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林德沃——盖勒特·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点了点头，平静地看着奎里纳斯的脸庞。
    “不是，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这并不是一个有趣的笑话……”
    奎里纳斯·奇洛仿佛重新回到了教书的时候，结结巴巴地说道，“毫无疑问，您确实是帕拉塞尔苏斯，这所医院就是以您的名义建立起来的——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我是说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位在欧洲掀起战火的黑巫师怎么可能是您——”
    “我可以是帕拉塞尔苏斯，”格林德沃说，“但霍恩海姆并不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奇洛愣愣地瞪着老巫师，脑海中下意识翻滚起关于这个名字的那些卷宗描述。
    盖勒特·格林德沃，这是英国巫师们公认的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之一，仅次于后来成为伏地魔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当然这或许只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格林德沃从未将他的恐怖活动延伸到英国，他崛起的详情在此地并不广为人知。。
    除了英国魔法界，盖勒特·格林德沃和他追随者的足迹遍布魔法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正如同伏地魔戏剧性的轰然倒塌，1945年，当格林德沃处于权力最顶峰的时候，阿不思·邓布利多主动站出来，与他进行了一场传奇般的决斗，并最终击败了他。
    随后，格林德沃便被关进了他自己建造的堡垒中，从此在魔法世界销声匿迹。
    “邓布利多教授也知道这些吗？”奎里纳斯·奇洛不敢肯定地问道。
    “从一开始，”格林德沃平静地回答道，“从阿不思把这小家伙带到纽蒙迦德城堡，他或许就已经猜到和安排好了后续的事情，虽然他依旧还是低估了信念和希望的力量。”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身边那只可可爱爱的白毛团子脑袋。
    倘若不是因为那句话，哪怕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阿不思·邓布利多也不会把她带到自己的眼前，也就没有后续那么多的故事——无论艾琳娜在此之中扮演了多么重要的角色，格林德沃都不会忽视，促使这一切发生的那个原点。
    阿不思，你也不甘心么？
    “卡斯兰娜小姐？纽蒙迦德城堡？”
    奎里纳斯·奇洛皱起眉毛，他并不明白这位小女巫为什么也会坐在这里，但是他此刻还有更加急迫的事情要处理。
    “您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格林德沃先生。”
    奇洛说，举起手掌在空气中无力地抓握了一下，惨然道，“如您所见，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懦弱、无力，甚至连最简单的光亮咒都无法施展……”
    格林德沃没有说话，眼神玩味地打量着奇洛。
    在老巫师平静的凝视之下，奎里纳斯·奇洛感觉自己头上还是冒汗，他左右张望着似乎想找些别的话题来转移压力，可房间里安静得甚至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
    “卡斯兰娜小姐也在，我认为，现在讨论这个……”
    年轻男巫转过头，只见艾琳娜正托着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种冷漠、戏谑的眼神根本不像是那个曾经在他课堂上举手发问的学生，更像是坐在他床侧的格林德沃，由或者说另一名在旁围观的、还没来得及被人知晓名讳的黑魔王。
    “……可能不大合适？”奎里纳斯咽了咽口水。
    注意到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投过来的目光，艾琳娜嘴角扬起一个古怪的微笑，头上的小呆毛嚣张地摇摆了一下，可爱地歪了歪脑袋。
    “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哦，奇洛教授。爷爷应该也不介意这些。”
    爷、爷爷？！
    在有些昏暗的病房中，奎里纳斯·奇洛的声音逐渐变小。
    他忽然回忆起过去一年中不少被忽略的细节，以及那埋藏在他记忆深处的不堪记忆。
    阿尔巴尼亚黑森林的经历除了让他的人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折外，也给在奎里纳斯的心中烙上了一个非常深刻的教训——在魔法界之中，孱弱的外表并不代表弱小，那些隐藏在弱小表象下的灵魂，可能比起明面上的强者要更加可怕和恐怖。
    仔细想来，倘若只是有些天赋的普通学生，怎么可能逼得伏地魔不得不吃土求生。
    漫长的魔法历史中，战胜死亡、延续生命的巫师，绝不可能只有伏地魔一人。
    哪怕刨除尚未确定“真身”的艾琳娜·卡斯兰娜，在奎里纳斯·奇洛的印象中，类似这样的存在也已经有三人了——而这也就意味着，一定会存在更多……
    对了，还有伏地魔！
    “您听我说，”奎里纳斯·奇洛有些焦急地说道，房间中的气氛让他越来越紧张，“黑魔王已经知道自己上当了，而且他比起你们想象中更加难以杀死，他……”
    “除非消灭所有魂器，否则汤姆·里德尔不会真正被杀死。”格林德沃说道。
    奇洛张了张嘴，他开始有些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了。
    “魂器，那又是什么东西？”他说，“黑魔王会回来找我的，倘若他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想方设法杀死我，我会给霍格沃茨带来危险。”
    格林德沃的笑容愈发愉悦了起来，老人饶有兴致地点点头。
    “但愿如此，如果伏地魔能主动回来，那实在是太让人高兴了。”
    奎里纳斯·奇洛再次愣住了。
    “伏地魔非常危险，他根本就无法杀——”
    “奎里纳斯，噢，亲爱的年轻人。世界变了。”格林德沃抬起手打断了奇洛，“在您躺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已经知道了伏地魔躲避死神的方式。关于这些事情，我们可以之后慢慢讨论，现在的问题在于——你。在我们看来，您比汤姆更加值得培养。”
    “抱歉，您是不是弄错了，”奇洛尝试着最后挣扎一下，“我只不过是一个懦弱的、意志不坚定的、容易屈服于力量的废人……而且，您说的……我们是指？”
    这一次，奎里纳斯·奇洛敏锐地注意到了格林德沃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而还没等老巫师开口，他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准确地来说，我——艾琳娜·卡斯兰娜的要求。”
    艾琳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忍不住踢了一脚格林德沃的凳子，没好气地说道。
    “奇洛教授，您还是不要推辞了。你现在的演技可比之前在学校里差多了。”
    在她原本的计划中，并不是由她主动站到台前，倘若没有这个老家伙的撺掇，她甚至在打算干脆试着放奎里纳斯·奇洛“提前退休”，毕竟她现在并不缺得力的巫师。
    只不过，既然奇洛恰好在这个时候醒来，那么或许这也是命运吧？
    奎里纳斯·奇洛目瞪口呆的转过头。
    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理解了，凶名赫赫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居然不是整个交谈的主角，一名不到十二岁的小女孩甚至敢随便踢这位黑巫师的凳子。
    “您到底是谁……卡斯兰娜小姐？”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噢，这可真是一个不容易回答的问题，”艾琳娜手指轻轻点着嘴唇，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若有所思地说道，“古灵阁之主、妖精女皇、第三代黑魔王……身份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些鬼话，把你当做一名懦弱、愚蠢的普通巫师么？”
    “我并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奇洛咽了咽口水。
    “作为曾经被弗立维教授给予厚望，不少人眼中拉文克劳学院的下一任院长接班人、魔法界几十年一遇的新星，奎里纳斯·奇洛教授，您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艾琳娜微笑着轻声说道，目光盯着男人那张苍白的脸庞。
    奎里纳斯·奇洛，这可能是被低估得最严重的巫师——在近几个世纪中，奇洛是少数几名可以在毕业后直接留校的巫师，相比起吉德罗·洛哈特而言，他的潜力可强多了。
    倘若套用后世网文里面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奎里纳斯·奇洛，有霍格沃茨校长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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