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被救走的流牧云
虽然知道夜小刀一番话里十句有九句都是瞎编出来的,但莫屈却也明白夜小刀之所以会怂恿牛歌来找自己,本意也许也确实是想要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于是,当下他也不忍呵责夜小刀,只暗自在心内叹了口气,开始环顾起自己周围的一群沙骑帮马贼,寻思着自己三人要如何才能够脱身?
许是因为此刻一心都放在即将迎战白马营将士这件事情上,莫屈三人周围的沙骑帮马贼却是谁都没有理会莫屈三人,见到这一幕,莫屈心下不由得暗喜。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绳索,莫屈但见这绳索虽然看起来结实也粗壮,但他明白,仅凭这些绳索是绝对无法将自己绑住的,于是他便暗自开始使力想要挣脱这些绳索。
然而,这一使力,莫屈才惊骇发现自己竟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就仿佛自己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被消耗殆尽了一般,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挣断身上的绳索。
看着一阵憋劲后露出惊讶的神色,牛歌却显然看出来了莫屈是在鼓捣着什么鬼,当下开口和莫屈苦笑道:“莫屈,你别瞎折腾了,刚才我和小刀早就试过要去挣脱这些绳子了,我们都挣不脱。”
闻言,莫屈看向了牛歌,皱眉问道:“那为什么会这样?”
“这还用问么?”抢着回答莫屈话的人是夜小刀,“肯定是那红胡子的直娘贼在我们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让我们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莫屈自然知道夜小刀口中所说的红胡子的直娘贼就是莫龙,再想到莫龙传说中是一个化虚境五层的高手,他便隐隐明白过来了自己此刻为什么浑身使不出一丝劲。
便在这时,莫屈突然听到了这群马贼的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铁器碰撞声,紧接着白马营将士们和沙骑帮马贼们的喊杀声震天。
听到前面传来的厮杀声,莫屈极目往前而望,透过马贼们的身体缝隙,他隐约看到了在这群马贼的前方是一群身披白甲,骑着白马,手持长枪的士兵。
“糟了,他们怎么不跑呀?”莫屈当下自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白甲士兵是白马营的将士,当下心中只大感惊讶,继而转变成深深的担忧。
与此同时,莫龙左手握着一把遁地血斧,右手握着一把飞天血斧,却是尽情纵横于一群白马营将士之中,一路只如入无人之境,杀人只如砍瓜切菜一般,威武得根本无人可挡!
然而,虽然一群白马营将士在莫龙面前看起来根本无法招架,但莫龙当下却也没有大开杀戒,只一路把拦在自己身前的白马营将士砍落马下,一双虎目只死死盯着一个方向飞马而去。
很快,屈普也发现了莫龙这一路宛如杀神般杀进白马营内似乎是有目的的,当下他便只以为莫龙这是要来救走自己马后绑着的流牧云,于是心念电转,突然一计上了心头,暗道:“他既然只是想要救流牧云,那我带着流牧云逃走,岂不是就能调虎离山,让余下的兄弟们可以逃脱?”
这么想着,屈普便打定了主意要承继莫屈舍己为人的精神,果真用力一鞭抽在自己胯下马儿的屁股上,大喝一声,让这匹白马驮着自己,带着流牧云,箭一般往前而去。
任由疾驰带起的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屈普一边策马往前飞奔,一边回头往身后看去,却惊讶发现那莫龙并没有朝自己追来,反而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眼见莫龙所往方向正是那数百流云军俘虏所在的方向,屈普再看着自己马儿屁股后被狼狈拖翻在地的流牧云,忽然想起了莫屈先前怀疑这流牧云身份的事情,顿时脸色大变,勒停胯下飞奔的白马,在心内失声惊呼道:“不好!将军没有猜错,此事果然有诈!”
