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章 悬顶之箭(三)
掏出手机,孙安给蝽发了条很简短的短信,内容是让兰斯到他这里来。
不需要花时间解释,这一条短信就代表了好几个意思,蝽定位了他的手机,能指引兰斯到这里来,发信息也说明现在没办法说话,是事态紧急的一种表现,蝽一定会立即处理。
兰斯来了,一切就简单了,那家伙和素姐一样,也是个被老天爷眷顾的人吧,不仅长得好,能力也是强到拔尖,还带自替身属性——能力具现,并且是人型——虽然最终免不了被捅一剑,但“亚瑟王的怨魂”会避开要害,不会把“兰斯洛特”杀死——在传说里,二人间的仇恨不是一剑就能洗清的。
可是下一刻,孙安收到了信息发送失败的提示声。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手机信号已经没了,再看看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在打电话的,拿着手机的人也在四处找着信号。
这事在领陆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也遇过,当时手机完全没有信号,本杰明的能力虽然和电有关,但电场并不会屏蔽手机信号,而这里的黑箭头和电完全无关,一样也屏蔽了信号,这是孤儿使用能力时,由于孤儿数量少,最多也只有五十六个,因此也没人专门研究过这种现象。
孙安对手机信号被屏蔽的原因也没兴趣,问题是在于他没办法求助了,无论是手机信号还是网络信号都没有,这里已经变成了信号的真空地带。
他往后退去,只要不踏过那条界限,头顶的箭头就不会落下来,而孤儿屏蔽信号的范围是十分有限的,只要退出去就能发信息了,信息已经输入,只要按下重新发送,最多两秒就可以把信号发出去。
可是那人看到了他拿手机,明显不想他把信号发出去,伸出那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朝孙安行了个二指礼。
他的手一挥,胸前那个黑色的箭头就朝着孙安射了出来。
箭头的速度和头顶那根一样,只是孙安这次没有听到脆响声,离得较远,又不需要抬头,对付起来似乎要容易多了。
但孙安没有急着躲,那人的能力作用距离远,其余方面会有所欠缺,也缺乏变化,可那不代表能力就不会有变化,他一直等到箭头来很近的地方,这才猛的往后躺倒,摔倒在雨中。
果然,那个箭头是会被控制的,随着孙安的后仰,箭头的射击角度改变了,尖端突然朝下,可是由于速度快,而且已经离得太近,没能及时瞄准,擦着他的脸射进地里。
就在这时,孙安头顶的那个箭头也射了下来,那个孤儿往前走了几步,主动让孙安越过了那条无形的界限。
孙安侧滚躲开了,并且迅速站起身来,他后仰倒下,而不是侧跃躲开,就是为了更好的去看头顶的那个箭头,同样是等箭头来到很近的地方才躲开,不过这一支箭头没有改变方向。
迅速站起来,是为了避免对方能控制的那支箭头又从地底刺出来,孙安的判断再次救了他一命,那支箭头擦着他的身体冲天而起,又在空中转向,向他射来。
同时,头顶那支箭再次射下。
孙安后退躲避,又像个神经病一样在街上发起疯来。
他已经看出那人有着什么样的能力,这是个主要用来和孤儿相遇的能力,他可以在很大一块区域内,让孤儿头顶出现一个标记似的锋利箭头,离得越远,箭头越靠近头部,离开一定的范围后,箭头扎进脑袋,也就是说,被标记的孤儿不能离得太远,否则必死无疑。
而离孤儿越近,箭头虽然离头顶越远,却像是被拉动的箭矢一样,当来到一定的距离时,头顶的箭头就会射下来,这个箭头是不受那个孤儿控制的,只受距离影响。
孤儿身周还有一些箭头上,他应该也能根据这些箭头判断出其余孤儿和他之间的距离,也可以控制这些箭头去伤人,缺点是当箭头射到地下之后,他没办法准确的判断出箭头的位置,来自地底的箭头虽然难躲,却也缺乏准确度。
这些是孙安通过观察得出的结论,就连弱点都看出来了,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那家伙,冲过去杀了,这满街的人看着,他杀人之后绝对被通缉,警察那边没搞定,还不是当街杀人的时候。
逃跑也不行,头上有标记,要么被那个孤儿找到,要么被别的孤儿找到,免不了要战,还可能被偷袭。
街上的行人又停下来了,看着孙安,他一边躲一边退,“表演”着各种高难度动作,倒真像是行为艺术了,又像是街头卖艺的,众人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有人掌手叫好。
孙安有苦说不定,想了相民,大声叫道:“各位乡亲父老,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和蜂窝子给各位表演一段传统打戏,真打,一点也不文艺,拳拳到肉、刀刀见血那种,最后必有一个人昏迷,各位爷要是看得过瘾,还请多多捧场。”
这么一吆喝,停下来的人就更多了,听说是真打,那肯定很过瘾,就算两个不会打架的人互相揪着头发揍都有看头,更别说是身手这么灵活的人了。
只听孙安继续叫道:“我们动作大,各位给留点位置,看不到的人别挤,免得有误伤,咳……”
他内脏上的伤口还没好,正常情况下应该还在住院,突然这么剧烈活动,体内像是有人拿了把剑箭进去,疯狂乱搅一样,不过这么一喊,就算真打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来,也不至于有人报警。
两个箭头轮流射击,一个不停的从头顶射下来,射进地里又出现在头顶,另一个左突右袭,专瞄着孙安躲避头顶箭头的空档攻击,对方掌握了孙安的大致行动模式,两个箭头渐渐配合起来,越来越难躲。
某一刻,从地底射出来的那个箭头终于射准了,擦头孙安的右脸颊射上去,在他右耳前方割出来一条竖的口子。
“哦——”
围观的人叫了出来,那血看起来非常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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