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想走么？”他盯着苏嫣的眼光是有几分阴沉的。
    苏嫣咽了咽口水，然后顺从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违心地摇了摇头。
    “如果是，将军会放我走么？”她鼓足勇气问出了这句话。
    但明显她是想多了，季宸渊的一句“不会。”直接让她觉得天昏地暗。
    不过，季宸渊松了口，他好看的薄唇微微启开道，“给你一个机会，你跑，若是让我追到了，就永远别想离开。”
    这似乎是一个好机会，但苏嫣想了想，她直接推开了季宸渊的手。
    季宸渊以为她要跑，但没想到，苏嫣努力爬上了棺材，她朝着棺材下的季宸渊招了招手，“将军，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人和僵尸打赌，她疯了才会认为自己会赢。
    师傅交给她的那本书上写了，不要相信鬼怪们暂时善良的面孔，从而答应他们任何事情，要是答应了没做到，那会死得很难看！
    说完，整个人翻进了棺材之中，开始了短暂的休息。
    她没看到，在她进入棺材之后，季宸渊唇边勾起了几丝浅浅的笑意。
    若是和他打了这个赌，他可以保证苏嫣跑不到十米外，这一输就是一辈子。但看来，这个女人当真还不傻。
    不过，就算没有这个赌注，这三年之内，她也别想去任何地方。除非她被天收了，或者被那黑衣人杀死。
    黑衣人……
    季宸渊收紧了藏在袖中的手。
    他迟早会把那个罪魁祸首揪出来的。
    倘若不挫骨扬灰，那就太对不起了，不是么？
    军号声响起，马蹄声不断。
    睡在棺材中的苏嫣都被这声音给吵醒了，她睁开眼，朝着漆黑的棺材中看了看，竟发现季宸渊不见了。
    真奇怪。
    出征以来，季宸渊极少离开棺材的。
    苏嫣坐起身子来，发现棺材之中多了几个红红的大苹果。
    她伸手拿起了一个苹果，发现这苹果之上还有一些露水，说明这苹果才采摘来没有多久。
    “难道是他？”难不成季宸渊一大早给她采了水果来？
    这只僵尸不会这么好吧。
    脑海中突然乱入了那一日季宸渊和她，然后各种乱，起来的时候她衣服都是凌乱的。
    苏嫣突然觉得好恐怖，连忙摇了摇头，想把刚刚自己那些恐怖且奇怪的思想给抛到脑后。
    既然苹果都送到棺材里来了，那她也就不客气了，朝着苹果咬了一口下去。
    苹果甜甜地果汁通过口感渗透到心尖。
    “真甜。”苏嫣不自觉地抱着苹果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就在这会儿子，棺材盖被人打开了，阳光一下子照射到苏嫣的头顶。
    苏嫣一抬头，觉得阳光有些刺眼，连忙眯起了眼睛，抬起袖子遮起了阳光。
    逆光之中，季宸渊靠在棺材旁，他朝棺材之中的苏嫣抬了抬下巴道，“不是说棺材里闷么，出来。”
    苏嫣没看清季宸渊的样子，但一听到他的声音，她便能辨别了，她努力朝着苹果咬了几口，然后小心翼翼将剩下的苹果放置好。
    “今早的苹果是……”苏嫣瞟了几眼季宸渊，但季宸渊懒得作答。
    知道季宸渊向来对她是惜字如金，苏嫣也不多问了，把苹果放好后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个咬了几口的苹果。
    军营之中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季子昊领兵出战了。”季宸渊见她四处张望，一脸奇怪的样子，便说道。
    季子昊出战？
    那日季子昊不是明明病得无力回天了么？
    “雪月呢？”苏嫣突然想起了昨日雪月唇边的那丝笑意。那笑意之中有些许的虚无缥缈。
    难道说雪月牺牲了自己么？
    “魂飞魄散了。”这几个字轻轻飘飘地被季宸渊说出，他伸手勾起了苏嫣的下颚，“不过你先注意下你自己吧。”
    一道青紫的痕迹有些突兀地出现在女人的侧颊上，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感觉到季宸渊清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苏嫣连忙伸手探去，却感到一阵酸痛。
