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到远方
之后,阿兰上了车,坐上了长途汽车,沉重的头倚靠在窗户上,听着风声,看着路边的景物变换,那熟悉的柳镇再渐渐离她远去,这片熟悉的土地,有阿娘的土地。
阿兰感觉到眼皮很重,睁开又合上,合上有睁开,反反复复,然后沉睡过去。
在梦里,阿兰先是梦见了阿娘,小时候的阿娘还很年轻,阿娘站在灶台前,正在给阿兰做着香喷喷的饭,那时的阿娘还没有那样的忧郁……
后来,阿兰就梦见了阿希,阿希初到柳镇的时候,那个稚嫩的脸庞,怀里抱着一个白色的小猫咪,那时候的阿希很惹人爱,阿希很爱笑,只要有阿希在的地方,就是阿兰的地方啊……
阿兰醒来是,脸上还有残留这泪痕,阿兰知道,车已经开了很远了,透过车窗,再也望不见柳镇。
“奶奶喜欢柳镇,为什么不永远呆在柳镇,要去那个很远的地方呢?”稚嫩的孩童问起。
阿兰笑了笑说:“因为阿希在的地方,就是阿兰的地方啊!阿兰不能没有阿希!”
“那阿希去哪儿了呢?为什么它不回来呢?”
阿兰却缄默不语,阿希是留不住啊!
阿兰很不喜欢坐车,没有坐习惯了,到a市十几个小时,阿兰几乎都是晕沉沉的,下了车都是头重脚轻,但阿兰还是咬牙坚持了过去。
直到踏在了a市的土地,阿兰都是头重脚轻的。
阿兰久久的伫立在原地,望着远方,宽松的,破旧的衬衫穿在身,手里紧紧的握着一个写着大大的尿素的蛇皮口袋,但是确很干净。
阿兰抬头望着天空,阳光刺眼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阿希,离开柳镇,还能找到你吗?
a市里,车水马龙的人群,人们互相拥挤,川流不息的车辆,直插入天的高楼大厦。这里没有柳镇的宁静,没有柳镇的潮湿,没有柳镇那样灰色的天空,乌云密布。可是,阿兰却喜欢阴雨天。
a市里的每一天,阿兰都觉得度日如年,漫长的暑假,热得不像话,几乎要榨干人身上的最后一滴水分。a市里,多美啊,有繁华的街道,有美丽的彩灯,还有各式各样穿着漂亮的行人,可对阿兰来说,把它比作一个炼狱都算是轻的。
阿希,你在大城市里过得好吗?是不是也像阿兰这样痛苦。要是阿希厌倦了这里,阿兰带你回柳镇好不好?
……
f高中
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梭在这美丽的校园。阿兰带着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搬进了女生宿舍。
“嘿,同学,你是这个寝室的吗?”一个长得可爱的女孩子突然拍了一下阿兰的肩膀,女孩子穿着一身的粉红色,梳了一个精致的公主头,笑起来就像电视里走出来的公主。
阿兰转过身来,愣了片刻,这个女孩子可真漂亮,想必她的阿爹阿娘很爱她吧!马上,阿兰又点了点头,“是啊!你也是吗?”
女孩又是一个甜甜的微笑,帮着把阿兰带来的东西搬进去,“那我们以后就是一个寝室的了,我叫温菡,你叫什么名字?”
阿兰心中一暖,笑了笑,“我叫阿兰!兰花的看”
温菡想了想,“阿兰?那是你的小名吗?”
“不是小名,就是阿兰,因为……”阿兰低头,神色有些暗淡,“因为,我没有阿爹,就没有姓。”
“啊?阿兰,真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温菡一惊,手握住阿兰瘦小的肩膀,觉得心有愧疚,原来,阿兰竟没有爸爸。
阿兰抬头,冲温菡笑了笑,反手握住温菡的手,“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温菡眸中一亮,“那好,那以后我们就做好朋友了,你要是有事,一定要跟我说。”
阿兰鼻子有些发酸,笑道,“好!”
至少,在这时候,还有温菡,温菡就像一个小天使一样住进了阿兰的心里。阿希,阿兰有朋友了,阿兰好高兴!
温菡是一个很好的,之后两个人还一起把寝室里打扫了一遍,等其他的人都来齐了,寝室已经打扫干净了。
下午,阿兰和温菡告了别,阿兰还有东西没有带完,走时,温菡还不忘跟阿兰说早点回来。
偏僻的巷子里,狭窄的小道,建筑物密得几乎挡住了道路上的光,路边的墙也不知被什么染了什么,熏得黢黑,密密麻麻的纸条,广告纸贴了一路,有些干脆是在墙壁上乱涂鸦上去的。
阿兰走在这里,仿佛是早已喜欢了的,深入巷子,走到了最末端。阿兰到了最里面的那栋楼,那里的光线最不好,到了底楼的一扇门下,阿兰停下了脚步,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仿佛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王阿姨,是我,阿兰!”阿兰解释道。
王阿姨开了门,头发一大团乱哄哄的,肥胖的身材刚好能过门框,黄得都快要掉渣的牙齿凸露在外面,身上还穿着一层半露未露的修身裙,腿上一根肉色的快要撑爆了的丝袜,脚上一双红拖鞋,右脚的大脚趾冲破了袜子的界限露在外面。
“是你呀!找我有什么事?”王阿姨倚在门框上上,瞅了阿兰一眼,又低头给自己的左手涂指甲油。
阿兰像是见怪不怪了,“王阿姨,我开学了,可能就来不了这边住了,等学校放假了,您可不可以把那间屋子留下了,等我放假在租。”
“哼!”王阿姨摆头,瞥了阿兰一眼,讽刺的一笑,嘴里直咋舌,“给你留下?那我还赚什么钱,你不租我房子,难道我还不能租出去,你想得倒是美!”
阿兰心里急了,她找过了a市很多的地方,只有这里是最便宜的了,要是王阿姨不租给她,恐怕她连住的地方都难找了。
“王阿姨,阿兰知道王阿姨最心善了,看见阿兰没有地方去,就把房子便宜租给我,王阿姨,阿兰求求你了!不要把房子租出去。”阿兰几乎是卑微得不能再卑微了,只求到时候有个住所,能在a市里生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