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那么骄傲，用鼻孔看人的聂凤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张文绣锦还真是有些接受不能。但是她能够体会聂凤的心情，于是点点头说道：“嗯，如果我看到了，我会尽力留下他的。”
    “谢谢！谢谢！”聂凤说了两声谢谢忽然哽咽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即，别过脸，偷偷擦了擦眼睛。再转过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又恢复如常，并且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知道你跟王果关系很好，他也被誉为天才灭魂师。但是他毕竟是灭魂师……你觉得，他会不会，会不会……”聂凤犹豫着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张文绣锦也理解了她的意思，连忙安慰道：
    “不会，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单是对我不错，其实对其他的渡魂师也很友好。我想，他成为灭魂师也不过是家族传承罢了。他绝不会偷偷把你父亲的魂魄藏起来，或者是用它们来修炼什么的。”
    听了张文绣锦的话，聂凤默默地点了点头，但显然这些都不足以打消她的顾虑。张文绣锦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也不可能安慰到聂凤，伸手轻轻拍了拍聂凤的胳膊，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聂凤犹豫了片刻，竟然没有走过去。张文绣锦看出了她眼中的恐惧，她害怕面对父亲已经过世的事实。
    守在手术室门口的其他人已经一窝蜂地拥了上去，将走出来的医生围在了中间。
    “我们已经尽力了，非常抱歉。”医生低着头说完，便分开众人离开了手术室。
    张文绣锦明星得感觉到聂凤晃了两晃，随即又非常焦急地四处张望着。张文绣锦当然知道她在找什么，她也帮着在找。不仅如此，王果也在找。但是他们谁也没有看见聂云的魂魄。
    ※
    另外一边，负责守夜的人匆匆赶到了现场，接受了柯寿贤的盘问。此人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说一口锦州城郊的方言，听得柯寿贤直皱眉头。而且，他的身上还有浓浓的酒味，一张口，一股酒气便呼到了柯寿贤的脸上。
    “警察同志啊！我啊，我跟您说，这地儿不干净！这里的人都知道，就连导演也知道，不信您看，这还是导演发给我们的呢！人手一个！”守夜人说着，掏出了一个护符。
    柯寿贤看了一眼，眉头微皱，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剧组的人都知道？”
    “是的是的，整个剧组的人都有！”
    “那今天来这里的那些人有吗？”
    守夜人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怎么清楚了，不过我看应该是没有的吧？而且，这事儿，怕是也没有跟他们说。您想啊，何导怎么可能自断财路，告诉给钱的大爷说这里……闹，鬼，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剧组待久了，这位守夜人的表情也颇为丰富夸张，语气也是跌宕起伏的，很有感染力。柯寿贤听后点点头，又问他最近晚上有没有人在拍摄接收后，来到过这里。
    “谁会来这里啊？拍摄完了，一个个都巴不得快点儿离开这里！”
    “那你就不怕么？”
    “怕！怕什么！？我老宋出了名儿的胆大！人家都加我宋大胆！我这人行得正坐得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呃！”守夜人说完打了个酒嗝，熏得柯寿贤直皱眉头，不禁暗道：你丫是酒壮怂人胆儿吧！
    看看也问不出更多的情况，柯寿贤便遣走了守夜人，跟小匡打了个招呼，让他好好检查现场，自己则和另一名特别行动队的队员范瑾一起赶往了建筑公司。
    承建整个现场的是一家有名的装修公司，公司的负责人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得知是那个马道塌了，吓得额头上直冒冷汗。
    “哎哟，这个，这个可不能找我们啊。那个马道是我们找了专业制作舞台的公司去做的！”负责人磕磕巴巴地说着，又迅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柯寿贤，说道：“呐，这就是那家公司的老板，马道的设计图纸也是他们做的，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还签了合约的！”
    柯寿贤点点头，接过名片和同伴一起离开了设计公司，又转道去了马道的设计制作公司。
    这家公司的老板一听说自己做的马道塌了，反应比刚才那位还激烈，涨红了脸地搬出了一堆曾经设计制作过的舞台照片，还有获奖证书。
    “您看！您看！您看看！我们做了多少这样的马道，从来都没有出过事故！更别说整个塌下来了！我们绝对是一家经验丰富的公司，而且聂氏集团出手大方，什么都要最好的，材料商也绝对没有问题！我都是亲自监督的！不行，您看看，这里还有我们采购的合同书！
    “我跟您讲啊！这绝对是有人蓄意破坏！马道的设计结构完全没有问题的！说难听点，就算是用稍微差点的材料做，也不会有问题的！”制作公司的老板情绪相当激动。
    柯寿贤没有多说什么，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也不可能就听这位老板的一面之词。他们要求老板提供了所有的关于这个项目上的设计图纸影印件，以及材料供应商的联系方式。
    抱着一堆材料离开了制作公司，柯寿贤和范瑾又驱车赶往了酒店，与女二号黄靖见面。
    黄靖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购物袋，看来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大采购。见到柯寿贤和范瑾前来，连忙将几个手提袋从沙发上扔到床上，给两人让出了位置。
    “真不好意思，瞧这里乱得。之前我在商场买护肤品，你们不知道，这剧组的化妆品可真不咋滴，没用几天我的脸上就起疙瘩了！演员嘛，这张脸很重要的！是不是？唉，还说什么大投资呢！连用点儿好点儿的化妆品都不舍得！真是毁人不倦啊！”黄靖说着，冲着镜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脸。
    没想到这位黄靖如此的“开朗”，柯寿贤和范瑾不由得对望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柯寿贤干咳了两声，黄靖这才从镜子前转过脸来，露出难为情地神情笑道：“哎哟，瞧我这人！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你们是来问那个事故的事情吧？不过我不在现场，什么都不知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