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医生怎么说？”她茫茫然，“我，我现在就回去。”
    沈天阔顿了声，接着说：“医生说，目前推断，也只是推断，是脑溢血。”
    是夜，南江忽然下起暴雨来，外面雷雨交加。
    这场雨比起十年前两人在建安所遇那场有过之无不及。
    沈南风挂断电话后，耳边好长时间听不见声音，好像连思考都不会了，盯着墙壁，半晌不发一言。
    陆司南心里焦急，轻拍她脸，叫她名字。
    “陆司南。”沈南风失焦的双眼定在他身上，嘴角嗫嚅几下，半天发不出声音，手脚冰凉颤抖。
    “我在。”陆司南一边安慰她，亲了她下，一边掀开被子下床，声音沉着有力：“别害怕，事情或许没我们想的那么糟，下来收拾，我们连夜赶回去。”
    沈南风看他急匆匆忙里忙外收拾衣服，看了很久，不觉间视线都模糊了，一抹，都是泪。
    外头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沈南风本能一缩。
    “别怕，我在你身边。”
    陆司南不忘安慰她。
    两人连夜驱车赶回建安。
    陆司南一边开着车在车流中疾驶，一边留意着沈南风一丝一毫的变化。
    沈南风坐在副驾驶上，身上披着陆司南的外套——那是刚刚出门时，陆司南怕她冻着给她披上。
    她整个人又瘦又小，盘腿坐在副驾上，盯着车前，意料之外的冷静——这样的冷静让陆司南心慌。
    他伸手攥着沈南风手，冰凉彻骨，他眉心一沉：“你冷？”
    沈南风缓缓摇头：“不冷。”
    她一张嘴，陆司南这才看见她下唇被她咬的出血了，正往外渗着血丝。
    “你别忍着了，难受就说起来，别憋着，心里窝的难受。”陆司南语气一顿。
    看她这样，他心里钻心的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沈南风依旧很乖的点头，平静得像一汪深潭，不起任何涟漪。
    “陆司南，开快点。”她忽然侧目看过去，重复这句话。
    “好，我尽量。”
    陆司南说。
    出了南江的范围，雨水渐小，陆司南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坐好。”他说。
    沈南风闻言把腿放下，整个人缩在他外套里。
    或许是周遭太过安静，灯光昏黄，让人想倾诉，沈南风开口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算过命的事情吗？”
    陆司南一怔，点头。
    “那算命的老人当时只跟我说了一半，另一半我妈妈把我支走了，她在那里听完全部。”沈南风接着说，“我后来才知道另一半是什么。”
    “十年前，因为种种原因，我得了抑郁症，在给萌萌捐骨髓时表现还不明显，后来，到了建安，病的一发不可收拾，每天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在想着怎么死——”
    “沈同学！”
    陆司南突然打断她，声音急切冷峻。
    他从来没想过也不知道沈南风当年得了这样严重的病，一时间，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禁不住颤抖。
    “没事了，早就好了。”沈南风对他扯了下嘴角，让他宽心。
    陆司南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