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怪异的看着白言，就差没来几个黑人问号了。
    王国祥也是一愣一愣的，看了看冰棺里的自己，再看了看眼前的王琦，他真的死了？就这样，连句告别都没跟家里人说，就去了？
    “有什么话，你们俩爷孙可以说说，牛眼泪洗掉了就看不见了，我在外面等你，最多半个小时。记着了，人，终究会老的。”伸手按在王琦的肩膀上，白言站起身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了，再过一个小时，又得去接其他人了。
    没有打扰里面的人，白言顺手拿了个苹果出去，站在楼道外的窗台边上，咬着苹果看着外面的月色，九月的温度，到夜间还是会有些冷呢。淡漠的看着外面的月光，那一只麻雀叼着个小馒头，从窗外飞了过去，落在空地上，将小馒头放在了一只流浪小狗的身边。
    唔，这麻雀也挺奇怪的。
    翻着手机，看着最新的二十五人名单，然后再看看死神的修炼，半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她阖上手机，刚进房门，整个人都呆住了。
    “白言，对不起……”低着头，王琦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白言整个人都郁闷了，看着站在王国祥身边的老奶奶，那一脸兴奋的模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她两眼一翻道：“下次直接跟我说一声就是了，你奶奶怎么看到你爷爷的？”
    “牛眼泪，刚才我涂抹的时候，倒了一点在茶几上的湿纸巾里面，白言，你会带我爷爷离开吗？”王琦捏着双手，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白言。
    好吧，忽略了牛眼泪的事，白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哪能啊，这个又不是我的事，我干嘛要带你爷爷离开。不过……你也知道的，王琦，人都是要走的。你爷爷现在还留在人界，就是因为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死亡。现在已经知道了，若还留着，必定会受到浊气的影响，到时候沾染了太多尘世的气息，想去地界都不行的。所以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做最后的道别，之后我会送他离开，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让他继续停留。”
    “这……”王琦一愣，低垂着脑袋捏着手，也不怎么说话了。
    挠着自己的耳朵，白言摊手道：“毕竟我不是带他走的黑白无常，管不了闲事，就算他停留，头七的时候也会被捉拿，说不定连回煞的机会都没有呢。”
    “知道了。”咬着牙齿，王琦看着白言道：“那就拜托你，像送走米米那样，也让我爷爷去他该去的地方吧。”
    看到王琦那泪眼汪汪的样子，白言也只能无奈的叹息着，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放下了就好，把死亡想象成一场旅游吧，那些离开我们的亲人，不过是出远门游玩，而终有一天，我们也会踏上旅程，追寻着他们的脚印。”
    “旅程……呵……”还在悲伤中的人淡笑了出来，伸手握住了白言的双手，王琦轻声道：“谢谢你，白言。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谢谢你，至少给了我最后的希望。”
    “唔，算不上吧，反正能帮就帮。那啥，我这能力，拜托就别告诉其他人了，毕竟这算不上什么光彩事，被其他人知道，估计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耸了耸肩膀，白言撅着嘴道，虽然王琦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的能力还是曝光了。她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已，还没打算变成神棍自己营业抓鬼呢，何况她这半吊子的水平能做什么？被逃窜出来的妖怪们当晚餐还差不多！
    王琦立刻醒悟了过来，点头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嗯。”应了一声，白言看着最后道别的两人，她淡漠的抬起右手来，朝着空中轻轻的一点，那一只黑色的蝴蝶从她的手背上飞出，环绕在王国祥的身边。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白言顿了一下，拿出黑色的手机道：“拍一张吧，算是最后的念想。”
