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什么是有道理的？”
    秦晚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温庭森。
    他还保持着站着的姿势，眼角因为愤怒而红起了一小片，重重的呼吸传达着他此刻不稳定的情绪。
    “你说的一起都没有道理。”
    温庭森怒吼了出来，不接受秦晚的说法。
    来公司是被逼的，工作也是被逼着做的，恼人的上司更是安排了这么一处，让他非常丢脸！
    “温庭森，要不是因为你曾经说过你不想被逼着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今日这些事情也不会发生去，早在你那日失礼的举动之后，我就会让温庭莫把你调走。而不是一直让你跟着萧潇做事情。”
    还做得那么糟糕。
    秦晚并不太在意自己的话是否会激怒温庭森，毕竟眼前的人虽然正处于青壮年，但细胳膊细腿，每天和狐朋狗友熬夜泡吧，怎么可能打得过她？
    温庭森听到萧潇的名字，明显的表情凝固了一下。
    结合之前的蛛丝马迹。还有温庭森并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团队来看，他不会对萧潇抱有什么感情吧？
    这个想法令秦晚有些惊讶，但是仔细想来，事情还是有迹可循的。
    秦晚一直等着温庭森的回答，但是却始终没有等到。
    “今天这次会议，我也是想让你看清楚，如果没有温家，你连最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还有你之前写过的报告，根本就没有任何逻辑可言。如果你连这些事情都做不好，那你想做的事情你就能做好了吗？我不这么认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秦晚？”
    温庭森的声音很冷，却能够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
    “当然和我没关系。”秦晚顿了顿，又瞥了一眼温庭森此刻的神情，似乎是在强撑着，“但是，你如果这辈子都不想被人逼着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反抗之前。还需要资本。”
    “你跟我说这些，仅仅只是因为那句话？”
    “对。”
    这个秦晚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说来也觉得奇怪，秦晚明明烦死了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又没有礼貌的温庭森，但是真到这个时候，心却硬不起来。
    或许傅北城的改变令秦晚看到，自己的举动，能够改变人的一生。
    秦晚自认为自己不是圣母，也没有那么多的善意。
    试一试吧，就这一次。不行也就罢了。
    “还有，温子钧不是也去当演员了吗？”
    想来温家对这些事情也没有那么严苛，或者说有了足够的资本之后，温家的人也管不到他们身上。
    “你怎么认识温子钧的？”
    “以前一起工作过。”
    温庭森疑惑了几秒，忽然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写《问欢》的编剧。”
    这回换秦晚感到疑惑了。
    出事之后，秦晚就没有进入大众的视野，最后写的剧本，也是被别人修改过。冠上了他人的名字。
    三个编剧里，要认出自己，其实还是有些困难的。
    “你怎么知道？”
    “温子钧跟我提过你。”
    温庭森晃了晃手机，他和温子钧关系亲密，经常聊一些生活的小事情，大概温家里温庭森唯一愿意接触的人。
    “他跟你提过我？”秦晚不由地重复了一句。
    转移了话题之后。温庭森的情绪明显地变好了很多。
    “他经常跟我说片场的事情，也就跟我谈到了你。我说之前听你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见温庭森态度明显好了很多，秦晚更是好奇。
    难道，他是因为喜欢《问欢》，所以才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做编剧？”
    “有些事情。”
    私人的事情，秦晚并不打算多谈。
    “我现在倒是相信温子钧跟我说你很聪明是真的了。”
    从对峙到夸赞的转变有些令秦晚猝不及防，她再一次疑惑地看了一眼温庭森，显然不太懂他态度的反转。
    “你为什么突然不生气了？”
    秦晚认真地打量着温庭森。想要从他的微表情来佐证自己的想法。
    “因为我喜欢《问欢》，虽然温子钧没能演完，但后来我去看过之后。那个故事很出彩，很抓人眼球。”
    “就这么简单？”
    秦晚才不太相信温庭森的话。
    “还因为我相信温子钧的眼光不差，他喜欢的人。自然是一个很好的人。”
    这都什么逻辑？
    难怪他会写出完全不通顺的报告。
    “别谈无关的话题了，现在是工作时间，只谈正事。”
    说到工作，温庭森的脸立马又沉了下来。
    刚才的事情在他心头始终挥之不去，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显然还有些记恨秦晚。
    但是作为自己喜欢的电影的编剧，还有温子钧喜欢的人，温庭森又不得不觉得秦晚或许笔自己想象中好一些。
    这令他很矛盾。
    “现在两条路给你选，你继续待在我的手下，像实习生一样从零开始学起，不能上班睡觉更不能翘班，等你有了实力之后。我可以和温庭莫谈谈你的事情；或者，你可以直接去其他部门，爱怎么样怎么样。”
    “要是我都不选呢？”
    “我会直接和温庭莫谈论你的事情，到时候是你们温家的人插手，我可不知道后果会是怎么样，但应该也会与我无关。”
    温庭森犹豫了。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矛盾的事情。
    考虑再三。温庭森问道：“如果我能独当一面，你就能够让我不再继续做这些无趣的工作？”
    秦晚摇摇头，纠正了他：“首先，不是我决定你继不继续这些无聊的工作，而是你自己。我只是帮你和温庭莫提及这些，具体还是靠你的争取。如果你有资本之后，选择权自然酒悔回到你的手里。何况，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未必就能得到什么好结果。”
    说完之后，秦晚有些恍惚，觉得自己仿佛在教育一个叛逆的青春期少年，而不是已经改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
    秦晚都不明白自己这么苦口婆心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只是想看一个人走上正常的人生轨道，而不是被父母逼迫着不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秦晚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这么多管闲事，或许是责任感，是温庭莫把人交给她而不得不好好教会这个人一些道理。
    就这样吧，这是最后一次跟他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