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默默的对视了许久，直至楚念以为他真的生自己气时，那个男人笑了。
    对，苍崇竟然笑了！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宠溺，此时的他连五官上的任何线条都柔合了起来。他没有拿下头顶上带着的那顶帽子，低沉诱人的笑声像是在抒发一些楚念都看不懂的意思。
    片刻后，苍崇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双臂紧紧的交叠在楚念的后背上，将脑袋依在她的肩膀上，黑色长发遮住了他眼中点点的星光。
    苍崇说，“谢谢你的圣诞节礼物，我很喜欢。”
    楚念愣了，抬手环在他的腰间。“刚才我跟你开玩笑的，就算你不喜欢这顶帽子，我也不会生气。你，你别当真……”
    “不，我很喜欢。”苍崇打断了楚念接下来想说的话，抬手捏了捏那软到爆的毛球。“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不管送什么，我都喜欢。”
    “可是这并不是真正的圣诞礼物阿，我刚才是跟你闹着玩的。”
    “闹着玩的我也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包含了苍崇心中所有的想法，以前那么怕她会忘了自己，怕她会爱上别人。
    可是自己却忘了，其实对于她来说，这千年来的记忆一直都在她心里某一个没有被她发现的地方而已。
    她变了，却又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
    三天后，暮城飘起了漫天大雪。白茫茫的雪花飘落在大街小巷，圣诞节的歌曲，可爱的圣诞老人玩偶，一切美的让人心旷神怡。
    楚念挽着苍崇走在大街上，第一次发现这圣诞节竟然会这么有意思。兴高采烈的跑去路边摊买来两顶红彤彤的圣诞帽，自己带一个，递给苍崇一个。
    苍崇挑眉望她，“在这里带？”
    “当然，今天过节。”楚念撇嘴，拿过他手里的帽子，踮起脚尖带在他的头上。“我们要像普通人一样，做普通人会做的事情。”
    “带这个倒无所谓，只是……”苍崇凑起她的下巴，“你给我补的圣诞节礼物，不会又是这个吧？”
    楚念看他，“你不是说过只要是我送的东西你都喜欢吗？怎么，那句话是用来逗我开心的阿？”
    “当然不是。”苍崇的神情有点不自然，他眼神乱飘的样子倒像个青涩少年。白净的脸颊上不知道是因为外面的天气太冷还是什么，竟然慢慢的红了起来。“那天你说你早就准备好了圣诞节的礼物，我还以为会是别的。”
    楚念心中一阵乱跳，她能说有着这么高颜值的苍崇，此时竟然有点萌萌哒的感觉吗？
    认识快半年了，还第一次见他这样。
    尽管心里喜欢的不得了，楚念还是保险起见的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了句大煞风景的话。“体温正常，不像是发烧了。”
    苍崇的嘴角抖了抖，抬手就给她脑门一个暴粒。“是不是我只要跟你说这些，你就会认为我是发烧了？”
    楚念揉头，无辜的撅起小嘴，点点头。
    “……”好吧，当他没说过成吗？这丫头果然不能说一些情人细语给她，要不然到时候不是以为自己疯了，就是认为他傻了。
    苍崇叹气，脸色也没了刚才的温柔。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一把抓住楚念还悬在半空中的手，一声不吭的继续向前走。
    被拖在后面的楚念当然知道苍崇在气什么，她当然不会忘记今天要送圣诞礼物给他。只是……她琢磨了三天的午饭，却差点弄的厨房着了火。
    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送的圣诞节礼物就是那一顿比大理石还硬的白米饭吧？
    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苍崇抿紧薄唇的侧脸，楚念低头一阵愧疚。
    她停住，看向苍崇。
    苍崇回头，如水般深沉的眼眸中出现了不解。
    “苍崇，我没有忘记你的圣诞节礼物。只是……你能再等等吗？”楚念不想要那种能买来的东西，她想送给苍崇的礼物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走近，楚念将头贴在他的肩上。“这么大第一次想要做饭给一个人，却因为没有经验搞砸了。我没有想用这顶帽子去滥竽充数过，我只是一时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你做什么。”
    苍崇一愣，抬手把她环在怀中。楚念语气里的自责和不自信都让他的心颤了又颤，他的语气终于变回温和，孩子气过后，只剩下酸酸涩涩的感觉。
    很多的话都想对她说，可是到最后再多的言语都变成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深深的扎进了两个人的心中。
    ……
    第二天清晨，熟睡中的楚念被电话吵醒。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她皱了下眉头，按下接听键。“你好，哪位？”
    “是楚小姐吗？”电话那头的男声礼貌中带着一丝犹豫。
    楚念坐了起来，“嗯，你是……”
    “我是苏队长的同事，王亮，你还记得吗？”
    “记得，王警官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这么早打扰你，我也是实在没了办法。具体事情等我们见面在谈好吗？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电话这头的王亮回头看了眼那群还蹲在角落里的吵吵嚷嚷的商贩，神情一筹莫展。
    上一次毕竟是王强给她透了点警局的机密，这一次尽管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找到她的电话，以及见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楚念的直觉都觉得，还是先答应他比较好。
    反手拉开窗帘，楚念说出了见面地址。
    半小时候，两人碰面。
    王亮还是穿着那身规规矩矩的警服，身边停着一辆还未熄火的警车。尽管没有苏力穿警服时的英朗帅气，可人看起来还是精精神神的。
    没有怨气没有黑雾，一切都很正常。
    感觉到周围路人奇怪的眼神，楚念看向王亮。“王警官，我能问下你是如何会知道我的号码吗？”
    苏力说的果然没错，这姑娘还真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
    王亮想起昨夜和苏力的交谈，犹豫了一下，就将实话说了出来。“苏队长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