    “好，谢谢你。”王国祥颔首道，也知道白言的意图，他靠近了自己的冰棺站立着，但眼光却朝着自己的老伴看去。
    白言找准了角度拍了一下，看到他那不舍的眼神，随后道：“那啥，奶奶你也站过去来一张合照呗。”
    “真的有蝴蝶？”王琦瞪大了眼，小声的嘀咕道。
    对面的白言都在忙着拍照，没怎么听清楚王琦在说什么，正打算问呢，那一旁的奶奶站了过去，站在王国祥的身边，慈祥的笑了笑。白言也不好让他们摆太久的pose，直接按下了拍照，随后把第一张照片发给了地界。
    那黑蝴蝶落在王国祥的身上，化为闪电般直接消失了。
    “呐，给你一张合照，可别让其他人看到了呢。”说着，白言用微信把第二张的合照发给了王琦，冰棺里躺着的人毫无生气，而站在一旁的爷爷奶奶，却是面带笑容，笑得那么的甜蜜。
    最后的一张合照……
    王琦心中一颤，快速的保存了照片，有些不安的问道：“我要是擦掉了牛眼泪，照片上的爷爷会不会消失了？”
    “不会的。只是，这照片别被人发现了得好，到时候又得闹出什么动静了。行，我先回家了，都这个时间点了，明儿我还得上课呢，先走了。”传了照片后，白言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一点了，她哪里还敢耽搁，连忙跟王琦的奶奶打了声招呼，迅速朝着楼下跑了去。
    虽然这二十五人的地点集中，可是，距离她现在在的地方很远啊！她这过去，还得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小琦，是真的……”直到白言走后，那老人的脸色才兀的一白，跌坐在沙发上，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就连王琦都怔怔的看着冰棺，靠在墙壁上道：“开启地界的钥匙，真的是一只黑蝴蝶，需要照相报备，爷爷没骗我。那白言她，真的是地界的黑白无常吗？”
    当然，白言是不可能知道，在聊天的半个小时里，王国祥的大脑里已经接受到了关于她的信息，顺其自然的提点了下他的孙女。说起地界死神，她也不过是个代理，把生魂带回地界就是她最主要的工作。一般来说拍照后，地界确定了，地界之门就会打开，让他们下去。可是王国祥并不属于白言的管理范围，要带他离开就得出使她自己的身份，确定是她让王国祥下去的。
    换而言之，就是打个印记而已。
    反正这二十五个生魂，白言是拼了老命的赶在了八点之前收拾了干净，整个人就跟死狗一样瘫痪在床上，全身上下就跟散架了一样难受。奔跑了一夜，实在是没有多于的力气了，这阴阳神之间的互相转换，当真是要了老命啊。
    “哟，包租婆，今儿才周四，不上课啊你？”刷着牙齿，卓逸风穿着个裤衩站在门口，敲了敲白言的房门。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白言连转头看卓逸风的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快死了快死了，工作量太大，我要罢工了。”
    “好事啊，今儿就去把肯德鸡的工作辞了，晚上回家休息一会儿，十一点我就把你的意识打出来，那样的话你身体在睡觉，意识在工作，就跟做梦一样，轻轻松松，打工上学两不误啊。”卓逸风连连点头笑道。
    怎么可能！
    拍着床垫，白言撑着身子起身，回头看着卓逸风怒嚎道：“我是说辞去代理的工……唔……”
    等等，似乎有什么事忘记做了。
    双眼打量着卓逸风，白言迅速掏出手机来。
    “你敢，代理的工作可是你跟我们地界签了合同的，不是你想辞职就能辞的。反正你那快餐店工作一个月也才一千左右，还不如做代理，一个月三千呢。我说，你干嘛，拿手机干嘛，偷拍我的晨起的照片，那是要收费给钱的啊。”特别是，现在的他还在刷牙，一嘴的泡沫，形象全无，这么邋遢的形象，怎么能被人拍到呢。
    看着就这样随手一拍，手机上存下有些呆萌的卓逸风，露出性感的锁骨胸肌，那泡沫还挂在嘴角，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样子，白言啧啧的笑着，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么帅的死神，绝对秒杀一切花痴少女，五十块一张的照片，她都嫌便宜了。
    “那个啥，卓大帅哥，我们商量个事呗。”白言冲着卓逸风勾了勾手指，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站在门口的卓逸风全身一哆嗦，口中的泡沫都快喷了出来，上下扫了白言一眼，随后才刷着牙齿走了出去：“我对平胸没兴趣，你快点洗簌……”
    “喂喂，这件事关乎到我们的命运啊！”立刻起身冲了出去，白言直接追进了卓逸风的房间，推开他的洗手间，看着正刷牙的卓逸风，她媚笑道：“之前你不是说了吗，地界打算搞个京城一日游的活动，你缺钱，我也穷……你，有没借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