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在h市当上了一个小混混。但是又很不起眼。如果你不是真正的去注意这个人，你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即便真的要去调查他，也只可能是调查到他身上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除非是像现在这样，警局早早的就把他查了一个底朝天，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他竟然会是这件案子最重要的一环。
    又有谁会知道，刘长真的很可怕。
    一个小混混起初开个小卖部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时间长了，人们自然而然的就会把他当做是一个小卖部的小老板。
    而不会在意他是谁了。
    除了他身上有纹身，纹身还是非常老土的龙的时候，在现代社会又会有谁真正意义上的去害怕他。
    他的顶头上司也没有硬性指标，要求他完成真正意义上的收保护费。
    所以，刘长的日常工作就是守着自己的小卖部，时常跟兄弟们出去吃喝，在路上揍几个小混混，然后双方再自报家门，一较长短。
    对于帮派而言，刘长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对于社会而言，刘长真正对社会有什么危害？也不一定有，如果他不是还有另一层身份的话。
    可他对于十七而言，意义就不一样了。
    虽然十七跟他的来往不是很密切，但是他们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再者，十七刚开始还没有发觉自己的能力的时候，在学校里面招惹到谁，都是刘长出面替他解决的。
    除此之外，刘长还经常叫十七出来吃东西。
    要不是十七混的比他好，还真的就关系不错。
    可能是因为刘长不想跟十七有着再往深的交集，也可能是十七潜意识里面不想接触他。
    反正这对表兄弟，一个是来h市名牌大学读书的，一个是来算得上一线城市混的。
    他们选择的路，就决定他们的人生轨迹是不同的。
    然而，还是因为他们是师兄弟缘故，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杨铭把刘长一切的相关资料都已经交给了十七，十七看完以后，彻夜未眠。虽说他可以睡着的，十七并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只是因为他想要反复的背熟这些资料，以及想好一套说辞，能够不露出马脚。
    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十七终于给刘长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刘长接起电话，问道：“大忙人，大老板，我还想着你小子今天忘记我的生日呢。怎么，去年你可是给我发了一个红包就了事的，今年还不表示表示。”
    “哪里的话。去年这不是因为跟别人出去办事么。今年我也没有跟他们混了，也被学校开除了，所以除了工作都是业余时间。”十七笑着说道，这些都是他昨天晚上想好的台词。
    包括刘长会表面上说什么，他都已经料到。
    刘长说道：“现在都是大老板了，市中心都已经买了房子。”
    “刚装修好没几个月，甲醛都还没有散干净。”十七说道，“等正式入住了，会叫上哥几个来家里闹腾闹腾。我也没有混多好，只是跟了一个人傻钱多的老板。”
    “咱要在电话里面说嘛？”刘长笑着问道，顺带化解了他们长期不见面，突然开口说话的尴尬。
    十七歉意的说道：“今天表哥是寿星，我做东。”
    “那我可要宰你小子一顿！往年就连收你红包都舍不得，看你是个学生，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太多了。现在嘛，今时不同往日，我是能宰你一顿是一顿。”刘长在电话那头笑眯眯的说道。
    十七也陪着笑，先是在酒店里订下包厢，又在ktv里订了包厢。
    不过说起来，现在过生日都是这个流程。
    如今皇朝ktv已经属于杨铭，但十七还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己去，报上名字有优惠。而且公主少爷都是优先挑选。
    想想一年之前，他还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能混到这般田地。
    他们相约的时间是下午四点。
    刘长说自己要收取保护费。
    说起来，刘长收取保护费很有一套，他每次到保护地点，每个摊位只收取一块钱，倒像是一个要饭的。摊位上的人也都像是打发要饭的。
    不过架不住摊位多，地方多，他光每天收取一块钱，偶尔沾点便宜，就能把自己跟兄弟们的一顿饭给解决掉。还能够收取到将近五六十的收入。
    隔三差五的来。
    他把收到的钱，再存入余额宝里面，每年利息都有几百块，这样日积月累下来，久而久之，他存款还是有不少的。
    底下的人跟他混，至少温饱没有问题。
    关键是摊位上的人舍得掏钱，因为在绝大部分时候，城管或者巡逻队，都没有刘长好使。谁敢在刘长管辖范围内闹事，刘长带着人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解决掉。
    事后，也只需要解决一下首脑几个人的饭就行。
    小老百姓这些钱，这点儿代价都是出得起的。
    如果刘长只是过这样的日子，别提多写意。
    很多时候，他要是想要更多的钱，每天来一次，对于每个摊位上的人来说，也就是一个月多三十块钱的支出嘛。
    很正常也很普通。
    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往往看似平常的事物，都有着它的不寻常。
    刘长就是如此。
    他在两点钟就已经结束了他的逛街收取保护费之旅，随后花费一个小时接见了他的顶头上司，听他们坐在椅子上，抽着他小卖铺里算是高档的烟，爆粗口。
    随后的一个小时里，就是跟赵怀山取得联系，用一种非常特殊的联络方式，交流最近发生的事情。
    最终，他要恢复成一位表哥的身份，去迎接自己的小表弟。
    他每天都是如此，在不同的时段，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甚至有时候他都会精神错乱。
    刘长很少跟自己的兄弟一起睡觉，因为他时常惊醒过来，都是拿着一把枪，左手还有一把刀，准备随时砍人。
    这样的日子，换做是谁都过不下去的。
    比卧底还惨。
    卧底起码只是要忘记自己警察的身份，好好扮演一个混混。
    而他，经常要一人多个角色。
    不说了！
    刘长抽完最后一根烟，收拾心情，推开门出来到楼下开车。
    不知道为何，他每次见到十七的时候，心情总是好点。
    “十七。”
    “表哥。”
    两人相视一笑。
    “自从你换这个名字，我叫着真不顺口。”刘长说道，“怎么是打滴滴过来的，不是叫你买车了吗。”
    “正考虑买，想买一辆奥迪。”十七说道。
    “别买奥迪，还是攒钱买宝马吧。你现在的身份，连宝马车都不开，说不过去。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浮夸，不同车型，或许还是奥迪贵一些，但人们潜意识里，就是觉得宝马比奥迪贵。”刘长开始教育模式。
    十七收拾心情，说道：“那就听哥的。”
    “对喽！咱们兄弟两个人在外，谁对听谁的。这样才能够一起混出个人模狗样来！”刘长笑道，“对了！讲家乡话，普通话真不想说了。”
    “嗯！额们先去痴饭布？”
    “先区痴饭~你点的那家豪！有油泼面痴！在这里一直痴饭~难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