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嘉树的车就停在了蔚蓝家门口。
    唐遇拉着蔚蓝坐进了车后座，“小漾的那个朋友大概两点半到，我们现在过去应该差不多。”
    今天有五个来面试鼓手的。
    莱卡乐队在南城本地的摇滚圈有一定名气，拖了小半个月总算正经招揽鼓手了。
    这五个人里有三个是熟人推荐过来的，技术还不错。
    另外两个是新人，大概率是来充当分母的。
    要是知道喻嘉树今天也来的话，现场来的人恐怕就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了。
    “既然是小漾的朋友，之前怎么不让他来试试？”蔚蓝好奇地问了一嘴。
    唐遇拿着手机，动作利索地点开了相册。
    “周新林技术是还可以。”他扭头靠近蔚蓝道，“就是年纪小了点。”
    视频里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
    他皮肤很白，专注打鼓的模样认真极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是亮眼。
    “他好奶啊。”蔚蓝认真地看着手机里的少年，“长相跟你们乐队挺搭的。”
    “我不是让你看脸的。”唐遇听了只觉得一阵头大。
    说完他又翻出了另外几个人的资料，“而且看脸的话，这个程斐然据说真人比照片还好看。”
    唐遇直接给蔚蓝看了一张照片。
    “你确定这个不是娱乐圈的小鲜肉？”蔚蓝把手机拿了过来，拉开食指和拇指将照片放大。
    照片里的人穿着简单的纯色白t，慵懒地趴在栏杆上往外看。
    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露出来的五官立体非常，茶褐色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盐系少年，照片带一点日系滤镜，放大看也挑不出瑕疵来。
    蔚蓝越看越觉得熟悉，“我总觉得有点眼熟，这位朋友有视频吗？”
    “他没有。”唐遇摇了摇头，“他是郑海诚推荐的，还非说他长得比我帅，你说气人不？”
    “看脸安利，不愧是郑海诚。”
    “所以你也觉得他比我帅？”唐遇的侧重点和蔚蓝完全不同。
    蔚蓝把头往后挪了挪，像是在对比他们的颜值。
    两秒后，她讳莫如深地说道：“看照片是比你帅，真人就等等再看吧。”
    “要不要这么冷漠。”唐遇瞬间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生无可恋地靠到了椅背上，“你怕不是想气死我然后继承我的奶茶双皮奶烧仙草……”
    “不信你给a神看看。”蔚蓝转了转眼珠子。
    车子遇到红灯停了下来。
    她这才意识到她和唐遇一不小心把喻嘉树当成了司机。
    喻嘉树本就不多话，开车的时候更显沉默。
    他先前就送蔚蓝去过那间练习室，这一路也不陌生。
    但喻嘉树确实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沦为背景板的一天。
    以至于唐遇把伸长手臂把手机递过来的时候，他还真的认真地看了起来。
    长得确实不差。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他也觉得有点眼熟。
    “比你帅。”喻嘉树言简意赅地说道，甚至不需要对比真人。
    蔚蓝没忍住拍了下唐遇的胳膊，“你何必自取其辱。”
    “那我看这人远没有a神好看。”唐遇收回手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他潜意识里虽然不太喜欢蔚蓝和喻嘉树走得太近，但也没有别的心思。
    单纯的实事求是。
    喻嘉树透过后视镜看着蔚蓝。
    她大概是怕自己听到，没有出声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不过和a神太难为他了。”唐遇打了个哈欠，“讲道理程斐然要是长得和照片一样的话，应该去参加《最少年》拼一拼c位出道还。”
    “你不是说他是郑海诚的朋友嘛，那应该不差钱。”蔚蓝理所当然地说道。
    唐遇划拉了两下，回到通讯软件和郑海诚逼逼了起来。
    他是想问他到了没有，谁知道郑海诚发了好几条消息刷屏。
    zoe（郑海诚）：【锵~你的小可爱上线啦.jpg】
    zoe（郑海诚）：【五分钟之内我要看到你回我消息】
    zoe（郑海诚）：【我朋友说他到了】
    zoe（郑海诚）：【这人酷毙了，不怎么爱说话】
    zoe（郑海诚）：【你别逼逼太多】
    “不差钱但是他浪啊。”唐遇一边回着蔚蓝，一边给郑海诚发了四个字——
    y：【我看技术】
    “我懂了。”蔚蓝若有所思地得出了个结论，“他跟你一样。”
    唐遇不气反笑，刚要反驳她一句，就被喻嘉树的声音打断了——
    “郑海诚是你们乐队的？”
    “a神认识郑海诚？”唐遇不答反问道。
    “程玹认识。”
    唐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喻嘉树和程玹的关系，“也对，上次在followme你应该见过郑海诚。”
    “嗯。”喻嘉树应了一声，就再没有了下文。
    说起来程玹和郑海诚还是远房亲戚。
    关系挺远的，但两家都混得不错，有点业务往来。
    郑海诚家里是做房地产的。
    陆奶奶现在住着的观澜苑就是盛龙地产盖的，当时就是程玹替喻嘉树找的。
    听他们这么一提，喻嘉树就想起来照片里的人到底像谁了。
    程斐然的长相跟程玹有六分相似。
    只不过程玹是独生子，这一代还就他这么一个男的，逢年过节尽是些堂姐堂妹。
    喻嘉树没少听程玹吐槽，这会儿却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程玹的妈妈去年生病过世了。
    程玹那个不成器的爸爸老早以前就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说不准过阵子就要给人名分了。
    程家的重心在海城。
    那个女人程玹撞见过几次，倒是从没听说过程骐还有个私生子的。
    单单长得像的话不能说明什么。
    所以喻嘉树暂时没有告诉程玹的打算。
    他把车停好后，给他在南城的另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喻嘉树看着走在前面的蔚蓝和唐遇，低声说道。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海城那边他们都有门路，这么多年都没听到风声的话估计人就是不在海城。
    “那个程斐然怎么来得这么早？”蔚蓝不好打扰喻嘉树。
    她撑着太阳伞，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唐遇聊了起来，“小漾有在练习室吧？”
    “到了三个，都聊起来了。”唐遇被太阳晒得眯了眯眼睛，干脆挤到了蔚蓝的伞下，“程斐然不怎么爱说话，小漾的朋友倒是个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