    “好痛。”苏嫣看不到自己的脸上有一道青肿的痕迹，那是昨日和雪月厮打的时候留下的，只不过昨天丝毫没有注意到，今天突然用手按了一下，觉得好痛。
    看到苏嫣这笨样，季宸渊直接走开了，让她一个人在棺材里觉得奇怪又惊讶地过了许久。
    苏嫣在棺材里待了一下午，季宸渊都没有回来，想到雪月的事情，苏嫣觉得还是出棺材去看看比较好。
    巧的是，她刚刚从棺材中出来，就看到了季子昊。
    季子昊身上一身冰冷的铠甲，似乎刚从战场上下来，他的剑上染血，他也看到了苏嫣。
    “来人！”季子昊似乎心情不佳，他大声唤了声，然后一个士兵就小跑了过来。
    季子昊将染血的剑刃扔给了那士兵。
    那士兵接过后就退下了。
    季子昊看向苏嫣，眸中还和之前一样，有着几分奇怪的神色。
    “过得怎么样。”季子昊走了过来，倏尔靠近苏嫣，拉近了距离。
    苏嫣不大习惯别人的靠近，连忙后退了一步，背部被自己撞到了棺材上，撞得生疼。
    她拧了拧眉，反手悄然探到背部那被碾压痛的地方揉了揉，道，“倒是谢谢将军关心了，一般吧。”
    虽是这般说，但季子昊也看到了苏嫣脸上那青肿的痕迹。
    他伸手触碰到了苏嫣脸上的伤，力道轻柔，似乎在触碰一样珍宝一般。
    苏嫣只觉得季子昊的手很烫，吓的她赶紧离他远远的。
    不是为别的，她不习惯和陌生男子有这些接触。
    一瞬间，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脸上还有伤，别人碰到会痛。
    “对了，雪月呢？”苏嫣提起了雪月，她今日总觉得季子昊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她记得季子昊好像也挺喜欢雪月的。
    雪月？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季子昊的浓眉深深地蹙了起来，几乎要形成一个川字。
    但是在脑海中搜寻完所有，他都不记得有这个人出现过，只是这名字，莫名地熟悉。
    他看了看苏嫣，想起自己刚才那奇怪的举动，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苏嫣是僵尸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呢？真是可笑。
    不过，刚刚那动作，他似乎对谁做过，那人是谁呢？
    季子昊再带着探究的眼神看了苏嫣一眼。
    但依旧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季子昊摇了摇头，转身就离去了。
    “真是奇怪。”季子昊刚刚那探究的眼神，苏嫣也注意到了，只是她不懂，为什么季子昊要带着那样奇怪的眼神看她。
    这时，她低下头想了想，为何提起雪月，季子昊眼里是一副迷茫的神情呢？
    难道说这几天是自己做了一个梦，根本就没有雪月？
    不会吧，苏嫣觉得不可思议，对了，脸上不还有她和雪月厮打之后留下的痕迹么？
    她伸手捏了捏和雪月厮打后留下的青肿痕迹。
    “痛！”脸上传来的痛意提醒她，这根本就不是梦，这是真的。
    苏嫣看了看季子昊离去的背影，觉得那背影之中多了几分凄清。
    她的唇角动了动，“原来，雪月把她从他的记忆中抹去了。”
    雪月本不知道救季子昊的办法，是季宸渊告诉她的。
    她原本是不会相信恩人骗她的，但当季宸渊让她再靠近季子昊的时候，她发现，季子昊身上的黑气只多不少，当她靠近的时候。
    她想，她或许被恩人利用了吧，还有那帮道士，心术不正，不过一看就是有挺高的道法的，怎么可能追着她不放，并且这么久都追不到她呢？倒像是故意把她引到何处一般。
    季宸渊准备走的时候，她叫住了季宸渊。
    “可能那黑衣人是和您有仇吧！”雪月道。
    然后季宸渊停下了步伐。
    “他身边有一大堆道法高强心术不正之人，您要小心了，他的手上似乎有一个黑色的蜘蛛印记。”雪月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一一说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