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的错觉。
    清妤再望过去时，刚才国师投来了那一眼仿佛洞穿了她的所有小心思，而平静的湖面只是短暂的泛起涟漪，很快恢复如常。
    一直让小姑娘站在殿外也不合适，连风接过她递来的签，如青竹般的身姿朝旁边避了避，“请进来罢。”
    清妤一进殿内，首先闻到的是一股幽兰般的香气，其中还带着点好像刚刚烹煮好的茶香，两者揉杂在一块，更像是苦香味。
    殿内陈设简单，只安置了一个小小的案几，两边放着蒲团。
    最引人瞩目的是窗沿。
    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叁盆兰花，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娇艳欲滴，可以相见主人平日都在精心照料。
    “那是泽兰花。”连风察觉到她的视线，淡声解释。
    清妤收回视线，她也是侍弄花草的行家，真心夸了一番他养的细心，又道，“只是我看这花，似乎不宜日晒过久。”
    花盆下的木沿积了一层薄灰，看得出来应该好久没有挪动过，这个方向，一天日晒到兰花的时辰显然有些超过。
    国师正低头看她的签，闻言讶异的朝她望来，只是这样一看，就能看出此花品种的特性。
    他点点头，没有否认清妤的判断，“我也不需要它们活太久。”
    这话奇怪，他点到为止，清妤也没有再问，只是凑到他身旁看他解签。
    “国师能解吗？我初来时老方丈与我说只有有缘人可解我这签。”少女嘟囔着，语气中显然还有点不以为意。
    殊不知一旁的男子动作滞了一瞬，他再细细端详签文上的字，抿着唇，第一次正视一旁的少女。
    连风生的极好，最出众的是他通身的气度，还有眼中望向一切事物或人时都一成不变的淡漠，好似仙人般，只是来凡尘间走一遭。
    此刻，因为他心绪的波动，神色讶异起来，本就润红的唇紧紧抿着，显得更加靡艳的模样。
    少女看呆了一瞬，很快红了脸别开眼，找了借口催促道，“国师可解吗？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呢。”
    “可解，但不可语。”犹豫片刻，连风给出了答案。
    言下之意，他已经知道了签文的意思，但是独独不能告诉清妤。
    “里头有什么讲究吗？”清妤迟疑，她不懂解签的弯弯绕绕，但依稀记得那老方丈和她说过，多年前替人解了签引了灾，所以机缘散尽。
    连风的回答和她的猜测一致，“若施主很想知道，叁月后再来寻我，到那时可以告诉你。”
    他的目光落在那叁盆泽兰花上，又落在清妤困惑的小脸上，神色复杂，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将和眼前的少女会有那么深的羁绊。
    “只有一点，施主不必一味的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
    本着未雨绸缪的考量，连风终究还是提醒了一句。
    又是类似于这样的话。
    清妤觉得脑袋已经一团浆糊，自从来到镇国寺，不管是老的小的，秃的不秃的，说起话来都好像在打哑谜。
    真是烦透了。
    想打听的事没问到，又收获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清妤燥意升起，只直接问道，“国师大人数年前可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