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瞬间反应过来，手里的蒲扇快要变成被甩出去，哦了半天：“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是小沈央央，对吧？”
    老张头让人在小店外面加了一张桌子，沈南风和陆司南各坐一面，头顶是一盏白炽灯，微风里微微晃着，几只飞蛾扑棱着翅膀围着白炽灯转，在桌上洒下一点又一点阴影。
    “张爷爷怎么认识我？”沈南风无心欣赏什么“轻罗小扇扑流萤”的画面，她现在心里的问题可以编成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陆司南趁着灯光正好，在桌子上玩手影，一会儿小狗一会儿孔雀一会儿狐狸。
    “陆司南！”女孩叫他。
    陆司南这才看她一眼，语气很无辜：“我不跟同！学！讨论这个问题。”
    “······”
    还真记仇！
    老张头去后厨给他俩准备粽子了，进去的时候笑得把蒲扇都给折了，一个劲儿的朝着陆司南使眼色：“原来这是小沈啊！还真是缘分！缘分呐！”
    搞得沈南风一头雾水。
    陆司南不忍心再生气了，他停下动作，单手撑着脑袋，问她：“还记得当年在画室时，后厨做饭的那个大叔吗？”
    沈南风脑袋里又回到五岁那年，是想起一个模糊的人影，难道他是——
    “嗯，就是他，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爸派去江城暗中照顾我的‘厨师’。”陆司南挑眉道。
    “他他他他就是那个每次都给我盛好多番茄鸡蛋的大叔？”沈南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在过去很多年里，她一直是个随遇而安和自诩对任何事都看得很开，不纠结因为自知纠结无用，不多想因为相信凡事自会有因有果。
    可是，她的这些想当然都在和陆司南重逢的这一年里被颠覆了好多次。
    陆司南看她凝神想事，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对，就是那个很喜欢你，每次给你盛很多番茄鸡蛋，给我很多素炒青菜的大胡子叔叔。”
    沈南风还是蒙的：“那，你和他······他怎么还记得我？”
    陆司南往后一仰，“可能大概因为你是画室最小的小朋友？也可能因为你每次都把盘子里的饭菜吃得最干净？或者因为你长得好看？”
    陆司南一耸肩，“谁知道呢？饿死我了，我们先吃饭吧。”
    沈南风：“······”
    “别听他瞎说。”老张头端着盘子从屋里走出来，意味深长看向沈南风：“我记得你这都多亏这小子。”
    放着四五个粽子的盘子被稳稳放在桌上，连带着一些调料，两个小盘子两双筷子。
    沈南风也是饿坏了，可是她没有马上动筷子，而是一脸疑惑看向老张头，问到：“张爷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老张头！”陆司南捂着脑袋，有些难为情：“不许说！”
    沈南风：“······”
    老张头愣了下，最后点点头，“好吧，我不说了，我要回去哄孙子睡觉了，你们这桌算我请的，不够再叫人给添。”
    说完，他转身要走。
    沈南风赶紧叫住他，“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