弟子,是不是?”
江浪犹豫了一下,忿忿说道:“就他娘的算是吧。”
梅丽丝凄然一笑,“那你……你叫我一声师祖……”
江浪心道:该死的,我怎么认了陈瑕这个师父?梅丽丝也不见得就比我老,我还要叫她师祖?
梅丽丝道:“陈瑕始终不肯叫我师父,那场赌约,我怕是赢不了啦,我最后的这点心愿,终究还是难以实现……”
“话别这么说嘛,有神医在此,你也未必会死。”
“坚持不了多久了,你叫我……”说着梅丽丝眼前一黑,险些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