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南抿着唇没说话。
    而王文海也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他，好像在等着他回答。
    半晌，陆司南开口了：“只要你别通知家长，怎么罚我都行。”
    王文海怔了下，又说道：“在星原早恋是明令禁止的，我不通知家长，万一哪天你们走一起让哪个领导看见了就不是通知家长这么简单了。”
    陆司南一口气硬到底：“反正不能通知家长。”
    沈南风在那样墨守成规严苛保守的家庭里长大，要是让她父母知道女儿早恋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最后承担这些后果的有且只有沈南风。
    他不想不愿更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王文海食指在桌子上点了点，沉声说道：“要是我让你们分手呢？”
    “不可能。”
    陆司南对上他的视线，那目光里含着少年人初出茅庐的恣意轻狂。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分手，因为据前九届学生的经验，那些好学生和混小子的小情侣最后还没到毕业就散了，最大的原因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他们自己，道不同不相为谋，人生的岔路口没有红绿灯也没有后悔药，散了就散了。”
    王文海的语气平淡，当班主任这么多年，早就见怪不怪。
    “我们不会。”陆司南紧紧攥着手心，后背上薄汗涔涔，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就这么肯定？沈南风成绩那么好，人也上进，大好的前途要是被你耽误怎么办？”
    “换句话说，你家里有个皇宫等着你继承，你不需要学习，高中毕业之后砸钱随便去个国家，混个几年回来之后就是个海归，不需要努力照样步入人生巅峰，可是人家姑娘呢，人家每一步走得都踏踏实实，现在就是清北的苗子，以后硕士博士一点点深造，你等得起吗？人越长越大，诱惑也就越来越多，到了三十岁，能够抓住离自己最近的就不错了，那些跑的远的飞得高的，还能不能抓在手上，都看命。”
    “我之所以找你谈话，是因为你对于前途莫不在乎，你可以乱来，可是沈南风每一步都是稳扎稳打踏踏实实的，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
    陆少爷最近看上去情绪不对。
    球也不打了，沈南风学习的时候，他就坐在后桌，两只手撑着脑袋盯着前方的某点开始想事儿，不知道想什么，反正能十多分钟一句话都不说，像个雕塑似的。
    沈南风发现他情绪不对问了几句，他三言两语给绕过去了，好像又变回那个嬉嬉笑笑的陆少爷了，当然，过不了一会儿，又悄悄拧眉抑郁了。
    这天下午，沈南风请了两节课去综合楼参加乐队彩排。
    陆司南把她送去，身后背着她的大提琴，黑色的琴包竖在背后，显得陆少爷整个人更英俊挺拔，所经之处，不少女同学两眼花痴的盯着，目送男神带着女朋友从她们身边经过。
    玻璃心碎一地呢！
    沈南风低着脑袋从人多的地方走过去，这才把头抬起来，扭头看他，陆司南眉头微微皱着，眼睫低垂，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