然而,在屈普惊讶的时候,莫龙却已是宛如一头猛虎入了羊圈,一头冲到了那一拨流云军俘虏的身旁,他手起斧落,顿时就劈翻了好几个负责看守这一群流云军俘虏的白马营士兵,而余下的看守士兵惧其勇武,不敢直撄其锋,纷纷扔下那数百流云军俘虏四下散开。
以一已之力驱散了一群白马营看守士兵后,莫龙却也没有去乘胜追击这些白马营士兵,只勒停了自己的枣红马,一双虎目在一群流云军俘虏中四下乱扫,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奇怪的是,虽然刚才亲眼见到了莫龙万夫莫挡的武勇,但一群流云军俘虏却是谁都没有对自己眼前的红胡子黑汉露出什么惊惧之色,反而看着莫龙的目光中只充满激动与欣喜。
然后只过了一会,一群被绳索绑住手手脚脚的流云军俘虏忽然就齐齐散开到一边,让阵列的最中间出现了一道口子,接着,一个身背着一个人的流云军俘虏就从这道口子里走了出来,径自来到了莫龙跟前。
这流云军士兵许是因为一路身背着一个人跟着白马营将士走的缘故,此刻看起来神情只显得无比的疲惫,走到了莫龙跟前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时无力开口说话。
而再看这流云军俘虏背后背着的一个人,这人也是作流云军士兵打扮,只是一颗脑袋却是无力搁在了背着他的流云军俘虏的左边肩膀上,一张脸脏兮兮的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双手无力垂着,身上的皮革盔甲染满了让人触目惊心的鲜血,看起来好像是一具死尸一样。
看到这流云军俘虏背后背着的人仿佛已是死去一般,莫龙顿时就变了脸色,于是当下也顾不得这流云军俘虏还在大口喘着粗气,只指着这流云军俘虏背后的那个人,脱口就问道:“死了?”
闻言,这流云军俘虏也顾不得喘气了,只慌忙恭敬回道:“莫帮主,我家将军还没有死,他只是在刚才和白马营、蛇弓营的战斗中负了重伤,腹部被刺中了一枪,以致于失血过多,晕迷过去了……”
这么说着,这流云军俘虏顿了顿,忽然抬起头目露哀求的看向莫龙,再开口却已是语带哭腔:“不过我家将军这一路上就是流着血过来的,现在就只有一口气在了,恐怕也快要挺不住了。”
闻言,莫龙的目光却是径自越过这流云军俘虏,落在了这俘虏背上的那个人身上,当看到这俘虏背上的人果然不断有让触目惊心的血水从身体滴落,他便知道这俘虏所言不假。
于是,莫龙也顾不得让自己多想什么,只慌忙俯身伸手,就把这俘虏背上的那个人一把捉到了自己马上,横着放在了自己的身前,然后轻斥一声掉转马头,就带着这个奄奄一息,作流云军士兵打扮的人飞奔而去。
莫龙从一群流云军俘虏中救走一个人的一幕清楚落在屈普眼中,于是当下他越发确定了莫屈刚才的猜疑,只甩手一鞭就狠狠抽在了身后的流牧云脸上,以大沙国话厉声问道:“说,你是不是假的流牧云?”
被屈普一鞭甩中,流牧云一张脸上顿时就现出了一道让人触目惊心的血痕,然而,虽然脸上那火辣辣的痛楚让流牧云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动怒,反而对着屈普一阵得意大笑道:“哈哈,迟了,迟了,你现在才看出来已经迟了……”
听着流牧云的大笑声,屈普这才终于明白自己眼前的流牧云果然是假的,真的流牧云极有可能就是被莫龙救走的那个流云军俘虏。
与此同时,莫龙却已是带着那奄奄一息的流云军士兵一路折返而回,沿途一边和依然在跟白马营将士们厮杀着的一群沙骑帮马贼连声大喊道:“人已救到了,大家伙撤吧!”
随着莫龙一路大喊,一群沙骑帮马贼便且战且退,逐渐汇聚到莫龙身旁,护卫着莫龙往后退走。
然而,虽然发现这群沙骑帮马贼在退走,但白马营的一众将士一时却也无力把他们拦阻下来,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从自己的阵列中突围而去,风一般消失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之中。
眼见一群沙骑帮马贼纵马越走越远,一众尚有战斗能力的白马营将士看着自己身旁无数躺在地上呻吟的同僚,却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该不该追去了?
毕竟,就在刚才,和这群沙骑帮马贼的激烈厮杀中,因为莫龙一人的勇武,他们白马营将士内就已是伤损了无数人。
便在这时,屈普也是拖着那流牧云回到了白马营一众将士内。
当看到屈普和屈普马后的流牧云,一群士气低落的白马营将士这才恢复了几分振奋,只觉得虽然这一场恶战中自己白马营伤亡无数,但最终还是没有让流牧云被贼人救走,于是其中一个千人统领便当机立断,下令不再追击,开始救治伤员。
然而,这时,却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屈普面色的难看,也谁都没有注意到屈普一双眼睛只死死盯着那一群沙骑帮马贼离去的方向,整个人一动不动。
然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朝身周在忙着救治伤员的白马营将士们大喊一声道:“留一队分队在这里救人,剩下的所有人跟我继续追!”
然后他也不理周围的白马营将士们是否会听他这个白煜近身护卫的命令,目光决然的飞马就往沙骑帮马贼离去的方向而去,只带得他身后才刚爬起来的流牧云又再次淬不及防的被拖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